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凜兒道:“那惑心魔血現在……”魔文忙使個眼色,謝凜兒頓時省悟,便不在言。但魔九卻霍然回頭,道:“惑心魔血怎麽了。”魔文道:“凜兒的姐姐現在和鳳舞在一起,我們讓她姐姐給要回來,不就可以了。你做事總是心急火燎的,越弄越亂。”

魔九道:“那好,我就回去,你們去找吧!”說著,扭頭便走。魔文忙上前將她拉住,說道:“我送你回去,不然你又溜了。”魔九無法,隻得隨著她返回百花穀。

那日鳳舞將謝雪痕帶到祝融島,一落地,謝雪痕立刻扼住鳳舞的脖子,喝道:“趕緊將我送回去。”鳳舞說道:“如果你真得認為我愛你有錯的話,你盡可以殺了我。”說著,雙目一閉。謝雪痕雖然怒不可遏,卻不能因此真的下毒手,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慢慢的將手鬆了下來,低頭沉思離島之計。

鳳舞睜開眼來,見她怒氣漸消,雙頰緋紅,秀眉緊蹙,比之往日更加嫵媚可愛,不由得心搖神癡,情不自禁的拉住她的手,柔聲道:“江湖險惡,隻有這裏才是咱們的一片淨土。在這裏你想要什麽,我就給你拿什麽,我們在這裏開開心心的過一輩子,豈不是很好?”

謝雪痕正滿肚子氣,不知該如何發作,一聽他如此說,反手一記耳光扇在鳳舞的臉上,罵道:“開你娘的鬼,你開心了,我開得了心麽。”說著,氣哼哼的在一塊石頭上坐了,將頭扭到一旁,獨自生悶氣。

鳳舞捂著臉,向四下看了看,見無人在旁,便消了氣。以他的性格,沒人敢打在他的臉上,但他對謝雪痕已然傾了心,無論謝雪痕怎樣,他都會忍讓。

謝雪痕過了一會,驀地想起上次來時,這島上有打漁的漁夫,心想不如抓了他們,讓他們將自己送出島去。主意打定,回頭時,卻不見了鳳舞,適才隻顧賭氣,竟沒發覺他是何時走的。

她躍上一株幾人合抱的參天巨樹上,四下環顧,但見島上多是叫不出名字的樹,海風微送,翠濤浪起,卻不知島上的那片居舍隱到哪裏去了。她此時已分不出了東西南北,忽見一處碧波**漾之處,冒起了一股濃煙,於是展起幽靈複活身法,踏著樹浪,向冒煙處飛了過去。

待到近前時,不由得吃了一驚,隻見三個漁夫將十多艘大大小小的漁船,集在海灣處放火焚燒。心裏不禁又驚又怒,忙奔上前去喝止:“你們燒船做什麽?快點給我澆滅。快點!”說著忙上前尋找水桶之類的滅火工具,卻哪裏有那一類的東西。再看船時,雖未焚燒殆盡,卻已燒了大半,有的即使未過半,也差不多是廢了。

謝雪痕氣得隻跺腳,情知這是鳳舞擔心自己離島,是以命這些漁夫縱火燒船。

那些漁夫見她突然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也驚了一跳,待細看時,認得她上次來過,忙道:“姑娘是什麽時候來的?”“噢!姑娘要用船不是,你不早說,也不知鳳公子為什麽,突然讓我們把所有的船都給燒了,您若是提前說聲,給您留一條。”

謝雪痕氣的說不出話來,心想:“鳳舞是為了怕自己用船,所以才讓你們把船燒毀,若是提前告訴了他,他隻會燒的更快。”腹中一肚子火,正要向他們發泄,忽又一想:“這都是鳳舞的餿主意,我又何必怪他們。”當下沉住氣,道:“鳳舞在哪裏?”漁夫們還未答話,忽聽鳳舞笑道:“我在這裏。”

謝雪痕側目一瞧,但見鳳舞踩著沙灘,笑著走了過來。

謝雪痕隻恨不得上前,立刻將他掐死,恨聲道:“叫你來?”說著,扭身循著海邊姍姍而去。鳳舞叫道:“你餓不餓?我已經親自烹了幾個好菜來招待你。”謝雪痕頭也不回,罵道:“招你個頭,我就是餓死,也不吃你的東西。”鳳舞也不追趕,任她獨自前行。

謝雪痕行了一陣,不見鳳舞追來,便放慢了腳步,用腳踢著海灘上的細沙,向前逡巡了一陣,覺得雙腿有些酸軟,便麵對著大海在沙灘上坐了下來。

此時烈日當空,幾似一輪巨大的火洞,噴濺出炙熱的光焰,傾瀉在海麵上,金星暴燃,沸滾蒸騰。

謝雪痕覺得眼皮發沉,肚子突然咕咕叫了幾聲,心裏不禁更氣,仰身躺下,心想:“鳳舞這狗東西也太過無賴,給自己開這種玩笑,將自己困在島上。自己賭氣不吃飯,他也不過來哄哄自己。”隨後,便盤算著該如何添飽肚子,坐了一會,隻覺疲困交加,便在沙灘上躺了下來。過了一會,眼皮更沉,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

正睡之間,但覺身上涼嗖嗖的,一下給凍醒了,坐起來一瞧,但見月出中天,繁星密布,才知自己這一覺竟睡到了半夜。這時海麵上,潮水之聲,陣陣傳來,直似有數不盡的海鬼夜叉廝殺而來。在這孤寂的小島上聽來,顯得益發詭異可怕,際此境況,不由得心裏發毛,背脊上生出了一陣涼意。

她忙站起身來,踩著沙灘向岸上的樹林裏奔去,沒跑幾步,又見林木搖曳,沙沙作響,頓時又疑心生暗鬼,不敢再向前去。她腳下雖然未停,卻改了方向,這方向自然是鳳舞所住的房舍之處。但在她的潛意識中,卻有個聲音,“你要去哪裏?怎得這樣的沒骨氣?”

謝雪痕使勁停下腳步,強自鎮定了片刻,向著天上的星星噓了口氣,盤膝坐下,記著師父幽冥公主所授的幽冥複活心法,靜心練習了起來。

好不容易盼到了次日黎明,收功之後,奔到林子裏去尋野果子吃。這祝融島雖幅員不大,島上也沒有太過雄偉險峻的山峰,但林木卻極是茂密,熟透了的桃子、李子、蘋果落在地上腐爛的到處都是。

她摘了幾個好的,在一個小池塘裏洗淨了,咬了一口,但覺清甜可口,芬芳滿頰,於是飽餐了一頓,頓時心情大暢。她又奔到一座高一些的山上,眺望著海麵,看是否有過往的船隻,以便乘船離島。

黃昏之後,又在海灘上小睡片刻,到半夜氣溫降低之時,便起身練功。隻是這一些活動,都特意離得鳳舞的住所遠遠的,鳳舞每日都讓人送來茶飯,但她要麽將這些美味佳肴拋入海裏,要麽放著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