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思量著宿淺塵為何對侯芊月的殺親仇人如此執著的某三隻,當即聽得一臉目瞪口呆。
前一秒還打聽別人的殺親仇人,下一秒竟問起了小叔父的年齡,這中間的跳躍性是不是有點太大了?
司冥愣了愣,倒是並不隱瞞,直接開口回,“五百年了吧。”
“你其實都知道的,對麽?”他的強大,有目共睹,強大如他,必定存在於下界之上,五百年的時光,足以曆經滄海桑田,她不相信有什麽事情能瞞得過他。
隱藏在暗處的沙華差點沒從樹梢上摔下來,不得不說宿淺塵的敏捷的思維,簡直是逆天到讓他五體投地!
‘淺淺想知道什麽,不妨說來聽聽。’司冥微微彎下了一雙狐狸眼,似是在笑。
沙華欲哭無淚,拚死傳音,‘懇請少主三思啊!’
以他家少主對長小姐的寵愛無邊,一定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說……
最主要的是!
少主您忘了天下封魂咒了嗎?
逆天而為,必遭反噬!
再者,當年全部的事情要是都給宿淺塵知道了,不單單是她,就是整個三界都會隨之動**,擺在少主麵前的必定是層層殺戮,上麵的那些老家夥不但不會放過少主,更不會容許宿淺塵的存活。
‘沙華。’司冥司狐狸眼藍光閃爍,‘何時輪到你多嘴了?’
沙華當即選擇沉默,連大氣都不敢再多出。
屋內的某三隻雀躍了,蘇扶拚著不要臉的精神,討好地詢問,“小叔父,您知道我們要等的那個人何時會出現嗎?”
安庭和容隱雖沒有開口,但均是一臉期待的看向司冥。
他們並不是沒想過要詢問司冥,隻是某美佛的氣場太強大,他們別說是問了,就是站在他身邊都控製不住地哆嗦,眼下這麽好的機會給他們碰見了,他們如何能錯過?
奈何,司冥對某三隻置若罔聞,一雙狐狸眼隻是滿滿的寵溺睨著宿淺塵。
他既然開口,便已決定傾囊相告,雖然現在為時尚早,但隻要她問,他便會毫不加以隱瞞的全部說出來,至於所謂的後果……不過就是人擋殺人,佛擋踏佛而已。
“小塵塵,你還在等什麽?”蘇扶恨不得變成宿淺塵,抱著司冥的大腿不撒手,問天問地問人問事,把他好奇的一切都問個清楚明白。
能知曉三界五百年之間的所有消息,這是多大的福利啊喂!
宿淺塵靜默了半晌,卻搖了搖頭,“沒什麽要問的。”
“小塵塵,你要考慮清楚啊!”蘇扶捂著自己的胸口痛心疾首。
宿淺塵再次點頭,“嗯,沒有。”
她確實很像知道真相,可若是這個時候開口詢問司冥,那麽她前麵所堅持的一切便都沒有意義了。
真相也許有近路,但強大從沒有任何捷徑。
她其實更害怕的是自己明知道真相卻無能為力的頹然。
那,並不是她想要的。
所以,她寧願自己一點點找尋真相,一步步更加強大,那樣,她才可以手刃所有的敵人,踏平她覺得不公的一切!
外麵的沙華扶穩樹梢,就差給宿淺塵磕頭燒香了,長小姐您可知您無形之中的選擇不單單救了少主,更是救了您自己啊!
屋內,容隱歎了口氣,“那麽……曉塵你接下來打算如何?”
宿淺塵斂起雜緒,輕聲道,“既然答案在中央殿,我便親自去一趟。”
蘇扶驚愣,“現在因為東方殿和南方殿的間隙,各帝殿都在戒嚴中,就算是本殿弟子進殿都要在嚴加考察,你如何能混得進去?”
宿淺塵眉目一轉,“我自有辦法。”
某三隻見宿淺塵這是打定了主意,也不再多說什麽,見天色不早,正要相續離開,卻聽司冥的聲音忽然響起。
“你們要等的人已經來了,隻是還不曾與你們相認而已。”
某三隻當即喜笑顏開,就差跪在地上給司冥磕頭了,他們苦苦背負了這麽久,如今總算是看見了希望,好一陣的千恩萬謝之後,才紛紛溜出了宿淺塵的房間。
夜色已深,宿淺塵卻並沒有就寢,而是再次出了門直奔著楚柳的房間而去。
司冥看著她那張在縈環下淡漠的小臉,是寵溺,更是心疼。
他知她素與其他人並不相同,寧願一路斬荊劈刺也從不受嗟來之食,雖他心疼這般堅韌而又倔強的她,但她既喜歡自己強大,那麽他也隻好耐著性子陪著她慢慢成長。
哪怕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待她徹底無人能敵時意味著什麽。
房間裏,楚柳正望著窗外的漆黑發呆,聽見開門聲回頭,當看見宿淺塵時,露出了些許的詫異,還有那未曾完全消退的恨意。
未等宿淺塵開口,她便是當先走到宿淺塵的麵前,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倒是有本事,不過幾日的時間,便將東方殿和南方殿攪合的雞飛狗跳。”
宿淺塵緩緩抬頭,直視著楚柳的眼,“師傅不問我原因麽?”
楚柳嗤鼻,“問毛線的問?有這麽厲害徒弟我偷著樂還來不及呢,問東問西的不過是徒增煩惱,反正本姑娘早就看那其他四個帝殿不爽了,你敞開了懷抱的折騰,把那些老不死的禍害到吐血我才開心!”
宿淺塵唇角一抽,護犢子護到如此地步也是一種境界。
“明日我要離開北方殿一段時間。”她來,本就是來道別的,楚柳不比元修遲鈍,看似整天醉生夢死,實則心思清透的很,她這一去不知要多久才能回來,既她喊一聲師傅,便再沒想過隱瞞什麽。
楚柳並沒有驚訝,像是一早就知道這裏囚不住宿淺塵似的,隻是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不管你的目的是什麽,隻要平安回來就好,我就你這麽一個徒弟,要是敢讓我白發人送黑發人,姑娘我就是追上黃泉路也揍你個生活不能自理。”
宿淺塵心中發暖,點頭道,“好。”
“明白了就滾蛋,別耽誤姑娘我思考人生。”楚柳曲起手指,看似是彈向宿淺塵的腦門,實則卻在觸碰到那光潔的額頭時,輕輕用手心揉了揉。
宿淺塵從懷裏掏出一袋丹藥放在了桌上,這些藥足夠維持幾年楚柳身體裏麵的毒,輕垂著眸,遮住了眼中的歉意,轉身離去。
就在剛剛,她很清楚的看見了楚柳那凝聚在眼底的恨意,她知道楚柳的隱忍,因為她也同樣不甘。
東方殿的父子三人身份特殊,若現在一旦殺之必定會引起中界的警覺,楚柳心思精透,自知道這個道理,才始終默默舔舐傷口,從不與她和元修抱怨一句。
眼下,她確實是借南方殿之手給予東方殿施壓,但這根本遠遠不夠……
辱師之仇,定當以血洗刷!
再給她一些時間,待時機成熟,她必親手捏碎那三個畜生的骨頭!
楚柳一雙眼睛徘徊在宿淺塵肩膀的狐狸身上,十分懷疑自己是不是還沒醒酒,不然就在她剛剛對小不點伸手的時候,竟是從那狐狸的身上察覺到了一股濃重的……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