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 條件
許丹的心思他是清楚的，想趁機逼他跟柳月眉定親，問題是章君浩根本無法給柳月眉一個未來，再說謝嫣兒那邊也不好交代。
許丹愣了一下，隨即也點了點頭。
不是許丹不爭，而是她很清楚章君浩的性格，他決定了的事情，別人是很難幹涉的。
再說了，現在這年代，幹姐姐可是富有深意的稱呼，可以是“幹”姐姐，也可以是幹姐姐，該怎麽理解，全看你認為“幹”是名詞還是動詞了。
許丹過去跟柳月眉溝通了一下，出乎意料的是，柳月眉居然一口就答應了，而且還是一臉的釋然。
知女莫若母，許丹瞬間就明白了女兒的心思，她是不想在這樣的情況下和章君浩訂婚。
征得了女兒的同意後，許丹當即在主席台前宣布女兒柳月眉和章君浩結為幹親。
柳南山頓時就傻眼了，說好的女婿呢？怎麽轉眼又成幹姐姐，幹弟弟了啊？他還打算索要五毒黃薺湯呢？
就連孔成文都有些意外，在他看來，章君浩和柳月眉早就勾搭成奸了，逼走了小明同學，章君浩成為準新郎，那還不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嗎？
在他的預想中，v，..章君浩跟柳月眉訂婚，謝嫣兒傷心欲絕，他趁虛而入，抱得美人歸。
誰知道章君浩這幫人做事不按常理出牌。
柳南山正要去質問許丹，卻見人家已經攜一對幹姐弟過來給領導敬酒了。孔成文之所以留下來就是想看好戲。事情的發展有點戲劇化，他心生不悅，要不是顧忌現場人多。他早就拂袖而走了。
“孔局長，喝一杯吧。”章君浩笑嘻嘻的說道。
孔成文的臉色更加的鐵青了，他現在是市政府那邊的助理，誰不喊他一聲孔市長？偏偏章君浩這混蛋叫他局長。
孔成文正要發怒，許丹笑著說這是喜酒，領導來了，必須得喝一杯。
也不知為什麽。許丹的話音一出，孔成文心裏的怒意就少了，甚至還鬼使神差的連喝三杯。大家紛紛豎起大拇指。說領導海量。
孔玉軍有些愣神，這不符合領導一貫的性格啊，他什麽時候如此大度了？
他哪裏知道，許丹如今修練金匱真言心訣已有小成。加上本身是妖媚之體。魅惑小成，尋常人等，心誌不堅者，根本就無法拒絕她。
“領導，這次我敬你！”許丹笑意吟吟的親自敬酒。
孔成文沒有拒絕，連幹了六杯，整個人頓時就有些暈乎。孔玉軍覺得事情有些詭異，急忙道：“領導。時候不早了，你下午還有個會。”
孔成文一個寒顫。人似乎也清醒了一下，這才發覺自己喝得有點多了，反胃。
他急忙坐下，吃了幾口菜，壓了一下胃部的不適，起身告辭。柳南山也不敢強留，將領導送到車上，本想說點什麽，可是孔成文糊裏糊塗的喝高了，頭暈、胃難受，根本沒心思和柳南山長談，隨意敷衍幾句就走了。
路上，孔玉軍問道：“領導，你怎麽喝了那麽多啊？”他跟著孔成文時間不短了，孔成文酒量不好，平時很少喝酒，即便是上司的飯局，也是淺嚐輒止，像今天這樣，連幹幾大杯的事情，還是頭一次。
“是啊？我為什麽喝那麽多？”孔成文也在想這個問題，不過卻沒有答案。
柳南山目送著孔成文的車子離開，心裏卻更加的著急了，真火三痹湯黃了，女婿沒了，五毒黃薺湯到底有沒有戲啊？他該怎麽跟章君浩提這事呢？
帶著一連串的問題，柳南山回到了酒席上。
這時，章君浩的同學陳豪笑著走了過來：“君浩，你的五毒黃薺湯還真是神了，我的腿不疼了。”
現場有醫生質問，就算是真的有效，也不可能見效如此之快吧？
孔家的人已經走了，說好的檢測也泡湯了，章君浩也不想做過多的解釋，淡淡的說道：“回頭你去醫院做個檢查，有興趣的同行可以去看看檢查報告，看看他的類風濕因子的含量就知道了。”
