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文道:“熊霸天既然和官府勾結,我們不妨到官府去打聽一下,或許能得到些有關於他們的消息。”謝凜兒點頭道:“好主意。”正說著,忽見一個夥計打扮的人走了過來,說道:“是謝凜兒公子嗎?”謝凜兒一愣,問道:“是,你是誰?”那夥計道:“熊幫主請你到嵩山一趟,隻是你一定要一個人去,否則那位姑娘便沒命了。”

熊霸天和熊傲那日,聽謝凜兒說給他們身上施了毒,一直忐忑不安,回去後忙找出屈原的詩集和大涅槃經,廢寢忘食的死記硬背,但二人心裏既擔心背不下來,謝凜兒不給解藥,又恨謝凜兒用這種小孩子手段耍弄自己,又擔心幽家子文發現了自己的行蹤,諸多雜念森亂如麻。二人背了一首又忘一首,一本詩集不知扔了多少次,又撿回來多少次。

這一日,探子忽然來報,說宜陽來了六個人,其中三個長像極為古怪。

熊霸天遂讓他們仔細描述出來,但覺那三個長像奇特的人並不認識,但那兩個年輕的男女像是英郊和魔九。心下暗思:“謝凜兒那臭小子說,我和熊傲中的這種毒,是從魔域得來。我曾聽鳳舞說,那姓魔的小妞兒是魔域鬼母的女兒,說不定這小妞兒能解這種毒。即使她解不了,但她曾救過謝凜兒這小畜生的性命,我就用她向謝凜兒交換解藥,以謝凜兒這小子的為人,決計不會不換。”又算計著英郊和魔九武功高強,跟隨他們的那三個怪人,料來也不是泛泛之輩,為了萬全之計,他一麵飛鴿傳書,請熊變和熊通幫忙;一麵調集他散布在附近的原黑龍幫好手,迅速向宜陽集結。

熊變自幽冥城一役慘敗之後,威信大失,是以便低調下來,盡量避免攙和熊霸天的江湖事。這時接到熊霸天的書信後,知道事情嚴重,忙命熊通和太師府裏的家將和好手,快馬加鞭的向洛陽趕來。到了洛陽後,又命洛陽總兵,調集五千精兵前來助陣。那總兵見當朝太師親自前來,少不得為了巴結一番,親自帶隊。

英郊一路行來,一直提防著幽家的動向,對於官兵的調動,並沒太過在意,是以被熊霸天一擊而中,並生擒了魔九。

熊霸天本欲將魔九監在洛陽府內,但因熊變不願再牽涉進江湖是非,隻得將魔九隱匿往嵩山分舵。嵩山分舵也在河南境內,離洛陽並不遠。

子文掌控黑龍幫洛陽總舵後,便將各地的黑龍幫分舵或取消,或徹底的加以改造,惟有嵩山分舵因離少林寺僅有咫尺之遙,又因化梵音在側,是以隻對這一分舵像征性的打擊了一下,其用意是想用嵩山分舵來牽製少林寺。是以嵩山分舵是熊霸天黑龍幫,除了川西分舵外,實力最強的一個分舵。

到了嵩山分舵後,熊霸天一邊派人尋找謝凜兒,一邊逼迫魔九說出解毒之法。

魔九生性孤高冷傲,這次被熊霸天擒在手裏,心中之羞怒難以言狀,也不論熊霸天溫言相求,還是威逼恫嚇,隻是說道:“那種毒怎麽解?我是不會告訴你的,你們就等死吧。”她天生不愛說話,就是說,向來也隻是冷冰冰的幾個字,此時恨極了熊霸天,雖滿心要說上幾句狠話,以泄胸中之憤,但一時間除了上述三句話外,卻想不出一句可以讓熊霸天驚悚的字眼來。

熊霸天空費了兩日,無計可施。熊傲道:“不如一刀宰了這個狐狸精,讓她給咱們墊背。”魔九鼻子裏冷笑一聲,道:“你還算聰明些。”熊霸天笑道:“姑娘是長生之體,又生的這般傾城之貌,就此死了豈不可惜。”說著將手中的修羅刀,放在了她的脖子上比劃了比劃。

魔九冷笑道:“少廢話,有本事殺了我。”正說著,公士庸走了進來,道:“聶海棠來了,見是不見?”

熊霸天道:“這個人陰險狡詐,還是離他遠些為妙。”當下說道:“你告訴他我不在。”公士庸沉吟了片刻,才說道:“這姓聶的挺猖狂,他說你要是不見他,那有一個人就沒命了。”熊霸天聽了,心下疑惑,向熊傲道:“好生的看好她,除了我之外,任何一人不能進來。”囑咐完畢,便和公士庸走了出去。

到得前廳,但見聶海棠正自撫弄著茶碗。一見他進來,站起身來,滿麵含笑道:“熊幫主,多日不見了,別來無恙。”熊霸天擺了擺手,歎了口氣,道:“別提了,被人逐出家門的滋味可不好受啊。”說著,在太師椅上坐了下來。

聶海棠聽了這話,心裏頗為不悅,不知這熊羆子是在嘲笑自己,還是在自嘲,當下幹笑兩聲,又坐了下去。熊霸天道:“聶大俠這次前來,決不隻是為了來看看我吧。”聶海堂笑道:“若是無事,也不敢擅造貴府。龍妃的事想必幫主已經知道了吧?”熊霸天道:“你和她處的這麽親近,她的事你又何必說給我聽。”

聶海棠聽到這“親近”二字極是剌耳,心中微有惱怒,但麵上卻當作沒聽出來,說道:“想不到叱吒江湖的蛇目蝙蝠竟是唐門弟子。”熊霸天隻裝作不知,道:“哦?是這樣?”聶海棠當下便將唐羽的身份,向熊霸天詳細的述說了一遍。

熊霸天當日雖從熊心口裏得知了龍妃的事,但熊心也僅對龍妃的事知道個大概,至於熊霸天就更是知之甚少了。此時聽聶海棠如此詳細的一說,不由得有些坐立不安。

聶海棠見熊霸天上了心,便站起身來,緩緩走到熊霸天身旁的椅子上坐下,把頭向熊霸天湊了湊,說道:“令姐是唐門的掌門夫人,唐門陡然多了這麽一號強勢人物,本算是唐門的一件幸事,但我在唐羽身邊,察其言觀其形,總覺得……”

熊霸天扭頭斜眼瞧著聶海棠,說道:“我看那龍……,唐羽那婆娘和你最近的交情,猶如共過生死一般,你怎得在她背後說這種對她的不利之言。”

聶海棠拉高聲音,“唉”的一聲,歎道:“龍妃是什麽人?她現在變成了唐羽,隻比往日更毒了些。我和她說話時,真比口袋裏揣著一條毒蛇還要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