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堂哼道：“我就不信一個秘書有那麽大的膽子。”
孔成文內心一顫，臉上依舊保持著鎮定，說道：“爸，你是知道我的，我怎麽能幹出那種傷天害理的事情來？這些事情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當然，出現了這樣的事情，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我接受組織上的處分。爸，你處理我吧。”
柳玉堂哼道：“就你這點破事，還用不著我來處理。”
孔成文麵色微訕，表情有點不自然，表演得有些過了，林瑤那點事情，在柳玉堂這些大佬眼裏，根本就不是個事。
“爸，我知道該怎麽做了。”孔成文衝著柳玉堂鞠了一躬，轉身就走。
“等等，你幹什麽去？”柳玉堂叫住孔成文。
孔成文停住腳步，語氣中透著一股恭敬：“爸，我想連夜趕回去，明天早上我會引咎辭職。”
引咎辭職在國內還是個新鮮事物，柳玉堂並不讚成他這麽做，說道：“還不至於……回頭跟組織上把事情交代清楚，該做什麽還做什麽……”禦下不嚴在國內政壇，真不算個事。
孔成文聞言，心中大喜，嶽父大人終於鬆口了。
柳玉堂自始至終都沒有想過不幫孔成文，他先前故意拿捏一下，無非就是看女兒對他太過順從，想稍微敲打一下，誰知這傻女婿還挺有骨氣，居然想到了引咎辭職，國內政壇像這麽有擔當的年輕人可不多了。
“爸，你看我和燕蓉的婚事什麽時候？”孔成文返回來，重新坐在嶽父大人的對麵道。
柳玉堂皺眉說道：“婚事先不急，過了明年再說。”
頓了一下，柳玉堂解釋道：“燕蓉母親的守孝期還沒過。現在辦婚事，傳出去對我們柳家的名聲不好。”
古代有三年的守孝期，守孝期不宜婚嫁。不宜辦喜事。柳玉堂一直以世家自居，對這些老派的思想很重視。
孔成文雖然很想坐實柳家女婿的身份。但這種事情也不好強求，隻好答應下來。
“今晚就別走了，家裏客房多，先住下，明天一早就回去，以後在工作中要懂得用人，不要再被下屬給連累了，去吧。”柳玉堂擺擺手。拿起了文件，不再言語。
孔成文知道老嶽父身居高位，日理萬機，時間寶貴，當下就悄悄的退了出來，輕輕的關上了門。
下樓的時候，正好碰見了按捺不住，前來打探消息的柳燕蓉。她問道：“怎麽樣了？爸爸怎麽說？你要調回來嗎？”
孔成文籲了一口氣說道：“明天一早就回林瑤……工作繼續。”
“這樣啊！”柳燕蓉多少有些不滿意。在她的計劃中，孔教授就應該回到省城工作，這樣兩人就能長相廝守了。
“燕蓉。去看看爸爸，他可能也有點不高興。”孔成文說道。
“哦！”柳燕蓉聞言，徑直上樓。
幾分鍾後。柳燕蓉在小花園找到了孔成文，說道：“我沒進去，爸爸正在跟林瑤的主要領導通電話，正說你的事呢。”
孔成文這才徹底鬆了一口氣，老柳果然出麵給林瑤的同誌打了招呼，這次的危機算是徹底的渡過了。
“燕蓉，我想要。”孔成文心情好，荷爾蒙激素有點分泌過剩，打算今天梅開三度。
“真的？”柳燕蓉沒想到自己的男人還是個真的猛士呢。一天居然敢來三次。
男人有求，她豈能不從？柳燕蓉一臉春情的說道：“走。我們去臥室。”
這一夜，孔成文因為心情的緣故。越戰越勇，把柳燕蓉弄得是丟盔卸甲，喊叫不斷。
清早，孔成文頂著黑眼圈在餐廳吃飯，柳燕蓉卻是紅光煥發，精神滿麵，她含情脈脈的看著男人道：“親愛的，你真猛！”
保姆有些臉紅，心裏卻啐道：“我呸，明明吃了藍色的小藥丸，還冒充自己是猛士。”
要說真正的猛士，唯她工地上的相好才是。
孔成文，充其量就是個弱不禁風的書生……儒官而已。
柳玉堂的飲食起居很規律，早上八點半準時吃飯，女兒的事情有了著落，老頭子心情不錯，昨晚睡得也香，早上保健醫生量血壓的時候，數據都在正常值範圍內。
“吃過早飯就回去吧，我跟林瑤那邊打了招呼，年底先把醫管局的職位扶正吧。”柳玉堂淡淡的說道。
孔成文騰的起身道：“謝謝爸。”