柳南山見狀，趁此問道：“君浩，你看這五毒黃薺湯能不能……”柳南山的言下之意就是五毒黃薺湯能不能給我？
許丹打斷道：“柳南山，你還要不要臉？”
章君浩接過話題，說道：“阿姨……幹媽……五毒黃薺湯是我給月眉姐的禮物……”
柳月眉聞言，眼睛頓時就濕潤了，身為三甲醫院的掌舵人，她豈能不知五毒黃薺湯的價值？
柳家失去了省城的後台後，日子有些難過，如果趁此機會推出五毒黃薺湯，局麵肯定會大好。
她突然有了一個決斷。
“爸，五毒黃薺湯我可以給你，但是……我有個條件。”柳月眉正色道。
“你說。”柳南山也清楚五毒黃薺湯的價值，迫不及待的詢問道。
“我要天虹！”柳月眉說道。
柳翠雲頓時就不樂意了：“月眉，你什麽意思？天虹醫院是柳家的財產，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你居然想分家產，虧你想得出來！”
許丹瞪大了眼睛，說道：“柳翠雲，你什麽意思？柳南山不就月眉這麽一個女兒嗎？天虹醫院遲早是她的！”
“哼哼！”柳翠雲冷笑一聲，突然就不說話了。
許丹突然意識到了什麽，衝著柳南山怒道：“柳南山，你有兒子？”
柳南山訕訕的一笑，擺手道：“沒有的事情……”
“哥……”柳翠雲撅著嘴巴，說道：“你還是這麽窩囊。都十幾年了，該有個了斷了！”
許丹逼問道：“柳南山，你把話說清楚。說不清楚，五毒黃薺湯你也別要了，大不了我們娘倆憑著五毒黃薺湯另起爐灶！”
柳南山心一橫，說道：“許丹，既然今天說到這了，我索性就跟你說明白吧，我在外麵的確有個兒子。十七歲了……你也別怨我，當初我說再生一個，是你死活不要的。家裏的事情你也知道。我雖是家主，但還有幾個叔伯兄弟，我若是沒有兒子，柳家遲早是他們的……”
柳南山說的情況倒也屬實。柳家是個大家族。尤其是柳南山這一代，叔伯兄弟眾多，除了他，別人家都有男孩子，按照柳家的規矩，柳南山若是沒有兒子，下一代的家主就要從他的子侄中挑選。偏偏許丹疼愛柳月眉，生了女兒後。死活不再生，柳南山後來在妹子的攛掇下。就在外麵養了個女人，還生了個兒子。兒子叫柳望，已經十七歲了，正在林瑤中學上高三，人長得俊俏，學習就差勁了，估計連大學都考不上。不過這些也不是問題，柳南山早就想好了，高中畢業後直接留學，去外麵的花花世界開闊眼界，將來繼承柳家的大業。
原本，他是想過幾年再跟許丹說這件事情，誰知道今天話趕話，提前給泄漏了。
也罷，柳南山跟許丹的感情早就破裂，覆水難收，早點了斷也好。
“混蛋！”許丹惡狠狠的咒罵了一句，不過心裏卻沒有一點傷心的感覺，眼前的這個男人她早就沒有感覺了。
相較之下，柳月眉就不那麽淡定了，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她心目中的好爸爸形象一再坍塌。
揭開所有的麵紗，柳南山居然是如此的可惡。
“離婚吧。”許丹平靜的說道。
“好。”柳南山似乎也有點解脫的意思。
柳翠雲哼道：“柳家的一切都是我侄子的，你們母女倆休想得到！”
“你怎麽說！”許丹蹬著眼睛問柳南山。
柳南山想了一下，咬牙說道：“天虹醫院是月眉的心血，今後就從柳家脫離出去吧，不過五毒黃薺湯，我要留下！”
“君浩，你的意思呢？”許丹轉頭問章君浩。
一連串的變故，章君浩也有些傻眼，想想第一次和柳南山見麵的情景，他是一個多麽寬厚的長者啊！
或許這就是大家族的悲哀吧！
“幹媽，月梅姐，五毒黃薺湯的處置權是你們的，你們看著辦吧。”章君浩說道。
“天虹給我，五毒黃薺湯就是你的！”柳月眉臉色更加的蒼白了。
