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凜兒回到飛碧崖,在林康陪同下,遊覽幽冥城各處,了解幽家的諸般事物。
這一日,來到幽冥宮。幽冥宮是冥王采集地竅萬年寒鐵,玄磁,以玄冥之火、集幽冥萬魂之精氣熔鑄而成,能隨主人意念在蒼穹、絕顛、地下、海底,四處漂遊。
二人順著吊橋,先上了碧落峰頂。紫電旗副掌旗使甄陽見教皇和林總管前來,忙疾步趨至二人身前,躬身一禮,將二人迎上通往幽冥宮的吊橋,二人越過吊橋,行進幽冥宮。
謝凜兒雖飛臨過幽冥宮上空,卻從未進去過,這時走進宮中。但見宮內光線有些幽暗,周圍格外寬闊,牆壁和柱子上雕飾著精細且怪異的圖紋。正麵有一麵巨大的屏風,屏風前擺著一個巨大的附有精雕的座位,隻是不知是用什麽做成的。兩廂又有許多門戶,想是分間了。
謝凜兒道:“這幽冥宮有多少房間?”
林康道:“幽冥宮上下有六層,共四百六十三間房子。”謝凜兒道:“這裏有多少人防守?”林康道:“此宮孤懸空中,內中又有四位天王防守,尋常之輩侵犯不到這裏來,這裏的三十多個紫電旗弟子,隻是為了在幽冥宮裝運行刑水。”
謝凜兒點了點頭,走到大殿中央的水池欄上,但見池麵如鏡,池水烏黑發亮。林康走過來道:“這就是幽冥潭了。”謝凜兒道:“幽冥潭?”林康道:“咱們幽家的地獄行刑水,就是這潭中之水。”
謝凜兒心裏忽地一動,問道:“這地獄行刑水當真是做惡越多,身上越難受,沒有做惡的,便一點事也沒有麽?”
林康沉吟道:“這一潭水隻所以能變成地獄行刑水,是因為潭底有一株明斷善惡茶花。這種茶花的毒會因人的心理和神經,起各種反應。因為一個人第一次占到小便宜,在嚐到這種甜頭之後,若是下一次沒有占到便宜,他就會覺得很可惜,於是便會向占便宜這方麵花心思,繼而生出一種貪念,漸漸地貪心愈長愈大,那麽他們的心思離光明磊落,越來越遠,心理和神經形成了扭曲,扭曲越厲害,這種茶花的毒便傷得他們越厲害,從而讓他們所受的苦頭也不同。”
謝凜兒點了點頭,
二人又逛了一陣,和四大天王會過麵,便出了幽冥宮。從吊橋上經過碧落峰,回到飛碧崖,又順著磴道,前往崖下視察黑水旗營地。趙異誌因沒能當上教皇,心中有氣,悶在家中稱病不出。
黑水旗大營在飛碧崖南麵,有一塊數十裏方圓的平地。林康說,這塊地方原本是一片山坡,西麵是山溝。後來硬是被人工鏟平了山坡,填平了山溝,做了軍營。謝凜兒心想鏟坡填坑的,八成是被服食了地獄行刑水,被迫來到此處的那些人。
此時,營內的黑水旗弟子正在操場上列隊操練。謝凜兒見這些弟子,年齡最大不超過四十,他們個個胸脯高挺,身形筆直,士氣高昂,隊列整齊如線。
林康又告訴謝凜兒,這方圓有一百萬畝地,還有山上的果樹,均屬幽家。幽家自己種出來的糧食,還有海裏打的魚,完全可以自給自足。
謝凜兒又見西麵有一片密密麻麻的房屋,排列整齊劃一,有的院子極大,一眼望不到邊際,道:“想不到這一帶,還有這麽多住戶。”林康笑笑,道:“那裏不是住護,而是咱們幽家的工場和作坊。”
原來幽家每年以地獄行刑水,招來數以萬計的為惡之人,其中不乏能工巧匠,和一技之長之人,如打鐵、石器、木匠、泥瓦、裁縫、烹飪、茶葉、釀酒、造紙、印刷、綢緞、紡織、飼養、珠寶、古玩、字畫、掌櫃等等。
