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清風緩緩繚繞在宿淺塵的身邊,當清風消散,一個俊美的男人便是出現在了宿淺塵的身後。
若穎涵看著那男子的臉,又看了看宿淺塵那張臉,腦海裏隻剩下了兩個鬥大的字……
絕配!
“淺淺,回來吧,回到我的身邊,你知道的,我不能沒有你的。”一道極具富有磁性而又感性的聲音,忽然響起在了宿淺塵的耳邊。
宿淺塵緩緩抬起的腳,停在了半空中。
司冥見此,緩緩彎下腰身,不在乎那染滿了鮮血的腳,親手握住那纖細的腳踝,將它慢慢地放在了地上。
待他再次站起身,又是抬起了自己的袖子,一點點輕而緩慢地,將宿淺塵臉上迸濺的血跡一一擦拭了個幹淨。
“玩歸玩,但是切記不能傷了自己,知道嗎?”司冥看著麵前的宿淺塵,聲音溫柔的不成樣子,好脾氣的如同哄著一個鬧著別扭的孩童一般。
宿淺塵呆滯的目光漸漸出現了光芒,她如夢初醒一般地看著近在咫尺的俊美麵龐,似是有些不大相信,緩緩抬手撫摸了去。
“司……冥?”
“嗯,我在。”司冥好脾氣地任由她冰涼的小手,一下下撫摸在自己的麵頰上。
宿淺塵則是又問,“司冥?”
司冥繼續回答著,“嗯,我在。”
“司冥。”
“嗯。”
“司冥,你回來了。”
“當然,我說過,會永遠陪在你的身邊。”
這一刻,宿淺塵似終於從自己編織的噩夢之中蘇醒了過來,她主動上前一步,摟住了司冥那精瘦的腰身。
“司冥,我看見了我的族人,我看見了他們一個又一個死在我的麵前,可是他們哪怕是死也都在對我笑著,他們一直都在對我說,讓我往前走不要回頭……”
三百年前,神魔大戰。
生靈塗炭,滿目瘡痍。
幾十萬的魔族人,用他們的鮮血染紅了大地,用他們的性命鋪出了一條血路,他們不怕死,他們隻是希望他們的信仰,他們的魔尊能夠活下去。
宿淺塵是冷的,也是堅強的。
可是她哪怕再堅強,也仍舊有壓藏在心裏的脆弱。
而那份脆弱,便是三百年前死在她麵前所有的魔族人,也是三百年前用鮮血為她殺出血路的幾十萬的生命。
當所有的一切全部清晰地呈現在腦海之中,她如何能不疼!
而三百年前,正是此刻這些躺在血泊裏的各個宗門的宗主們,他們帶領著仙之一脈的族人,大肆對魔族人屠殺著。
她永遠不會忘記,他們是如何踩在她族人的身上放肆大笑的。
更不會忘記,他們是如何將屬於她族人的領地占為己有,無恥霸占了整整三百年的!
仇,不會不報。
隻是當真正報了仇的時候,她卻不知該如何麵對那份釋然。
因為她始終放不下,對那幾十萬條人命的虧欠。
“一切還沒有過去,但我會繼續陪著你走下去。”司冥輕輕摟著懷裏那微微發顫的身體,同樣也是心疼的。
隻是他哪怕再心疼,也不會說好聽的話哄騙著她的開心。
當年這些為非作歹的仙之一脈確實死了,但是那個罪魁禍首卻還在逍遙法外。
他不會騙她說一切都過去了。
但是他會陪著她麵對接下來一切的狂風驟雨。
如同三百年前一般,不離不棄,永不分離。
宿淺塵埋頭在司冥的懷裏,輕輕地點了點頭,“好。”
小白看著這讓酸不溜丟的這一幕,呲了呲牙。
窮鳥踩在它的頭頂上,拍了下它的大腦袋,“如此溫馨的時候,請注意你的素質,別發出噪音。”
小白哼了哼,“這場麵還真是讓我……牙疼。”
狸藻漫步而來,看著窮鳥和小白卻是笑了,“不管如何,你們的主人回來了,不是嗎?”
窮鳥和小白看著不遠處的宿淺塵,目光閃爍著從來都沒有過的懷念和溫暖。
三百年前,它們便是魔尊的聚靈。
後來魔尊轉世,小白傷心欲絕才重返了幽靈界,而小白做夢都不會想到,等它再次被召喚出幽靈界之後,它的第二個主人仍舊是它一直苦苦想念的原主人。
窮鳥雖然同樣傷心,可是它卻一直堅信自己的主人回再次回來,所以它忤逆了幽靈界的定律,一直留在了三界之中,沒想到上天不負它,兜兜轉轉這三百年的時間,它終於還是回到了自己主人的身邊。
因為聚靈和宿主之間是有契約的,當宿主一旦死亡,聚靈便是順勢消失對原主人一切的記憶,甚至就是連長相都會遺忘。
但無論是小白還是窮鳥,它們都是深深的記住了屬於宿淺塵的味道。
所以當宿淺塵一經恢複了所有的記憶之後,哪怕窮鳥和小白還在宿淺塵的靈識之中,也能夠清楚地感受到,它們的主人回來了。
“我說……你們兩個還打算抱多久?”幹巴巴坐在地上的若穎涵,很是不合時宜地開了口。
其實她也不想破壞掉如此和諧的氣氛,可是她今晚必須要動身返回四方城了,不然天神一旦察覺定會有所懷疑的。
所以她在想……
是不是在走之前能跟宿淺塵好好談談合作的事情。
還有就是……
若是這倆人當真想抱,等她走了再繼續抱也不是不行的……
一雙滿是殺氣的藍眸,赫然朝著若穎涵的方向掃來。
若穎涵當即繃緊了全身,看著司冥那雙藍眸,耳邊登時響起了兩個聲音。
這個男人真特娘的好看。
這個男人真特爹的危險。
“他們可是都到了?”好在關鍵時刻,宿淺塵恢複了以往的平靜,後退一步當先走出了司冥的懷抱。
司冥道,“就在外麵。”
宿淺塵點了點頭,卻並沒有馬上出去,而是雙手合十在了胸前,再次的凝聚起了靈法。
正常來說,早已見識過宿淺塵靈法的若穎涵早就已經習以為常了,可是等宿淺塵所凝聚的靈法緩緩在胸前擴大的時候,她還是很不爭氣的瞪大了眼睛。
“特姥姥的,這靈法怎麽還會有兩種顏色?”若穎涵都是毛了,她隻聽說過越淺的靈法才越純粹,可是眼下這兩種顏色的靈法又是什麽鬼?
而就在若穎涵的驚愣之中,宿淺塵那原本聚攏在胸前的手忽然朝著天空伸了去,與此同時,那黑金交雜的靈法,也徹底將整個天機宗全部籠罩在了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