章君浩暗叫不好，雖然他避免了柳月眉的大喜，卻沒能阻止她心中的悲哀，她體內的病毒趁機又發作了。
他急忙過去，伸手握住柳月眉的手腕，將瘟氣注入到瘟符法陣中，增強了瘟符陣的力量，壓製了蠢蠢欲動的病毒。柳月眉頓時就感覺輕鬆了不少，臉色也稍微恢複了一些。
“成叫！”柳南山一口應承下來。
柳翠雲急了：“哥，你怎麽這麽傻啊，天虹醫院可是三甲醫院，將來還有可能會上市……”天虹醫院是國內有名的民營三甲醫院，年收入有三個多億，將來上市成功的話，保守按六至八倍來估值，其合理市值應該在二十三億元，加上穩定的商業價值四十億，天虹醫院的市值應該在四十億元。
目前國內醫院改革進入深水區，醫療產業‘國退民進‘。未來幾年是社會資本、尤其是有資本實力的上市公司競逐醫院資產的密集時期，社會資本參與程度的提高，醫療板塊絕對是股市的新寵。
柳翠雲覺得哥哥不應該放棄天虹醫院這塊肥肉。
“行了，我知道分寸！”柳南山輕喝一聲，免得妹子再說出什麽難聽的話來，五毒黃薺湯的價值他心裏最清楚。
短期來看，一味五毒黃薺湯根本就值不了這樣的天價，但是柳家後台缺失，內憂外患，如果沒有強有力的東西來支撐，不出三年，就會徹底衰退，而且極有可能還會被同行蠶食。
到時候，別說是天虹醫院了，就算是整個柳家。估計都值不了幾個錢了。
相反，五毒黃薺湯到手，柳家就能依托這個堪比聖手集團六大遺方的神藥站穩腳跟。甚至是二次崛起，到時候水漲船高，柳家的資產還不得翻幾倍？
“手續辦了，方子就是你的。”許丹也想快刀斬亂麻，一次性把所有的事情都辦好，免得將來扯皮。
“沒問題。”為了應對今天的事情，柳南山早就安排了專業的律師團隊。
他原本是想從孔家接過真火三痹湯的方子後。辦理公正和所有權轉移的法律手續。真火三痹湯黃了，律師團隊倒是專業的，離婚。轉移財產，公正……諸多業務辦理得是井井有條，速度也快。
“體檢中心要剝離出來！”柳翠雲眼尖，發現體檢中心就在天虹醫院名下。急忙出聲阻止。
許丹不想跟柳家人有過多的糾纏。淡淡的說道：“沒問題，我也不稀罕。”
體檢牌照來之不易，柳月眉原本還想爭一爭，見母親已經答應，隻能作罷。
要擱在以前，許丹肯定會爭一爭，但是現在許丹是修仙的人，胸懷豁達。這些事在她看來根本就不是個事。再說了，體檢中心還在籌建中。一個空架子而已，值錢的也就是那張體檢牌照。
酒宴結束後，柳家的親朋好友和前來湊熱鬧的同行先後離去。柳月眉此刻也換掉了禮服，一身休閑打扮，上身是白色打底衫，外麵罩著牛仔麵料的韓版小西裝，下身是牛仔鉛筆褲，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鄰家大姐姐。
“幹媽，月眉姐……你們先忙，我學校那邊還有點事情，回頭醫院見。”章君浩惦記著學校的事情。
“你就這麽走了？”柳月眉露出失望之色。
章君浩有些為難，今天的事情弄成這個樣子，跟他有著直接的關係，按理說，他應該留下來安慰柳月眉。但是有些事情必須扼殺在搖籃中，否則將來就更加的不好收場了。心一橫，他硬著心腸說道：“我真的有事，回頭見。”說完匆匆離開。
柳月眉深呼吸，努力調整情緒，努力不哭，但眼眶還是濕潤了，今天的事情對她來說就跟過山車似的，七上八下的。
許丹推了一下道：“追過去！”
柳月眉沒有去追章君浩，她能感覺到章君浩是在刻意的跟她保持距離，也許幹姐姐……真的就是她最後的歸宿。
“月眉，別灰心，他跟謝嫣兒不是還沒結婚嗎？就算結婚了，不是還可以做小三嗎？”許丹盡量用歡快的語氣跟女兒說話。
“媽，你說什麽呢！”柳月眉被老媽給逗笑了，抹一把眼淚，沒好氣的說道：“有你這麽當媽的嗎？”
