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霸天聞訊後,知道謝雪痕得不到百日穿腸丹的配方,決不會就此罷休,於是趕到唐家莊,鼓動唐門弟子設伏,來抓捕謝氏姐弟。
熊霸天此次熱切的為唐門助拳,其實一來是為了多向唐門施加影響力,好倚仗唐門之力,使黑龍幫東山再起;二來夢魂離竟然移戀謝凜兒,為他戴了一頂綠帽子,他是無論如何也咽不下這口氣。最後當然還是為了那虛無縹緲的血觀音。
他這時擒住了謝凜兒,正盤算著該如何利用這顆棋子,忽聽唐劍阻止。情知此人在唐門地位非同一般,又素來與自己不和,當即哈哈一笑,道:“原來是唐劍大俠。現在唐掌門還在他們的手裏,咱們正好用這小子同他們交換,莫非唐劍兄還有什麽異議麽。”
唐劍自然不能當著眾唐門弟子的麵,說出置本門掌門安危於不顧的話,冷哼了一聲,道:“我怎麽會有異議?”唐劍身後站著的正是他的三子唐翍。這時插口道:“大伯自然是要救的,不過我們唐門有的是人,就不用你們這些外姓人管了。”
唐劍聽了兒子這句話,雖是影射熊霸天,卻連熊心也包含在內了,忙轉身大聲喝叱,道:“別亂說。”說時,又向唐翎偷瞟了一眼。
唐翎並沒有留意到唐翍這句話的意思,及至唐劍向她這麽一瞧,微一尋思,登時回過了味來,叱道:“唐翍,你這句外姓人是什麽意思,是不是在說我媽啊?”曲靈忙拉住她道:“你就少說一句吧。”
熊霸天心裏雖然有氣,卻也不想同唐劍等人明著翻臉,便道:“行了,別說了。”又向唐劍道:“唐兄既然信不過在下,那我便將這小子交給你。”說罷,將謝凜兒推給了他。
唐翎冷哼了一聲,撇了撇嘴,向唐劍道:“三叔,我早就知道你覬覦這小子家的血觀音,現在這小子落在了你的手裏,你快如願以償了吧?”
唐劍一聽,麵色頓變,唐翍卻當先怒道:“你胡說什麽?”
唐翎冷笑一聲,道:“著什麽急呀?是不是你們的心事讓我說中了?去年三叔帶著唐翷和唐翋去謝家盜取血觀音,結果讓青城派的人搶先得手,所以你們將葉飄雲的老婆給抓了來,想籍此換取血觀音,結果……哼,招來了那狠毒的蝶戀花,讓我大哥斷了一臂,現在這姓謝的小子,好不容易落在了你的手裏,你會用他來換回我爹爹嗎?”曲靈聽到她說起自己的丈夫,不禁拂袖抹了一把眼淚。
謝凜兒和謝雪痕麵色頓變,謝凜兒雖知道唐家子弟抓走花慕蝶之事,卻沒想到他們竟也去了杭州,當下冷哼一聲:“原來那天你們也蒞臨過敝莊。哼哼!”
唐劍滿麵鐵青,衝著唐翎叱道:“這種話你也說得出來?我豈能為了血觀音,就不顧大哥的安危嗎?我是想用這小子換回你爹,知道嗎?”
唐翎也覺得自己方才那一句話很是不妥,所以沒敢再出聲。熊霸天卻隻是笑吟吟的看著他們相互鬥嘴,大有興災樂禍之意。
謝雪痕道:“你想要血觀音,我可以給你,但是唐列已被龍妃抓去,他並不在我們的手裏,你拿謝凜兒要挾我也沒有用。”唐劍道:“此話可當真?”
謝雪痕道:“我沒必要騙你,不然的話,鳳舞直接用令掌門,交換百日穿腸丹的配方不就可以了,又何必來貴莊殺人呢?”
唐翎上前一步,道:“龍妃為什麽抓我爹。”
熊霸天道:“那自然是怕他們拿你爹當人質,將百日穿腸丹的解藥給換了去。無論你爹現在在誰的手裏,總而言之,這一切都是他們引起的,決不能輕易的將他們放走。”又向唐劍說道:“依小弟之愚見,不如先將這小子押起來,讓他們先將唐掌門救回來,再放這小子。”
唐翎不待唐劍答話,搶先道:“我讚同舅舅的意見。”
唐劍心中冷哼一聲:“小黃毛丫頭不知深淺,我早晚要讓你好看。”心中又暗自思忖:“先把這姓謝的小子緊按在手裏也好,也好盤算怎麽運用這小子。”當下淡淡的道:“熊幫主說的不錯,就這麽辦吧。你們若是能將我大哥從龍妃手裏救回來,我保證決不傷他一根毫發,你看怎麽樣?”這後半段話則是衝著謝雪痕說的。
謝雪痕暗道:“龍妃這個人向來行蹤詭異莫測,這讓我到哪裏去尋她,何況我又中了毒,若是百日之後尋不到龍妃,而我死了,又有誰去救凜兒?”想到這裏,不禁流下了眼淚。
正在暗自憂傷,英郊從他躲身的院中,緩步走了過來,道:“唐門也是武林大派,方今江湖武林已臨幽家虎齒之際,在下正要拜見唐掌門,商議同各派連手,以挽此危局,就算謝兄沒有在各位的手上,在下也會幫唐掌門脫困。既然如此,請各位暫且善待謝兄,我等現在就去尋找龍妃將唐掌門救出,以表鄙誠,如何?”
原來英郊在房上將眼下情勢瞧的清清楚楚,他雖不懼眼前諸人,但是對於唐門伏在暗處的暗器,大是忌憚,惟恐謝雪痕一個答的不對,再將事情鬧僵,難以脫困,故而現出身來出言解圍。
他一現出身來,眾人隻覺得眼前一亮,唐翎和曲靈不禁看直了眼。唐劍仔細打量了英郊一番,暗道:“想必這便是那個,最近名動江湖的英郊了。這人果然英俊不凡,氣度翩翩,若是在謝家事發之前,現身江湖的話,隻怕早就成為眾矢之的了。”說道:“瞧這位公子衣容不俗,想必不會向唐門失言,那我就給二位十日的時間,怎麽樣?”
謝雪痕道:“龍妃那個人行蹤詭秘,十日怎麽夠用?”英郊道:“這確實是個問題,給我一個月的時間怎麽樣?”
唐劍尋思了片刻,向唐翎道:“六侄女,你的意思怎麽樣?”
唐翎自英郊一出現,她的一雙眼睛,猶如被一根看不見的繩子,死死的係在英郊的身上,再也無法移開,及至唐劍問話,方醒悟過來,麵上泛起一片緋紅,靦腆的道:“這種大事,還是三叔做決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