林康將這些人登記在冊,免去了他們的三年苦役,為他們開了這些工場和作坊,將他們安置其中,各展其才,各盡其能。再將這些工場、作坊生產的商品,外銷出去。於是在中土各地,又開了數不清的鐵器鋪、綢緞莊、家具行、茶莊、酒樓、飯店、古玩行、珠寶店、書店等等。隨著規模的擴大,又開了鏢局和錢莊,後來又建起了幽家艦隊,將商品遠銷海外各地。
林康告訴謝凜兒,這一年的收入有兩千萬兩白銀,除去幽家所有的支出,能淨剩一千五百萬兩。謝凜兒雖也聽說幽家著生意,但沒料到做的這麽大。
幽家為這些生意,訂製了嚴格的教規,調查院的人負責嚴密監督,以防有貪贓或信譽受損之事。
不一時,林康陪同謝凜兒離了黑水旗,回到飛碧崖教皇宮。
林康道:“教皇,屬下還有一事。”
謝凜兒道:“我是晚輩,林總管不必太過多禮,這屬上屬下的,反倒拘束了。”林康正色道:“無規不成方圓,教皇現在年輕,下麵的一些人難免不服,心存輕視。教皇更應當拿出教皇的威嚴,好統禦下方。”
謝凜兒麵上紅了紅,道:“林總管要說什麽事?”
林康將謝凜兒請到自己家裏,進了書房,從櫃裏取出一黑一紅兩個木匣。林康打開那個黑匣,放在謝凜兒麵前。
謝凜兒見箱內有一枚黑色的戒指,一個沉舊的巴掌大的烏漆盒子,一個紫金鐲子。謝凜兒問他:“這些是什麽?”
林康向他逐一介紹,道:“這枚戒指是天魔斧;這枚黑盒子是聚魂鬥;這個紫金鐲子叫飛光鐲。天魔斧是魔界的寶物,聚魂鬥是冥界的寶物,這飛光鐲投放出去,快如光電,卻是神界之寶。”
謝凜兒一見這三件法寶,想起鳳鳴曾屢次使用。後來鳳鳴墜落山崖,這幾件寶物應當被鳳鳴帶在身上才對,卻怎麽到了他的手裏?於是道:“這幾件法寶不是隨著鳳鳴墜落山崖了麽,林總管是從哪裏找到的?”
林康道:“此事正要稟報教皇,這幾件法寶本來都是咱們幽家的鎮教之寶,一直封存在幽冥潭底。後來鳳鳴篡位之後,就將這些法寶給取了出來,用來對付武林各派。那一日他墜落懸崖,這些法寶俱在他身上,自然也隨著墜落山崖了。不過昨天晚上,突然有人將這個匣子送了回來。”
謝凜兒有些驚訝,道:“這麽些個萬金難買的法寶,此人卻肯舍壁歸趙,不知他是什麽人?”
林康沉吟了片刻,道:“我告訴教皇,但請教皇不要將此事說出去。”謝凜兒見他說的鄭重,點了點頭。林康道:“將這些寶貝送回來的人,就是前任教皇慕容白。”
謝凜兒站起身來,道:“是慕容大哥?他後來去哪了,我正有事要找他。”林康抬手向下擺了擺,道:“你先坐下。”謝凜兒坐了下來。林康道:“他向來是來無影,去無蹤,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謝凜兒暗想:“慕容白要殺我大姐,我要趕緊尋到他才對。”林康見他坐立不安,問道:“教皇急著要找慕容教皇,莫非有什麽要緊的事?”謝凜兒道:“嗯,是有點要緊。”
林康道:“教皇不妨說出來,咱們大家一起想想法子。”謝凜兒遂將慕容白要殺花慕蝶的事,向林康說了,道:“慕容白要殺人,無人能阻擋的了,我真是擔心我大姐。”
林康沉吟了片刻,道:“這樣吧,我立刻下令讓幽家所有弟子,去尋防慕容教皇的行蹤,但盼能阻擋他一下。”謝凜兒雙手搓臉,喘著氣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