柳玉堂說道：“要謝就謝燕蓉吧……我就這麽一個寶貝女兒。”
孔成文是聰明人，柳玉堂的言下之意很明顯，他之所以肯出手，完全是看在女兒的麵子上。
“爸，你就放心吧，我保證不會辜負燕蓉。”孔成文拍著胸脯做了保證：“此生我若是辜負了燕蓉，就讓我不得好死。”
柳燕蓉頓時就急了，跺著腳，說道：“好端端的，你發什麽毒誓啊，我還能不相信你嗎？”
“以後不許再說這些賭咒發誓的話了。”柳燕蓉氣呼呼的說道。
孔成文柔情說道：“以後都聽你的。”
團聚總是暫時的，離別總是傷感的，在這個霧蒙蒙的早上，柳燕蓉最終還是送走了自己心愛的男人。
回到家，柳玉堂還沒走，似乎一直在等她。
“燕蓉，你喜歡孔成文，爸爸支持你，不過女人光有愛情是不夠的，周末去社科院上班吧，我已經替你安排好了，先做個文員過度一下，等編製下來了，去衛生廳掛職吧。”柳玉堂說道。
“爸爸，我不想去，我隻想做個男人身後的小女人。”柳燕蓉對上班不感興趣。
“燕蓉，女人太重視愛情就會失去自我。孔成文是個有野心，有抱負的人，他未必就喜歡小女人。”柳玉堂提醒道。
柳燕蓉撇著嘴說道：“爸，你根本不了解成文，他是愛我的，愛我他就會包容我的一切。”
柳玉堂歎口氣，沒有再說什麽。
女兒太傻太天真，不過有他在，諒他孔成文也不敢胡來。
孔成文回到林瑤後，主動去了相關部門說明情況，交代問題，撇清自己和呂誌兵的關係。
相關部門早就接到了指示，例行的詢問談話後，勉勵了一番，讓孔成文回去工作。
臨行前，相關部門的負責同誌隱晦的提了一個要求，讓他盡快為林瑤衛校正名，消除不利因素。
孔成文知道政治上要有妥協，一條道是走不通的，他當即就表態，回去就開會。
下午的時候，孔成文支持召開了全市的衛生工作會議，提到了最近在網上熱炒的林瑤衛校事件。
他說道：“林瑤衛校是我市衛生係統的標杆學校，一定要做大、做強。前段時間，社會上對林瑤衛校的風評不好，認為那是垃圾學校，現在真相大白了，林瑤衛校是清白的，作為行政主管部門，我們一定要為林瑤衛校的發展掃清一切障礙……”
孔成文有十幾年做老師的底子，講話不用稿件，張嘴就來，會議上先是對林瑤衛校正名，隨即又提到了呂誌兵，還開展了自我批評，希望衛生局、醫管局黨委對他做出處理。
晚上，在孔成文的提議下，衛生局、醫管局聯合召開了民主生活會議。
會上，孔成文再次開展了自我批評，深刻檢討了自己禦下不嚴的重大錯誤。
與會的同誌也發表了自己的見解，並且藉助這次民主生活會，紛紛發言，展開了批評和自我批評。
會議一直到了淩晨三點才結束，大家毫無睡意，神采奕奕，會上的氣氛也十分的熱鬧。
散會的時候，孔成文的責任已經被定了下來，扣除半年的績效獎金。
對於這樣的結果，大家心知肚明，跟沒有處理是一樣的，都是體製內的幹部，誰不知道做官的人誰還靠績效工資發家啊。
孔成文的事情定性了，但網路上的輿論還在繼續。雖然官方已經為林瑤衛校正名，但之前造成的惡劣影響卻不是一兩天就能扭轉的。
好的一點是，真相大白後，林瑤衛校的退學潮慢慢的降溫了。
但總體來說，今年的秋季招生還是失敗了。
更鬱卒的事情還在後麵，受林瑤衛校的影響，楊氏集團的諸多項目都宣告流產，集團的損失大約有幾個億。
這場陰謀，章君浩是取得了勝利，但勝利的果實卻不是那麽的喜人。
當然，從更深層次的來講，這次勝利也是十分必要的，至少，他阻止了楊氏集團的整體崩盤。
……
周五的時候，章君浩接到了楊氏集團hr的電話，hr告訴他，他和江湖大哥黑豹交往過密，嚴重影響了林瑤衛校的職務，集團董事會接到學生家長的投訴，認真考慮，決定暫時罷免他在學校的一切職務。
章君浩也沒強求，趁機把集團醫學顧問和體檢中心首席醫師的職務也全部請辭了。
hr放下電話請示後，做出了回複，同意章君浩的請辭。
白燕得知章君浩辭職後，第一時間打電話挽留，讓他不要衝動，章君浩笑著說道：“燕子姐，目前這種情況，我還是先離開楊氏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