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章 魔天虛空

一輪血日,從易楚的身後緩緩升起,本來已經暮色四起的赤血山,在這詭異血日的照耀之下,又明亮起來。森凜的天穹,由於血光的浸染,豔麗如火。將整個天幕襯托得極其好看,大塊大塊綢緞似的晚陽的布景全都碎在了赤血山上,鮮豔至極又輝煌至極。

處在血日之下的易楚,在這一刻,仿佛和那無盡的血日融為了一體,讓人生出一種不敢直視的威懾之感。化血宗之中,不論是勞役還是閉關修煉的弟子,在這血日的籠罩之下,都紛紛飛身而出。

一雙雙目光,朝著那詭異的血日看去。修為不同的修士,看向這目光的感覺自然不同。在金丹以下修士的眼中,詭異的血日,就好似天上運行的太陽,高不可攀。而處在血日之中的易楚,就是太陽之中的神祗,君臨天地,神聖不可侵犯。

而那些飛身在最前方的元嬰修士們,一個個卻是心驚不已,在他們的眼中,那滾滾的血日,帶著無盡的殺意,刹那之間,就可以將四周的虛空毀滅成為碎粉。而少有的幾個凝煞級別的修士,在感受到滾滾的血日之時,從心靈深處,生出了震撼之感。

這一招,誰堪匹敵?

“血日照大千,這是血日照大千”

作為傳承化血宗典籍的傳功長老,第一眼就認出了這滾滾的血日是何物,雙眸執著而炙熱,緊緊地盯著那越發明亮的血日,緩緩的跪倒在了地上。

血日照大千,化血老祖所傳的化血刀訣的第二式,將所有血煞之氣匯集成一輪血色之日,施展之間,就猶如一輪血色的明日,照耀天地大千。

血日所致,浮屍千裏。當年的化血老祖,曾經以一式血日照大千,將方圓百裏的生靈,全部滅殺的幹幹淨淨。

隨著傳功長老的下拜,其他修士也忙不迭地跪倒在了地上。對於這些修士來說,宗主的修為增強,就是對他們的生存,又增加了一分保障。

處在血日之下的易楚,就覺得此時此刻,內心的殺意就好似烈日,瘋狂的衝撞著,想要破體而出。如果不是那金色小人將自己所有的殺意全部鎮壓了,易楚覺得,自己可能最少也要打碎幾座山發泄一番

這十幾天的參悟,終於讓易楚悟出了血日照大千的施展法決,作為化血刀訣的第二式,這血日照大千不但殺意更增強了幾分,就是在威力之上,也足足比魔血洗青天提高了一倍。

不過此時,易楚對於這滾滾的血日,並不是太滿意。雖然有六柄化血刀作為基礎,演化出來的血日,但是沒有環繞血日的血煞,這血日照大千的威力,足足降低了七成。

凝煞,嘴中喃喃的重複著這兩個字,易楚的心裏無數的念頭在轉動著。眼下,化血老祖出世,金鍾法王出世,在天下間已經深藏不出多年的元神修士紛紛出世。現在那化血老祖雖然在幫襯自己,看上去很是不錯,但是一旦化血老祖的態度改變,那對自己來說,將是滔天的災禍。

不能將自己的安危寄托在他人身上,這是易楚的原則。更何況,化血老祖這個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元神老妖,明顯不是一個可以依靠的家夥,說不定哪天,他覺得自己這個被他視為棋子的存在沒有用了,就會毫不客氣的將自己給一舉拿掉,那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

自己的命運,當然要自己掌握,而掌握命運最好的方法,就是把修為提升到凝煞境界。隻有如此,才能在麵對元神高手的時候,有足夠的自保能力。

可是要凝煞,談何容易那血魔池,此時已經被化血老祖和九子陰魔視為禁地,自己進入其中倒不是什麽難題,但是裏麵分化而出的血魔之氣,卻是大部分都被兩人煉化了,哪裏會有自己用的部分?

看著一個個跪拜在地的屬下,易楚輕輕地揮了揮手,示意這些修士平身。

“血日照空,化血宗主真是好大的威風不過這種威風隻是在自己弟子麵前賣弄一番,隻能算作窩裏橫,太小家子氣,讓人看不起”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從赤血山外陡然響起,聲音響亮,猶如雷霆。

聽到這譏諷之聲,化血宗的修士一個個臉色一變。特別是傳功長老等人,更是怒氣衝天,這不中聽的話,明顯是衝著宗主來的,作為宗主最忠心的屬下,豈能容忍他人對宗主這般的熱嘲冷諷?

