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凜兒道:“那吳老爺肯麽?”吳管家道:“吳老爺自是不肯,但他們又提起了皮鞭,吳老爺不肯也是不行了。”謝凜兒哈哈大笑,道:“我今天才發現,幽冥城那些人還真有趣。唉?後來呢?”

吳管家道:“他們一邊派人收拾吳老爺家的東西,一邊給吳老爺和這些人灌什麽地獄行刑丹。還分出三個人,帶著吳老爺來找我們,尋到我們幾個之後,也給我們灌了那個地獄行刑丹,順便也把您的那個匣子也帶走了。”

謝凜兒笑道:“這便叫惡人自有惡人磨。”吳管家笑了笑道:“公子你可以放過我了吧?”

“放你?放了你,那祖孫倆還能活過來麽?”謝凜兒怔道,最後一句更是聲色俱厲。又道:“不能放你,我不喜歡殺人,也從來沒有殺過人,但你就是我下決心要殺的第一個人,今天你無論如何也得死在我的手上。”說著說著,又想起了那祖孫倆。驀覺那還沒康複的腳腕上一陣鑽心的劇痛。

原來這吳管家在和他說話時,趁他不備,摸著了一塊石頭,藏在手裏。這時一聽謝凜兒鐵了心要殺他,狗急跳牆,一石頭正砸在謝凜兒帶傷的腳腕上。

謝凜兒痛呼一聲,站立不住,摔倒在地,吳管家站起身來,抓起一根木棍向他當頭砸下。吳管家雖不懂武功,但平時欺負人欺負慣了,是以下手又快又狠,謝凜兒登時吃了幾棍。

謝凜兒心中怒極,拚著挨了幾棍,向吳管家滾了幾滾,一把抓住吳管家足腕,接著一發電,吳管家渾身一陣猛抖,摔倒在地,謝凜兒持起匕首刺進了他的心窩。

謝凜兒躺在地上喘了一會氣,心道:“血觀音落在幽家之手,這可如何是好?倘若我此刻趕往吳家莊去,隻怕幽家的人都已走了,即便不走,幽家魔頭的武功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我也絕不是他們的對手,搞不好他們給我也服了那地獄行刑丹,想起我以前的所作所為,隻怕也不會安然無恙。”想了想,還是回去先將薛家祖孫葬了再說。當下,站起身來,便往回走。

走沒多遠,忽聽上空有個聲音道:“謝凜兒。”謝凜兒一聽聲音,知是英姿,心道:“你今晚若是不出去,這祖孫二人也不會遭難。”心裏有氣,佯作沒聽見,繼續向山下行去。

英姿也不再喊,隻在他頭上忽高忽低,盤旋來去,宛似一隻小鳥。謝凜兒冷冷的道:“你下來吧!”英姿落下來,將摩天翅收了,說道:“我知道你怪我,怪我今晚不該出去。害的那祖孫倆……”

謝凜兒也不看她,說道:“人都已經死了,就是怪你,他們也活不過來。”二人一言不發的走了回去。到了薛家小院,東方已露出了魚肚白。

謝凜兒把薛老伯與薛燕子抱到村口,堆起一堆木柴,火化了二人,看著正在被這熊熊烈火吞噬的祖孫倆,再回首一下那破舊的小院。心中不勝傷感,暗道:“他們在這個世界上的生存能力雖極其微小,但他們的那份頑強是多麽可貴,破舊的房屋,燕子的白薯,田螺。他們的那份親情又是多麽的偉大,他們臨死時的那種呼喚。薛老伯的兒子、兒媳、孫子,燕子的父母兄弟,有朝一日回到了故裏,他們看到的會是怎樣的一種情景?而他們背井離鄉是否能夠平安,是否還能再平安回來?……”思及此處,心頭油然湧起一陣悲傷,歎了口氣。

英姿道:“你不要傷心了,這個世界待他們不好。他們離開這個世界,或許也是一種解脫。”謝凜兒為二人立了兩個墳塋,拜了幾拜,領著英姿黯然離去。

在路上,英姿說道:“我昨天晚上抓了兩個人。”謝凜兒一怔,道:“是什麽人?”英姿道:“一個是點蒼派的,另一個是武當的。”謝凜兒一聽武當派,忙問:“你為什麽抓他們?”

“昨天晚上,我去一家飯店裏找東西,卻發現他們也在那裏,跟他們一言不和,便了打起來。”英姿得意洋洋。

謝凜兒雖和英姿交往僅隻一天,已對她的脾性了解了不少。她脾氣暴躁,任性妄為,若說為這個理由打起來,那毫不奇怪,又問道:“他們此刻在什麽地方?”英姿道:“上饒城北一座破廟裏。”

謝凜兒道:“那快帶我去見他們。”英姿道:“城北那還遠著呢,我們怎麽去?”謝凜兒一聽,也知道讓她挾著自己飛行很是不妥,便道:“那我們找輛車吧。”二人行了一陣,但見四處一片荒涼,哪裏有什麽車。

“唉!我們若是這樣走下去,等到了那裏,那兩個人隻怕已經餓死了。還是讓我帶你一程吧。”英姿看他麵露焦急之色,也不等謝凜兒答話,抱住他的腰,展翅而起。

謝凜兒暗道一聲:“慚愧!”隻聞耳旁風聲呼呼,英姿身上一股溫香傳來,心旌頓時為之一**,但一想起司徒天工,心裏登時又冷了下來。少刻,英姿落下地麵,說道:“就是這裏。”

謝凜兒站穩身子,麵前果有一座破廟,再四下一瞧,英姿雖說這裏是城北,其實這裏並未出城,隻不過四周一片空曠而已。謝凜兒走到廟門口,抬手一推門,那門應聲倒了下去。原來廟門已破,想是英姿走時,將門支起虛掩了門口

謝凜兒向裏一瞧,果有兩人被綁縛在了供桌腿上,而且還被封住了嘴和眼睛。走到他們跟前,但見其中一人很是麵熟,忙解下了他臉上的布條,認得這人是武當派的豐海蘭。

這時豐海蘭也認出了他,驚叫道:“謝凜兒,真的是你?”英姿見謝凜兒和他們相熟,忙上前給他們解開了繩子。

“你怎麽下手這麽狠?”謝凜兒見二人渾身帶傷,便責問英姿。

“我要不是聽你說你姐姐在武當,我早就殺了他了。”英姿哼了一聲,轉身走了出去

謝凜兒向二人拱手道:“對不起二位,那位是我的朋友,她冒犯了兩位,在下代她向二位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