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舞繼續振翅前飛,飛了小半個時辰,忽見前方崖上,一道明星,閃閃發光。隨著向前飛行,逐漸變大。少刻才看清,卻是一道飛瀑。又飛近了些,隻見一道六七丈寬的飛瀑,從天半倒掛,銀光閃閃,聲若雷轟,令人看了眩目驚心。

瀑布瀉至崖底,飛珠濺玉,向南奔流而去。瀑布西側向南一拐,卻是一峰,壁如斧削,底部向裏微凹,下方卻是一片如筍般的亂石,上麵卻緊挨著瀑布,建著一座向東的三層樓宇。

樓宇周遭建著數道雕築精美的石橋,瀑布跌落下來,濺出的水珠,勉強沒有飛上石橋上。橋上遊人挨肩接踵。鳳舞當下也落了下去,二人四下一賞,原來這座樓房隻是一座殯儀館,後麵的峰壁已被鑿成了一座巨大的石洞,裏麵建造的如皇宮一般。

隻聽一人道:“這座陵墓是二百年前,一位庸國的皇帝出資為自己建造的。因為這座陵墓建的太好了,那位皇帝喜歡得不得了,為了能趕緊躺進去,他便自殺了。”

謝雪痕聽了這話,暗暗好笑。

二人遊賞一陣,遂又展翅起行。隻見前方是茫茫大海了,鳳舞向謝雪痕道:“看來咱們是逛到頭了,還是回神龍壇吧。”隨說,折身向東。

時下,正值中午,碧空如洗,金色的陽光傾瀉下來,山川一片清秀。二人翱遊蒼穹,格外愜意。驀見東南方有一山峰,宛似燭台,旁側另有三座山峰,儼然猿猱,而且還在微微晃動。二人心中好奇,於是朝著那裏飛了過去。

神翅飛行迅速,霎時即至。謝雪痕被眼前景物,駭得幾乎從鳳舞背上墜落,隻見三頭高有一百多丈,細高形狀的巨獸,左爪拿著五丈長,七尺粗的鑿子,右爪握著一把三丈粗,十丈長的錘子,正把一座山峰鑿成了燭台形狀。

鳳舞飛到那三頭巨獸的上空,三頭巨獸仰首,望了他們一眼,卻是一副任勞任怨之態,無絲毫敵意。那座燭台似的山峰上站著數十個九體人,正指揮著數百個一人多高的小型怪獸,在忙碌著建造樓宇。

鳳舞和謝雪痕在南側的一座山峰上落了下來,觀看這匪夷所思的場景。

謝雪痕道:“原來這些匪夷所思的建築,都是這麽建成的,我今天算是開了眼界了,隻是我有一點不明白。”鳳舞道:“什麽?”謝雪痕道:“這麽大的三頭怪獸,它們一頓要吃多少東西?你看這深山老林之中,即使它們抓一頭牛,在它們眼裏也沒有老鼠大,連塞它們牙縫都不夠。它們又到哪吃東西去?”

鳳舞道:“我昨日在晶園,聽九體人向外來遊客講解,說這種怪獸一培育出來,就開始吃魚,一口氣吃五年的食物,並將能量存於脂肪之中,供它們的身體慢慢消耗。”

謝雪痕吃驚道:“這麽說它們以後,就可以連續五年不吃不喝,隻是不停地幹活?”

鳳舞道:“等五年之後,他們餓了,就分食掉其中一隻體弱的怪獸,再餓了,其中強者再吃掉另一隻弱者。這種怪獸本就是,根據所要建造的建築訂作的,一旦這項工程完工了,它們便沒用了。”

謝雪痕想起縹緲莊下的那三副巨大的骨架,心中頓時恍然:“這也是鳥盡弓藏,兔死狗烹。”看著這三頭體型駭人,正在埋頭苦幹的家夥,最後下場居然如此悲慘,心中不禁生出一股憐憫之意。

正在這時,忽見東北方向飛來七頭巨大的蒼鷹,爪上提著箱籠之物,往那個燭台形的山峰上落了下去,雙爪一著地,群鷹立時變成鷹眼勾鼻,身披黑羽的怪人。將帶來的箱籠之物,向九體人交付。

謝雪痕道:“這想必是蘇閃屬下的鷹妖了吧?”鳳舞道:“是啊。行了,天不早了,咱們趕緊走吧。”當下背起謝雪前,騰空而起,展翅東行。

飛到晚間,二人在一小城落下,住了一夜。次日,起身又行。飛到下午,忽見前方一座大山倒懸天半,臨近時才看清,原來是一座浮山。浮山上藤蘿纏繞,與下方的山峰連結在一起,格外靈奇疏秀。

忽然從東方飛來三大隊飛獅人,遮天蔽日而來。到了浮山上空,又分成了上中下三隊,擺成各種陣勢,似是在演練。

鳳舞和謝雪痕不知這些飛獅人在做什麽,為免生事端,於是避開他們,徑自飛往神龍壇去了。

原來這座浮山便是飛園,明妖公主見庸國朝廷不肯將飛園賣與他們,遂派飛獅突擊隊來飛園附近演練,以此向庸國施加壓力。

庸國朝野上下得知了此信,當真慌張的了不得。老皇帝認定飛獅人,倘若當真往飛園上一落,那飛園便成了飛獅帝國的囊中之物,還不如趁著飛獅人現在還沒動粗,順了飛獅人的意,將飛園賣給他們。這樣既不和飛獅人撕破臉,還能得上幾百萬兩銀子。

皇太子卻極力反對,說道:“飛獅人今天要買飛園,我們給他了,明天要買鬼國,我們給不給?到了後天,他想要神龍壇,說不定連錢也不想給了。咱們不妨豁出去,跟他們大戰一場,即使飛園被他們奪去了,也要讓他們知道,我們大庸王朝不是好惹的。”

皇帝聽了此言,龍顏大怒,叱道:“咱們這大庸江山交到你的手裏,早晚會讓你敗光,我看你這太子還是別幹了。”

皇太子聽了此言,遍體生津,手足失措,慌忙跪倒,口稱:“孩兒失言,望父皇贖罪。”皇帝喝道:“下去。”皇太子唯唯而退。

皇太子回到東宮,走進書房,拉開書架,步入密室。裏麵一人向他躬身行禮,皇太子道:“今天晚上我會支開眾侍衛,你就按計劃行動。”這人道:“你想清楚了?”皇太子點了點頭,道:“事成之後,我就會賜封你為大將軍,讓你帶兵去消滅幽家賊寇。”言畢,走了出去。

這人道:“謝殿下,恭送殿下。”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聶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