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宿淺塵表示理解某三隻所承受著的成倍痛苦,但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徹底放了心,成倍的痛苦隻需熬一熬就能過去,並不會為自身帶來任何的損傷。

隻是在某三隻期盼的目光中,她卻輕輕地搖了搖頭。

“無藥可醫,隻能等痛苦慢慢消退。”

清晰無比的四個字,直接宣判了某三隻的死刑。

“小白臉,你不要鬧啊,難道我們還要繼續掛在這房梁上過日子?”安庭急得連汗都冒出來了。

“逆天幻靈九璣針的反噬是沒有任何解藥的,這也是為何我遲遲沒有用過這套針法的原因。”宿淺塵在心裏仔細算了算,如果說反噬是虧空靈法的雙倍,那麽……

“你們起碼還要承受四天到五天的痛苦。”

“沒事,不就是四五天麽,忍忍就過去了,嗬,嗬嗬……”容隱幹巴巴的笑著,隻覺得整個人生都灰暗了。

宿淺塵點了點頭,不再在他們的身邊多做停留,而是轉身走到了屋子深處的木床邊上。

十七正平靜地躺在那張木**,被裂地爪掏空的腹部空****的,殿袍上的血跡已在時間的洗禮下由當初的鮮紅,變成了現在的深褐色。

隻是在宿淺塵的眼裏,那變深了的顏色,同樣刺目異常。

“既然是十七自己選擇的,你也無需太過自責。”玄黃帝走到宿淺塵的身邊,同樣朝著木**的十七看去,靜默了半晌,才有嗤笑地搖了搖頭,“真的是年紀大了,這幾日我倒是也總來看十七,隻是不知道什麽,總感覺十七隻是睡著了,並沒有……哪怕就是現在,我好像也能看見十七的胸口在微微起伏著。”

“本來就是如此,你並沒有看錯什麽。”宿淺塵的聲音輕然響起,震得屋內所有人都是猛然一愣。

雖然所有人都沒有說話,但他們的表情明顯是一致的:這怎麽可能?!

可宿淺塵那鎮定的麵頰,以及認真的態度,無不是在說:怎麽不可能?

“曉塵姑娘,我知道對於十七的死你很難接受,但是事實已經如此,你又何必如此自欺欺人?”玄黃帝深知失去一個人的滋味,曾經的他,就以為自己已經失去了玄臻後。

“你可聽說過鑄融漱魂丹?”宿淺塵反問。

玄黃帝愣了愣,“聽倒是聽過……”

中界無醫者,所以中界的人才會更加的對下界的各種靈丹妙藥心之向往,而站得越高的人,貪戀的丹藥便越是名貴。

玄黃帝到底是中界一方的帝,受地域的影響,對於下界的各種稀有極品丹藥自然了如指掌。

鑄融漱魂丹便是五級極品丹藥,此丹藥不但融合著法力薊,泰羅果,活根草,火焰花 烈焰菇,瘟疫花等各種稀有藥材的精華,更是凝聚著煉丹師的心血。

對於煉丹師來說,越是極品的丹藥便越是難以煉製,像鑄融漱魂丹這種極品之中的極品丹藥,成敗的幾率更是在九成之上,而一旦失敗,就意味著所有的心血付之東流,先不論煉丹師所付出的巨大靈法消耗,就是想要再湊齊那些價值連城的草藥都是微乎其微的。

據玄黃帝所知,就其中那一味的瘟疫花,生長在距離下界蓬萊以北的瘟疫之原中,那裏常年彌漫著各種瘟疫的毒源,不要說是人,就是野獸都無法存活!

曆年前往瘟疫之原挖掘瘟疫花的人不計其數,可最終在下界黑市拍賣行所露麵的瘟疫花也隻有不到十朵!

似是想到了什麽,玄黃帝猛地又道,“難,難道那時在合議殿之中,你,你給十七服用下的是,是鑄融漱魂丹?”

宿淺塵點頭,“正是。”

玄黃帝抽搐了。

已然知道宿淺塵身份他倒是可以理解,身為下界統一六國的女帝,身上有那麽一顆價值連城的丹藥也說得過去,真正讓他無法理解的是,宿淺塵那跟吃飯喝水一樣淡然的表情是怎麽一回事?

“你想要?”?

“我這裏剛好還有幾顆。”!!

玄黃帝看著宿淺塵輕飄飄扔在自己掌心之中的兩顆至純青色的丹藥,神魂俱顫,如此稀有到幾乎絕種的丹藥,怎麽到了宿淺塵這裏就成了如此無所謂的存在?!

宿淺塵並不能理解玄黃帝那仿佛吞了一隻巨鯨的表情,因為此刻就在桃桃體內的空間裏,那些所謂有市無價,萬金難求的稀有藥材,早已盛開泛濫,且堆積如山,當然,這要多虧了司冥的功勞,因為那些藥材正是當初司冥為她種植在土梵寢宮之中的。

而玄黃帝更加不知道的是,宿淺塵之所以煉製鑄融漱魂丹,完全是本著那些藥材放著也是浪費,收割一波藥材節省空間的原則。

“現在需要的是找到十七的靈魂。”宿淺塵微微皺眉。

靜言的那一招穩準狠,根本不留任何餘地的當場將十七斃命,而鑄融漱魂丹可以讓十七損傷,乃至失去的器官和血肉再生,卻做不到凝聚她已經消散的靈魂。

也就是說,在鑄融漱魂丹將十七血肉和器官養好之前,她必須要找到十七的魂魄。

“對於所有的靈魂來說,在它們失去的軀體和宿主時,前往的隻有一個地方。”玄黃帝的聲音沉了沉。

宿淺塵微微皺眉,她似乎知道是哪裏了。

果然,玄黃帝頓了頓又道,“幽靈界。”

幽靈界,是一個存在於三界之間的地方,那裏,是靈魂轉身,聚靈棲息的地方,不過對於靈魂之外的所有一切來說,那裏是個未知的禁地,因為除了靈魂意外,誰也找不到通往幽靈界的大門。

就算,真的有人或是獸有幸路過幽靈界,也會被排斥在外。

也就是說,活人想要前往幽靈界,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啟稟玄黃帝,地牢無故顫動,那,那個俊美的男人還,還在地牢之中……”門外,忽然響起了弟子稟告的聲音。

玄黃帝愣了愣,抬眼看向宿淺塵,很明顯,他心裏清楚那個俊美的男人是誰。

宿淺塵淡聲道,“我去看看,你找個信得過的人照顧這裏。”

“好,交給我便是。”玄黃帝點了點頭,沒有任何的猶豫,其實,他遠要比任何人都迫不及待的想要前往地牢報仇雪恨,隻是他更加清楚,他根本沒有資格站在那個強大男人的身邊。

或者說,放眼整個中界,都沒有人有資格與那個男人並肩而站。

他是敬畏,更是恐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