“何方鼠輩,竟敢在我化血宗之中飛揚跋扈?”

劉鵬當即沉喝一聲,將自己的玄金玉符祭起,就好似閃電一般的朝著發出聲音之處飛去。而就在他騰身飛起的瞬間,上百名化血宗弟子,各自祭起法寶,緊隨劉鵬,朝著那聲音飛了過去。

兩道黑色的光芒,在劉鵬等人飛起的瞬間,從遠處直飛而來。黑色的光芒之中,兩個看模樣頂多就是二十多歲的男女,正禦使著一對詭異的猶如靈蛇一般的飛劍,瞬間滾滾的紅光,朝著化血峰直飛而來。

“師弟,師兄讓咱們兩人下書,咱們何必招惹這化血宗的宗主?惹出事來,恐怕不好收場”黑光之中那身穿一身黑紅相間衣裙,眉目也稱得上清秀的女子,不無抱怨地朝著身旁的男子嘟囔道。

那男子身高八尺,模樣周正,氣宇軒昂,不過,那棱角分明的五官還有那總是上挑的嘴角組合在一起,卻總給人一種桀驁不遜之氣。

聽到師姐小聲的埋怨,當下嘿嘿一笑,不以為然道:“師姐,鑼鼓要聽聲,聽話要聽音。我問你,宗主師兄為什麽要咱們兩人來下書,還不是讓咱們震懾一下血冥子這個家夥?敲打他一番也好,也讓他知道知道什麽才是真正的大派,別天真的以為自家老祖重現天下,那自己就是魔道第一了。你化血宗再怎麽興盛,也得聽我們天魔宮的”

“爾等小輩竟敢私闖我赤血山,大膽還不乖乖的束手就擒”

劉鵬看著這兩個大模大樣直衝而來的黑色劍光,臉色不由的一變,手中法決掐動之間,那銀色寶塔陡然祭起,朝著這一對男女直壓了下去

銀色的寶塔,在半空之中閃閃生輝,祭起之間,一道銀光,從塔底飛出,瞬間照耀四方。自從修成了元嬰之後,劉鵬對於這銀色寶塔的禦使更加的得心應手。七層寶塔施展之間,拿人壓敵,可謂是駕輕就熟,遊刃有餘。

“哼,一個剛剛修成元嬰之輩,也敢在我明羽子麵前賣弄,真是自不量力,可笑”

那男子看著轟然落下的寶塔,臉色絲毫不變,手掌法決掐動之間,腳下的飛劍,陡然化作一道長有百丈的詭異巨蟒,直朝著那銀塔纏繞了過去。

這巨蟒頭呈三角,渾身上下黑漆漆一片。閃爍之間,就猶如長繩一般的纏繞在了劉鵬的法寶之上,緊緊的束縛之下,劉鵬那銀色的寶塔,竟是絲毫不能動彈

拚命催動寶塔的劉鵬,就覺得自己和寶塔的密切聯係,好似被什麽東西硬生生的切斷了一般。一直以來,劉鵬對於這寶塔可謂是愛逾性命,此時眼看寶塔就要被奪,心中不由得大為惱火,手中法決催動之間,那新得的玄金玉符,被他陡然祭起在半空之中,一道道金光閃耀之間,就化作漫天的刀雨,直朝著那明羽子劈頭蓋臉的落下。

明羽子麵對漫天的刀雨,絲毫不放在心上,一柄黑色的小幡,從他的身上直衝而起。晃動之間,一股股黑氣,就從小幡之上直衝而出,直直地衝著那金色的刀雨迎了上去。

這小幡乃是明羽子的師傅耗費了百年之功,將一道魔煞之氣強行煉入法寶之中,不但是防身的至寶,還能夠汙穢法寶,一般修士的法寶隻要被這黑光一卷,就會瞬間落地。

金色的刀劍,在這黑光相撞的瞬間,瞬間就化作一片的金光,落在了虛空之中。而那銀色的寶塔,本來就在巨蟒的威懾之下岌岌可危,此時被黑色的光芒一撞,更是瞬間變化成了拳頭大小,被那黑色的巨蟒直托而去。

