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凜兒大吃一驚,不及細想,忙揮起雙翅,如飛矢流星般向英姿撲去。也就在同時,唐羽突然收起雙翅,在空中一個翻身,向謝凜兒截去。
謝凜兒隻覺著身旁忽地金光一亮,同時背脊一痛,似是被點了一下,但他心裏隻想著救英姿,也無暇他顧,雙臂一探,攬住了英姿的纖腰,飄了下來。英姿驚魂未定,麵色已嚇的煞白,緩過神來,罵道:“這死瞎子好狠毒。”
謝凜兒感覺身上痛處,有些許的微痛,似是並無大礙。隻是素知唐羽手段陰毒,決不會這般撓癢癢似的動他一下,隻是不知他方才用的什麽是手段。
唐羽揮起冥王笛殺向崔天寒,沒出四招便將崔天寒攻的有些招架不住。賀耀煌此時身疲力乏,在聶海棠的劍下,也連走了四次險著。謝凜兒眼看二人危機重重,自己又不知該如何搭救。
熊戾忽然揮刀向唐羽劈了過去,口中喝道:“你不能傷了他,我姑姑還在幽家的手裏。”
唐羽冷笑道:“我也玩玩慕容白那一套,敢有人攔我殺人,我就連他一塊殺。”抬手揮笛,隻見一道烏光向熊戾的刀上磕去。但聽“當”地一聲刺耳的銳響。熊戾萬沒料到這個怪異女人的內力竟如此深厚,隻覺一條手臂酸麻難耐,虎口劇痛欲裂,踉踉蹌蹌後退了幾步。
熊悍叫道:“唐羽你想殺了賀耀煌和崔天寒,借幽家之手害死我姑姑麽?”唐羽道:“第一,我要殺人,向來不借別人之手;第二,就算殺了他們兩個,我照樣有辦法把熊心給救出來。”
唐羽身上披著一件輕煙似的金色披風,裏麵穿著金色勁裝,雖然現在是嚴冬時節,看上去她並沒有什麽寒冷之態。她麵上罩著一層黑紗,透出積雪一樣白的麵孔,加上她陰森森的聲音,就像是從地獄裏走出來的陰魂。
熊戾不禁生出了一絲懼意,卻明白此事事體重大,於是硬起嗓門叫道:“你想殺幽家的人,有本事就自己去抓來殺,我們自己抓的,我們自己會處置,不用你來多事。”唐羽霍地回過頭來,麵對著熊戾。熊戾雖看不見她的眼睛,卻覺得她身上冒出的殺氣,更冷過這遍地的寒雪。
聶海棠扭頭向熊家兄弟嘿嘿笑道:“熊家兄弟,我好心勸二位一句,我看你們還是走吧!”他這種勸說,無異於一種嘲笑,更激起了熊氏家族的那種蠻橫性格。熊悍惡狠狠的道:“咱不管你傳說中是怎樣厲害,咱兄弟是鐵了心要和你鬥一鬥了。”縱身而起,一招“力劈華山”向唐羽劈了過去。熊戾趨步疾進,斜刀斬唐羽的下盤。
唐羽身形快如輕煙,閃電般的向後飄了兩步,躲過了二人的兩刀,同時揮起冥王烏笛擊向熊戾的右肘,她雖雙目已眇,但認穴之準,不遜於當世的任何一位點穴高手。聶海棠和唐羽分別以一敵二,均是大占上風。
謝凜兒忽然拔劍,剌向聶海棠。聶海棠道:“你方才答應過唐夫人,難道要食言不成?”謝凜兒嘿嘿笑道:“第一,唐夫人方才從空中丟下英姿,同時還暗算我,是她食言在先;第二,我也並不想插手此事,隻是想暫請各位罷手,一起到前麵山莊,喝一杯水酒。”
唐羽冷笑道:“這小子竟然也學會了油嘴滑舌。”謝凜兒不在答言,揮動玉仁劍,劍若遊龍,身隨劍走,驚虹閃電般向聶海棠一陣疾攻。
聶海棠見謝凜兒的劍法,雖是武當的正宗太極劍,但其中卻加雜著許多詭異陰毒的細微變化,不想他的武功竟精進如斯。吃驚不小,揮起劍來,“刷刷刷刷”連劈四劍,待看到謝凜兒手中的長劍,驚道:“這是玉仁劍,怎麽到了你的手上。”但他一說話,這麽一分神,賀耀煌的紫青罡氣正擊在他的右臂上。
聶海棠悶哼一聲,踉蹌著後退了三步,隻覺右臂一陣劇痛,再也抬不起來。
謝凜兒冷笑道:“太極道長給我這把劍,就是為了要我替他清理門戶。”接著一劍削出,但見劍光點點,劍花錯落,眨眼間就已擊出七招,正是武當“太極劍法”中的妙招,變化之奇幻曼妙,簡直無法形容。
聶海棠忽然一聲痛呼,抬起左臂捂在麵上,接連幾個縱躍,消失在了雪林之中。謝凜兒因擔心唐羽加害英姿,故而不去追趕。賀耀煌和崔天寒均已看到聶海棠滿麵是血,他二人雖深恨聶海棠,但因身上有傷,聶海棠又非泛泛之輩,也隻得窮寇勿追。
唐羽見聶海棠負傷逃走,晃身向後滑開一丈,向熊氏兄弟說道:“我本想將賀耀煌和崔天寒幫你們抓回來,你二人偏偏束手束腳,好罷,這事我便不管了。”但見金光一閃,展起蝙蝠幽冥翼,揮翅去了。謝凜兒和賀耀煌、崔天寒均知她這句話是移禍江東之計。
熊氏兄弟抹了一把汗,回過頭來,盯著賀耀煌和崔天寒,就像盯著從自家跑出來的牲畜一般,隻是目光中不時的閃現出恐懼之色。謝凜兒心想,賀、崔二人想必對熊霸天是萬分重要,所以這二人是拚死想要將賀耀煌和崔天寒抓回去,為的還是向幽家換回熊心。看在他們這份血濃於水的親情上,我要想法子將熊心給救出來。
賀耀煌和崔天寒見熊戾和熊悍這兩個後輩,如此蔑視自己二人,不由的大怒。賀耀煌喝道:“你們兩個小輩,我本來想過幾日再找你們討回這筆帳,但今日算清也罷。”說著,麵上閃起一層紫青相間的殺氣。崔天寒揮掌便欲拍出。
謝凜兒製止道:“慢。”
賀耀煌和崔天寒聞言,遂停了下來。謝凜兒向熊氏兄弟道:“你們二人決不是我們的對手,最好還是走吧。”
熊氏兄弟麵色凶狠異常,雙目恨不得生出牙齒,將這三人生撕活吞掉,但他們卻連一句都沒說,還刀入鞘,轉身上馬。熊氏家族雖然生性悍勇,但在真正的大事麵前,卻反而會沉著下來,也就是一種“忍”字,即在逆境中要忍受,在順境中,對待敵人要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