許丹嘿嘿一笑道：“我這不是為你著想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心裏怕是再也容納不下別的男人了吧？”
“我現在是想讓天虹上市！”柳月眉歎了口氣，眉頭微皺，臉上依稀還有淚痕。她想化悲痛為動力，爭取來年春天就把天虹上市。
路上，章君浩悵然若失，他不知道自己今天做得對不對。或許已經傷了柳月眉的心，但是他別無選擇。
……
第二天正好是星期六，章君浩去林國棟家拜訪，開門的是趙雨珍。見是恩人來了，趙雨珍顯得很熱情，親自端茶倒水，還削了個大蘋果給章君浩。
時間不久，林曉蝶也下樓了。經過章君浩的治療和調養後，她的身體比以前好了不少，雖然還有些消瘦，但臉色已經紅潤了，力氣也恢複了一些，已經沒什麽大礙了。
趙雨珍說道：“君浩，既然來了，就替曉蝶把個脈吧。”
章君浩點了點頭，給林曉蝶把脈望診，笑著說道：“恢複得不錯，再過些日子，應該就能去上學了。”
林曉蝶大喜，本想留下來多陪陪章君浩，又顧忌現在這副模樣有點寒磣，聊了幾句就回去睡覺了。
她現在是恢複期，瞌睡多，也是正常的。
女兒走了，趙雨珍問道：“君浩，你是來找老林的吧？唉，今天雖然是周末，但是他的工作哪有周末啊，一天不著家，我都三天沒見到他的人了。”
“這樣啊，那我回頭給他打電話吧。”章君浩說著就要站起來告辭。趙雨珍也站起來說道：“君浩，再坐一會兒吧，留下來吃午飯，一會兒我給老林打電話，無論如何讓他抽空回來一趟。”趙雨珍並非在敷衍章君浩，語氣中充滿了真誠。
章君浩笑笑，婉拒了趙雨珍吃飯的邀請。忽然趙雨珍又說道：“你找老林是不是為了衛校的事情？這事我聽說了一些，新來的大老板急於想做出成績，把目光盯在了醫療這一塊，有人趁機提出要收回企業辦學，聽說相關部門已經在調研了，力度很大……不過你放心，老林說了，他會想辦法的。”
章君浩點了點頭道：“謝了。”
……
回到學校後，章君浩發現校園裏的氣氛跟以往不同了，老師們的表情有些怪異，甚至有人聚在一起竊竊私語。
其中有幾個人章君浩認識，就連他重點提拔的鄭澤也在。他走過去問道：“出什麽事了？”
鄭澤見是章君浩，說道：“校長，回來了，正想找你說事呢。”
“跟我去辦公室。”章君浩轉身走向辦公室，鄭澤急忙跟了過去。
新建大樓還在如火如荼的進行著，章君浩還在原來簡陋的辦公室辦公。這幾天他雖然來得少，但辦公室卻依然幹淨整潔，一進門的牆根還並排放著三個大號的熱水瓶，裏麵都是顧晶晶灌的熱水，方便章老師進門就有熱水泡茶喝。
“什麽事，說吧。”章君浩招呼鄭澤坐下。
“是這樣的，最近小道消息滿天飛，有人說集團的辦學權要被回收了，將來衛校會改製成事業單位，到時候主管部門會在原來的教學隊伍中選派精幹力量，就地轉正……校長，從我了解的情況來看，我們學校至少有七成老師動心了。這事是真的嗎？”鄭澤問道。
章君浩皺眉說道：“事業編就那麽吸引人，集團現在給老師開的工資不低吧？”
林瑤的平均工資水準是兩千，事業單位和公務員的平均工資是三千多。衛校從去年的時候，給員工開出的平均工資就已經達到了四千，而且照現在這樣的進度發展，明年上五千都是有可能的。
章君浩就不明白了，這樣的高工資，他們為什麽不滿足？
鄭澤歎口氣道：“工資是一方麵的問題，社會地位也不同啊……校長，不瞞你說，現在社會上普遍認可公職……別的且不說，就拿相親這事來說，公職人員的成功率就很高……”
章君浩說道：“你回去告訴大家，衛校改製，那絕對是沒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