看到自己的法寶被奪,劉鵬不由的怒氣衝天,就在他準備祭起新近祭煉的禁忌法決之時,跟著他一起飛來的上百修士,幾乎同時祭起了自己的法寶。

飛劍,飛刀,大印,魔幡……,刹那間,上百法寶從虛空之中飛出,禦使這些法寶的,雖然大多數都是金丹級別的修士,但是如此之多的金丹修士出手,倒也很是壯觀,就算是元嬰修士,也要退避三舍。

“一個人不行就來群毆,化血宗果然名不虛傳”

明羽子冷聲嘲諷了一句之後,整個人就朝著那滾滾的黑霧衝了過去,頭頂黑色的小幡閃動之間,一件件法寶,就好似雨點一般,從天空之中落了下來。

黑光縱橫交錯,化血宗的眾多弟子紛紛後退。一時間,處在黑光之下的明羽子簡直就是所向披靡,威風八麵

劉鵬雖然不想退,但是在黑光的壓迫之下,還是不由的退出了百丈開外,他狠狠地看著半空之中的明羽子,恨不得將這家夥給打成碎粉。不過此時,在半空之中傲然而立的明羽子,卻根本就沒有看他一眼。

明羽子身後的女子,看著明羽子鬧出了這麽大的陣仗,雖然覺得有點不妥,但是此時事情已經出了,她也隻有在心頭長歎一聲,法決催動之間,就飛身來到了明羽子的身旁。

“天魔宮左語素,明羽子拜見化血宗主血冥老祖。”

女子的聲音清脆悅耳,鶯歌燕舞之間,讓人不覺產生一種舒服的感覺。雖然,此時的化血宗對於這兩人早已沒有了好感,但是,聽到這女子嬌嬌柔柔的話語,還是從心裏湧起一種好感。

左語素,明羽子,這兩個人自然是名不見經傳,但是兩人的修為,卻是絲毫不次於天魔宮主葉淩天的真傳弟子蒼茫。能夠隨意弄出兩個這樣的人物來下書,其中隱含的寓意可想而知。

天魔宮,幾千年魔道稱尊的積累,不是一個陡然崛起的化血宗就可以比擬的,而能夠領袖群倫的,也隻有天魔宮。

這就是天魔宮在向天下魔道顯示的一個態度,而剛才明羽子的強勢出場,更將這種態度詮釋到了極點。

化血宗的眾修士,此時一個個臉色都很不好看。特別是一些剛剛被整合的修士,心中更是多出了一絲的狐疑。

易楚坐在山頂之上,朝著兩人淡淡的看了一眼道:“不用多禮,你們來我這赤血山,不會是隻為了來我這裏顯現威風吧。”

易楚的話說的雲淡風輕,不以為然,但是聽到明羽子和左語素耳中,卻讓兩人渾身打了一個寒戰好在,這大驚之下的兩人,都是天魔宮元神長老培育出來的秘密實力,不論是心境還是修為,都不是一般的修士所能比擬的。

“宗主說笑了,我等兩人哪裏敢在您麵前班門弄斧,我等這次來,乃是奉了宮主之命,前來下書的。”明羽子的嘴上雖然說著不敢,但是那漢子淡淡微笑的臉上,卻已經說明了一切。

在明羽子說話之間,左語素就從自己的衣袖之中恭敬的拿出了一道黑色的紙紮。雖然在易楚身後一輪紅日的照耀之下,但是那黑色的紙紮依舊顯得悠遠詭異。

“拿來我看”

在這紙紮出現的瞬間,易楚就感受到黑色的紙紮之中所隱含著那股蓬勃無比的魔氣。知道這天魔宮主葉淩天所下的書中一定隱藏著什麽手段,易楚手指伸動之間,就朝著那紙紮直卷了過去。

早就得到吩咐的左語素,輕輕的將黑色的紙紮鬆開,那黑色的紙紮無風自起,直朝著易楚衝了過去。

一道黑色的光團,在紙紮飛起的瞬間,就在紙紮之上猛然生出,這黑光吞噬虛空在飛馳的刹那,就變成了一片黑色的虛空,將那黑色的紙紮籠罩在了虛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