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凜兒不明所以,但此事本就不能寄托在她身上。
“你不敢去?”唐羽扭頭,麵對著他。
“你沒事吧?”謝凜兒遲疑的望著她。
“我能有什麽事?你先去,我隨後就到。”唐羽道。謝凜兒點點頭,朝那片綠洲飛去。
此處離那片綠洲約有百十裏遠近,謝凜兒神翅飛行迅速,不消片刻,便到了跟前。隻見群峰嵯峨,山勢險惡,心道:“那鬼哭穀可在哪裏?”尋思著,在一個山頭上落了下去,放眼四眺,台巒崎嶇,山徑險絕,內有珍禽異獸,怪木叢生。
正自張望,忽聽一聲怪吼道:“哪裏來的奸細?敢探吾寶山?”
謝凜兒循聲瞧去,不覺驚駭,卻見下方鬆林旁,站著一群生著狼首,渾身毛茸茸的怪物,全身披掛,手持一杆火尖槍,衝著他瞪眼呲牙。因見這怪物能口吐人言,乃問它道:“我是初來乍到,不知這是個什麽山,故此下來看看,敢問此處可有個什麽鬼哭穀麽?”
為首妖怪道:“你要找那地方,就下來跟我們走,去問我們洞主吧。”
謝凜兒心想這幫妖怪並非善類,還是離他們遠些為是,當下說道:“在下還有要事在身,不敢勞動諸位大駕了。”那怪見他遲疑,作怒道:“看你目光閃爍,必是奸滑之輩,速速下來接受我們問訊,不然定讓你不得好死。”
謝凜兒大怒,道:“我本有要事在身,不想和你們計較,叵耐倒蹬鼻子上臉,若不讓你們嚐點苦頭,你們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了。”說罷,“鏘”地一聲,掣出長劍,展翅俯衝而下。
但凡虎豹狼蟲、獾獐狐狢之類,五百年才可以練成人形,再五百年方得脫去體毛尾巴等獸類特征,修成人體,並具有法力。此時這些妖類,大多才一二百年道行,有的前肢才勉強離地。
它們見謝凜兒來勢凶猛,隻驚得撩起四蹄,夾尾逃竄。隻有三個五六百年道行的妖怪,一個提著彎刀,一個持著火尖槍,一個提著兩柄飛叉,迎戰謝凜兒。
鬥了五六十回合,謝凜兒化作沙刃,在提彎刀和飛叉的,兩個妖怪腰間隻一繞,將二妖絞為兩截。那提火尖槍的妖怪見勢不妙,忙將火尖槍化作一灘血,收進掌內,然後兩隻前爪撂在地上,夾起尾巴,撩起四蹄,一溜煙鑽進亂石中去了。
謝凜兒本想擒住一個妖怪,問明他們前往鬼哭穀的路徑,不意那妖怪跑的太快,沒能逮住,隻得展翅自己去尋那所在。
那妖怪逃回洞內,見了妖王,滿麵悲憤地言道:“那人犯咱寶山,非但不讓咱們盤問,反而暗算我等,尖牙和利爪躲的慢些,被他化作一溜寒光,給腰斬了,死得真是那個慘哪!”
妖王聽了大怒:“這些人類忒也可恨,這夜晶蘭洲本是水木繁茂的絕佳之境,正是我等生活的樂園,叵耐這些人類到來之後,伐木燒荒,六百年光陰,就把這一片大森林,燒成了萬裏黃沙。若不是我們躲在此處,苦行參修,隻怕我們早就斷子絕孫了。可恨他們竟連我們所剩下的,這麽一點點淨土也不放過。所謂殺人償命,欠債還錢!立刻將這個殺人犯,畫影圖形,張貼各處,追捕歸案。”
眾小妖都咬牙切齒,執掌文書的狐妖,立刻根據那逃回的小妖的敘述,畫了一副圖,命人鐫刻影印去了。
妖王怒氣未消,忽地洞口閃進兩點寒光,正中它的雙目。妖王慘叫一聲,急摸兵刃,驟覺雙腕一麻,兩隻爪子飛了出去。接著便聽眾小妖一陣慘呼,老妖趁**出洞去,一氣狂竄,逃的沒影了。剩下諸妖,少頃,盡歸黃泉。
打瞎老妖眼睛,戕殺群妖的正是唐羽。她故意讓妖王逃脫,又將整洞小妖屠戮淨盡,並燃上一把火,毀屍滅跡,好讓老妖認定此事是謝凜兒所為。
謝凜兒飛翔多時,眼前層巒疊嶂,尖峰刺天,古樹泛翠,晶蘭散輝,猿跳鶴啼,妖魔怪獸來往穿梭,卻隻看不見那鬼哭穀在何處。
正自焦急,忽見一妖怪跌跌撞撞,在小徑上摸摸索索地行走。心想:“原來是一隻瞎了眼的妖怪,我就下去從他的嘴裏,探探前往鬼哭穀的路徑。”
當下從那妖怪前方十丈處落了下去,迎麵上前,端詳此妖,滿身甲胄,披著一領猩紅大披風,一顆豹頭上束著金發冠,胳膊大腿**的毛皮上,豹斑點點,隻是豹眼緊閉,並淌出兩道血流。心想:“原來是一豹精,隻是不知眼睛被誰打瞎的?”問道:“你老可好?”
這豹精正是被唐羽打瞎眼睛,從洞裏逃出來的妖王,它本是魔域鬼母一位師弟的弟子,說來算是董大千的旁支師弟。它洞中陡遭大難,因此靠著嗅覺,去尋找獸妖軍團統帥董大千去報訊。這時忽聽有人打招呼,連忙道:“你好,你好!”
“在下想問個路徑。”謝凜兒見這豹妖甚是有禮,也對此妖恭敬了些。
豹妖道:“你要去何處?”謝凜兒道:“鬼哭穀。”豹妖道:“你是我師兄霸王蠱的朋友?”
謝凜兒聽它叫霸王蠱為師兄,心想,自己當然不能向它明說,是來找霸王蠱要人的。隻說道:“在下曾和他有過數麵之緣,今日特來拜訪。”那豹妖道:“我也正要前去,你便隨我走吧。”
在路上,豹妖問謝凜兒:“敢問貴客是哪裏人氏?”
“在下從嬌娜王國來。”謝凜兒這也並非撒謊,他確實經過嬌娜王國飛到此處的。
豹妖道:“想必你也認識我白楊師弟吧?”
“白楊大人在嬌娜王國,那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得。”謝凜兒道。
“你可曉得一個長著翅膀的年輕人麽?此人尤為可恨,一來到我們的地方,不特不接受我們的察訊,反而出手殺人,這且不算,還打瞎了我的眼睛,殺光了我的子孫。”豹妖將口中獠牙,咬得“咯吱咯吱“之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