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康聽出是賀耀煌的聲音,低聲道:“他們果然被關在此處。”賀耀煌狂吼了一陣,漸漸聲嘶力竭,忽地又換了一個聲音。這個聲音聲若破鑼,尖利刺耳,難聽之至,正是那口技公子。
眾飛獅人受不了,撿起大鐵桶,自溪流中提水往牢中潑去。這時好幾人罵了起來:“(操)你奶奶的,這裏的水夠多了。”“他媽的,王八蛋。老子要是出去了,決輕饒不了你們。”
林康暗中觀察一陣,僅憑他們三人之力,根本無法擊殺這五六百飛獅人,將牢中眾人救出。思忖了片刻,向慕容菁兒和聶海棠道:“隨我來!”當下往回走到一處陡峭的山壁處,上麵藤葛垂掛,極為繁密。林康向慕容菁兒和聶海棠打了個手勢,他抓著崖壁上的枯藤,手腳並用攀了上去。
慕容菁兒和聶海棠雖不知他是何意,但知他素來足智多謀,便也展起輕功跟著攀爬了上去。攀至半壁,偶然向下一瞧,下方黑糊糊一片,隻有數點星火明明滅滅,不由得心膽俱寒。
“那壁廂就是皇宮,咱們進去放一把火。”林康抓著長藤,**秋千似的向著北麵壁上的皇宮**去。
此處離皇宮有三四十丈距離,三人藝高人膽大,幾個縱躍掠上了宮簷。
飛獅人的皇宮盡管戒備森嚴,但林康、慕容菁兒和聶海棠的輕功,遠非謝凜兒可比,在宮中上下翻飛,幾入無人之境。飛獅人的皇宮外表**,內裏卻是將山腹掏空的洞穴,隻是裝飾的富麗堂皇,布置也格外豪華而已。
林康分派慕容菁兒和聶海棠彼此分開,去廚房、倉庫等有易燃物的地方放火。
聶海棠卻腹內尋思:“王開疆此時已是喪家之犬,難以扶持的了,不如投靠飛獅人,借助他們的力量,來消滅幽家和英郊這些人。”計議已定,遂暗自去尋找飛獅女皇的寢宮,但飛獅人的宮室,卻繁若蜂窩,密密麻麻,讓他找不著北。
聶海棠正自心急火燎之際,忽見一位身著王服的飛獅人老者,在眾飛獅人的簇擁下,沿著宮簷下的飛廊走了過來。於是飛身下去,攔住了飛獅人眾。
飛獅官兵見這裏驟然冒出一個中土人,不由得大吃一驚,連忙各持兵刃將聶海棠團團圍住。
“在下冒犯王威,實有要事相告?”聶海棠向那老者一拱手,麵上露出是來投誠,而決非詐降之意。
那王者道:“你是什麽人?又為了什麽事,而擅闖此宮闈禁地?”
“此事關係重大,在下必須見到貴國皇上才可以言明。”聶海棠故意危言聳聽。
“豈能憑你莫須有的一句話,就驚動皇上的聖駕。來呀,給我抓起來!”那老者把三角獅眼繃圓,咧開血口,獠牙呲出,動了狂怒。兩邊飛獅武士隨即上前,將聶海棠駕住。
“有幾個極厲害的賊人混進了宮裏,他們要謀刺貴國皇上,然後放火燒宮。還是趕緊奏請陛下,及早防備則個。”聶海棠見不對勁,急忙透露出了自己的價值。
“我們的皇宮大內,戒備森嚴,豈容他們如此放肆?你危言聳聽,意圖不軌,給我押下去,嚴加拷問。”那飛獅人老者眯了眯眼,冷哼一聲,並不買帳。
聶海棠哈哈大笑。
那老者瞪起三角眼,皺著蒜頭鼻,口呲獠牙,道:“你笑什麽?”
“我笑你們飛獅人,空有勇武之力,卻無辨事之明。”聶海棠嘲諷之中,露出了凶相。
那老者道:“你說說,我怎麽個辯事不明?”聶海棠道:“要殺便殺,何必多問。”那老者道:“其實真的意圖謀害皇上的是你,隻因我們宮中路徑繁雜,你才有意說有人謀刺皇上,好讓我將你引到皇上身邊,是也不是?”
“我和那一幫中土人本來有切齒之恨,隻因無意間和他們一起被你們明妖公主擒住。在前半夜,他們的大總管將在下和一個女賊人救了出來。為了再去營救其他人,便潛進宮來,意圖挾持貴國皇上,用來換取被你們關押在水牢中的其他人。在下一來不願為仇人出力,二來也想良禽擇木而棲,是以冒死前來報信。卻不想王爺居然如此多疑。”
聶海棠侃侃而談,有情有據,心中卻暗罵:“好一隻老奸巨滑的狐狸。”
那老者滿腹狐疑,沉吟半晌,對聶海棠的話,“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當下命眾侍衛看好聶海棠,自己前去覲見皇上。
聶海棠卻暗暗準備,若是這幫夯貨獅咬聶海棠,不識自己的好心,自己隻有先發製人,將他們料理了。隔了良久,心說:“怎麽還不見林康動手?”忽見兩個飛獅人如飛而至,道:“陛下要親提此人!將他帶到威鳳殿去。”
聶海棠被飛獅侍衛押著,曲繞迂回,往上攀了三層,來至一座宮殿內。隻見一個老婦頭戴皇冕,身著袞服。當中端坐在一把雕著九頭獅子的金椅上。
“小人參見皇上。”聶海棠向女皇躬身一禮。
飛獅女皇道:“你就是那前來報訊的?”聶海棠道:“正是小人。”飛獅女皇點點頭,命人道:“給我裏裏外外,嚴加戒備。”眾人飛獅人得令,下去布置去了。
“你是如何跟那幫人結的仇?”飛獅女皇抿了一口茶,隨口問道,仿佛對他們之間的事,根本不感興趣,隻是無話閑聊一般。
聶海棠於是說幽家實是天下第一邪教,中土各派對其如何圍攻、剿滅,又怎得失敗,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
“你們來我們夜晶蘭洲做什麽?”飛獅女皇又問。
“是尋寶來了。”聶海棠當下將輪回珠之事也說了。飛獅女皇點了點頭。
聶海棠道:“可惜在下被大庸王朝開疆太子所器重,做了他的貼身侍衛,因此放棄了尋找輪回珠。”
飛獅女皇忽然厲聲叱道:“此人麵忠內奸,留在身邊,早晚反噬其主,立刻給我拉下去,淩遲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