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聞一陣腳步聲響,接著隻聽一個蒼老的聲音喚道:“蝶大俠。”忙循聲急視來人,但見為首三人是太虛真人、太極真人和聶海棠,後麵還跟著五六個看樣子功夫不弱的武當弟子。方才那聲“蝶大俠”正是太虛真人喚的。太虛真人看到身上帶血的太清真人時,麵色頓時大變,連忙走上前去,一摸太清真人,發現已然斃命。

太虛真人霍地站起,冷冷的注視著蝶戀花,森然道:“蝶戀花,我太清師兄是被誰殺死的?”這太虛真人性子素來暴躁,他在日間見蝶戀花在武當前廳斬殺焦林,深覺蝶戀花有意輕視武當,是以心裏對蝶戀花深為不滿,此時忽見太清真人被殺,而在太清真人身邊的隻有蝶戀花一人,便懷疑到蝶戀花身上。

蝶戀花見太虛真人懷疑到自己身上,說道:“凶手是誰,在下也不知道,不過這凶手決不是在下。”

太虛真人冷笑一聲,道:“以你殺焦林的快劍,若要殺我師兄,應該也不是難事吧!”

聶海棠勸道:“太虛師伯切勿動怒,蝶兄向來行事光明磊落,他的為人我是知道的,要不這樣,就請蝶兄屈架前往武當一趟,將此事說個清楚。”轉頭向蝶戀花微微一笑,那一雙帶笑的眼睛裏射出的光芒,竟如鋼針一般的尖利。

蝶戀花知道此時有口難辯,若揭穿聶海棠之事,太虛真人決不會相信,當下哈哈一笑,道:“蝶某人說話,向來一是一,二是二,信與不信也隨你們,但若要在下隨你們去武當,這個恕難從命。”

聶海棠道:“倘若如此,那隻好得罪了。”腰間寒光一閃,銘義劍已掣在手中,接著長劍一抖,一片劍花宛若匹練般向蝶戀花罩去。蝶戀花情知聶海棠能與自己齊名,其手段自是不可小覷,當下不敢怠慢,揮劍迎了上去。

南雙劍今日仗劍相向,武當人眾均全神貫注凝視著這難得一見的場麵。

蝶戀花和聶海棠翻翻滾滾鬥了一百多招,心想這般鬥將下去,不知何時能分出勝負,對方又有多名高手在側,我若敗了,後果自不必說,聶海棠敗了,他們一擁而上,吃虧的還會是我。思及此處,擋開聶海棠一劍,左手伸手入懷,取出一朵濃香撲鼻的牡丹花,舉到麵前,那花卻突的變的猶如碗口般大,接著花蕊中簇簇飛出無數鮮豔的蝴蝶,撲天蓋地向武當眾人撲去。

武當眾人大驚,不知那些胡蝶是否有毒,忙紛紛閃避,待得蝴蝶消散,蝶戀花已然不見。

謝雪痕那日被眾倭寇押回石室,過了一陣,眾倭寇又帶著繩索布條再次進來,將室內所有的女子縛住手腳,把口也封了,將她們一個個裝進木箱。

謝雪痕隻覺自己被抬上了車,接著便是長久的顛簸,一路上腰酸背痛,饑渴交加,更加要命的是,有了內急忍耐不住便尿在了箱子裏,箱內雖有個小通氣孔,但通風不好,裏麵的空氣更加汙濁。迷迷糊糊中也不知過了多久,車子突然停下,接著有人打開箱子,伸臂將她提了出來,放到地上,讓她躺臥著。

此時正值夜間,但見皓月當空,繁星密布。謝雪痕喘了喘氣,再四下觀看,此處竟是江邊,涼風習習,水麵微波**漾,恍若金蛇狂舞。東南方江岸邊正泊著一艘大船,眾倭寇又將所有的木箱打開,將箱子裏的女子拖拽到船上。

謝雪痕際此情景,登時喪魂落魄,臉都發了白,暗驚:“這幫畜生將咱們帶到江邊,然後由江上乘船出海,然後再……”念及此處,已不敢再想。那些女子好像也知道了這些倭寇的意圖,紛紛發瘋般的掙紮嘶喊。

一個粗胖的倭寇,從中拉出一個女孩兒,伸出手背滿是黑毛的大手,捏住那女孩子的嫩臉,一刀斬下了她的下巴,那女孩兒當即暈死了過去。一個倭寇頭目用漢語道:“這便是再叫喊的榜樣。”

謝雪痕和一眾可憐的女孩登時不敢再吱聲。

便在此時,忽聽一聲:“那邊的人統統給我站住。”眾人轉頭一瞧,但見衝過來五十多名在江邊巡防的官兵。

“你先將這些女人帶到船上,這些廢物由我來打發。”倭首宮本一郎向另一倭首秋野正幸吩咐一聲,分出十名倭寇,向衝過來的官兵迎去。

那巡防官兵的首領姓陳名奇,待他瞧清是倭寇,大驚失色,暗道:“倭寇向來隻在沿海地帶為禍,不想今日竟到了內地。”忙派人向領近巡防官兵尋求增援,然後發一聲喊,率部下向眾倭寇衝了過去。

陳奇與宮本一郎鬥了不到十多招,發現敵人不但極為凶悍,武功也極高,頓時心生懼意,忙命其他士兵纏住宮本,自己退了下來,左右查看一下,瞧出一名倭寇武功較低,便使出地膛刀法,向那人突施偷襲,一刀斬在對方左足踝上。

那倭寇腿上受傷當即跪倒,待看清是那軍官暗算自己,狂怒之下左手撐地,一刀撩向陳奇的下(陰)。陳奇大駭,急忙閃身橫掠,刀鋒堪堪擦著他的褲腳挑了上去。陳奇雖在官家當差,但以前久走江湖,見多識廣,認出這倭寇手中雖拿的是東瀛刀,但方才那一刀,卻是一招精妙的武當劍法。

這時那些武藝低微的巡防兵,已被那些凶悍的十名倭寇殺的七零八落。陳奇知道若再不逃走,隻怕會有性命之憂,正要招呼部下撤離,忽聽身後喊聲震天。

眾人忙轉身一瞧,原來是附近增援的官兵到了,後麵還跟著不少漁民。這些漁民經常出海打漁,知道倭寇的種種惡行,因此一聽到江邊有倭寇出現,便拿起鐵鍬棍棒隨眾官兵趕了過來。陳奇見狀,膽氣頓時為之一震,揮刀向著宮本砍了過去。

宮本一郎見勢不妙,不敢戀戰,招呼群凶向船上逃去。船一開航,順流而下,眾軍民追趕不上隻得作罷。陳奇縛著那名受傷的倭寇自去領功。

陳奇久在官場,素知關係之道,他知熊霸天乃是當朝太師熊變的堂弟,是以想方設法和黑龍幫的人物套近乎,尤其與黑龍幫湘北分舵舵主辛炎打的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