宗政燁磊痛苦地趴在血泊之中,渾身不停地戰栗著。

可是他現在就算是再過害怕,他也不可能乖乖爬到宿淺塵的麵前,因為他知道,若是他當真過去,隻會加速他的死亡。

不甘就這麽死掉……

不甘!

宿淺塵對於宗政燁磊的耐心並不多,三秒過後見他仍舊沒有自己動的意思,當即將一絲黑色的靈法凝聚在了食指的指尖上。

一指,一勾。

一道黑色的靈法便是纏繞在了宗政燁磊的腰身上,根本不給宗政燁磊掙紮的機會,那靈法便是卷著宗政燁磊騰空而起。

“砰——!”

等宗政燁磊再次重摔在地上的時候,已經距離宿淺塵僅剩不到三寸的距離。

在如此近的距離下,宗政燁磊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宿淺塵周身那外泄著的靈壓,連同他身上的汗毛,也同樣在這恐怖而又強大的靈壓下根根倒豎著。

宗政燁磊看著麵前的宿淺塵,又望了望身後那些即將快要呼吸漸停的其他宗門的宗主們,一個無恥而又詭異的想法忽然湧起在了腦海之中。

他不知道魔尊怎麽會忽然就變成辛如海的,但是他知道,以宿淺塵的強大,他若是再跟宿淺塵硬碰硬下去,結果便是就隻剩下了一個……

他一定會死在這裏!

可是他不想死,更不要死,因為他還沒有擠進四方城,因為他還沒有成為他想要成為的存在。

越是這般地想著,宗政燁磊眼中的目光便越是堅定。

驀地!

他竟是對著宿淺塵磕起了頭,“魔尊息怒,是我有眼無珠不識魔尊的大駕光臨,我也是不知情才會對魔尊大呼小叫的,隻是魔尊並不知道,我所做的一切,其實都是為了魔尊啊!”

宿淺塵挑了挑眉,“哦?這話倒是新鮮。”

宗政燁磊見宿淺塵並沒有阻止他繼續說下去,他便是頓了頓又道,“魔尊有所不知,雖然我身為仙族人,但是在心裏,我卻是一直都在敬仰著魔尊。”

宿淺塵聽著這話,表情淡淡,讓人看不出喜怒。

反倒是那些趴在後麵將死的其他宗門的宗主們,聽了這話,均是下意識地瞪大了眼睛。

他們似乎聽見了什麽比夢話還要不切實際的話……

他們這些曾經身為仙之一脈的族人,均是一心憎恨著魔尊的存在,或許在他們之中,有可能有人真的被魔尊所洗腦,成為魔尊的傀儡,但是那個人就算是誰,也不會是他宗政燁磊。

隻是現在這些宗門的宗主們中毒太深,心裏雖明白,可是卻沒有力氣反駁。

而宗政燁磊的聲音則是還在繼續,“自從魔尊被困在萬荒裂空的術法之中,我一直都是再暗自著急,隻是這些仙之一脈的宗主們,卻一直想要堵死魔尊回來的所有後路,我心急之下,才連同了我的兄長,一起打壓了這些宗門的宗主,而我之所以站在天闕的最高處,為的就是等待著魔尊您的回來啊!”

宿淺塵點了點頭,並不反駁宗政燁磊的話,隻是將目光落了後麵那些其他宗門宗主的身上,“對於天機宗宗主的話,你們作何感想?”

作何感想?

簡直是咬牙切!

那些趴在地上的宗門宗主們,憎恨且厭惡地看著不遠處的宗政燁磊,他們活了近幾百年,就沒有見過如此無恥之人。

不但為了自己能夠活下去而投靠魔族的魔尊,更是想要將他們所有人都出賣掉,成為他活下去的鋪路石!

“看樣子,你們似乎有很多話想要跟天機宗的宗主說,既然如此,我便是給你們這個機會。”宿淺塵說著,忽於掌心之中凝聚起了一團黑色的靈法。

那黑色的靈法,不斷地在那些殘存著最後一口氣的宗門宗主的頭頂上擴大著,最終猶如一團巨大的烏雲將他們徹底地籠罩在了其中。

緊接著,在他們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股強大的吸附感從他們每個人的頭頂上方直達他們的全身。

那根本不容許他們掙紮的吸附力,強大而猛烈,在這種無法抗拒的力量下,他們甚至是感覺他們體內的骨頭和血液都快要被吸附出了身體之外。

漸漸地,他們感覺那萬箭穿心的疼痛在逐漸消失,不過是片刻過後,他們竟是有力氣從地上紛紛爬了起來。

宗政燁磊毛骨悚然地看著這根本不可能出現的一幕,就這麽活生生地砸在了他的麵前,他臉上的血色也跟著褪的一幹二淨。

這,這怎麽可能!

宿淺塵看著那些紛紛站起身的宗門宗主,聲音很淡,卻毫無溫度,“去吧,跟天機宗的宗主好好敘敘舊。”

語落,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坐在椅子上靜默地看起了戲。

這些一直被宗政燁磊壓迫著,足足近五十年時間的宗主們,像是終於找到了發泄口一般,二話不說直接凝聚著靈法便是朝著宗政燁磊猛撲了去。

對於宗政燁磊這樣的無恥之徒,他們並不覺得他們還有什麽好說的。

宗政燁磊剛剛說出的那番話,隻是為了想要討好宿淺塵而已,可是沒想到宿淺塵竟是將這些廢物全部起死回生了。

這難道就是魔尊的強大嗎?

還是說……

現在坐在他麵前的魔尊,已經恢複了曾經所有的記憶?

隻是還沒等宗政燁磊想明白,那些宗門的宗主們便是已經衝到了他的麵前,那一張張因為憤怒而扭曲的臉,那凝聚在手中顏色不一的靈法,無不是在無聲地訴說著他們想要殺死他的決心和憤怒!

宗政燁磊自然不會傻到趴在地上坐以待斃,隻是斷了一條的腿他,就連本身的實力似都被宿淺塵給削弱了一半,如今麵對這些將他圍繞的宗門宗主們,他哪怕是拚盡全力地抵抗著,身體仍舊還是被接連的砍傷,戳穿。

宿淺塵看著那些相互廝殺,完全如同野獸一般的宗門宗主們,目光冷如冰霜。

當年她之所以以魔尊的名義統領上界,就是因為她早已看穿了仙之一脈這些人的自私。

這些人,雖然生長在三界的最高處,可是他們卻在這種高高在上的環境之中,也同樣被造就的自私而又殘忍。

在他們的眼中,上界隻是他們仙之一脈的,其他的人都必須要仰望著他們的存在。

但是她想要做的,卻偏偏與他們背道而馳。

上界是屬於三界生靈的,隻要有本事走上上界的,便就會被上界所接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