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不要怕,快隨我走,你們的父母、兄弟、姐妹們,還在等著你們呢,難道你們不想回去,跟他們團圓麽?”謝凜兒見她們還在遲疑,又連聲敦促。
幾個稍微年長些的女子叫道:“姐妹們,如今這個惡魔已惱羞成怒,決不會輕饒咱們,索性大家豁出去,能逃便逃,逃不出去,就和他拚了,與其生不如死,索性就來個痛快。”說罷,當先推門走了出去。
“你帶她們走,我去找你姐姐。”鳳舞向謝凜兒道。
謝凜兒微一沉吟,謝雪痕一人的命,哪及得上這麽多人的命,便道:“那也好!”當下帶著眾女奔出牢室。隻見四處煙火燎繞,夜晶蘭被燒著了不少,兀自燃燒不熄。恰逢霸王蠱帶著十個醜女,並二十來個蟲妖迎了上來。
赤睛侏儒高聲叫道:“我看你能逃得出去?”
謝凜兒更不答話,晃身化作沙刃,橫掃霸王蠱。霸王蠱識得此功,大驚失色,忙閃身躍開,沙刃掃在他身後的一個女子身上,登時被削成兩段。
謝凜兒一擊不中,展翅飛起,覷定霸王蠱,撲身向前,同時“唰”地一聲,又化作沙刃向霸王蠱絞了過去。駭得霸王蠱,急忙縱身避開。謝凜兒已然恨極了此人,緊追不舍,非要置其於死地不可。霸王蠱嚇得東蹦西跳,吱吱怪叫。二人這般貓捕老鼠一般,在洞裏四下亂竄。交叉縱橫,泛著藍光的夜晶蘭,被謝凜兒的沙刃毀地亂七八遭,狼藉一地。
為首一蜘蛛妖向逃出的眾女道:“你們膽敢逃脫?姑念你等為勢所迫,不加以重罰,速速退回去。”眾女懼怕群妖,隻得又退回牢室。謝凜兒見狀,回身向眾蟲妖撲來。慌得群妖飛逃雲散,倒是那十多個骨穿鐵鏈,口不能言的醜女,不畏性命,手上抖起一根裝著黑色飛爪的鐵鏈,迎了上來。
謝凜兒知她們命運悲慘,不願傷她們性命,高聲叫道:“你們也是受苦之人,快快和眾姐妹們,一起隨我逃出去。”眾女卻充耳不聞,下手更為狠辣,飛爪如流星疾矢,招招欲置他於死地。
謝凜兒若是不用終結神話,他的武功充其量不過是二流水平,忽然一個沒躲開,一爪正中脅下。那醜女用力一拉,謝凜兒身感劇痛,大叫了一聲,落下地來。眾女飛爪齊出,將他縛了個結結實實。
霸王蠱兀自膽戰心驚,餘悸不減,由三隻蛛妖醜女攙扶著,站在遠處喘息不定,轉頭向三隻飛在空中,鬥大的人麵蒼蠅妖怪說道:“過去瞧瞧綁結實了沒有?”
三隻蠅妖發著嗡嗡聲,飛到謝凜兒身前,仔細地看謝凜兒,確然已被用鐵鏈縛了個結實,尖聲向霸王蠱道:“再也逃不了了。”
霸王蠱這才麵露喜色,將腰板一挺,舒展雙臂,推開兩個蛛妖,緩步臨至切近,向謝凜兒吱吱獰笑道:“看我怎麽收拾你?”猛地轉頭向群妖叱道:“都愣在這裏挺屍麽?還不去滅火?”頓時滿穴蠕動,沙沙作響。
謝凜兒雖痛得大汗淋漓,牙關緊咬,但聽到如此異狀,還是忍不住掙起眼來,仔細覘察,一見眼前情狀,不由得吸了口涼氣。
原來這滿洞妖物,盡是些蒼蠅、蚊子、跳蚤、蟑螂、蟾蜍、蛇、蠍、蝙蝠等喜在陰暗潮濕生活習性的物種。這些怪種個個奇大無比,修練成了精,能通人言。被霸王蠱一喝叱,忙不迭的你擁我擠,滿口詈語,彼此咒罵著,忙碌起來。
霸王蠱忽又想起鳳舞來,吩咐眾妖道:“那個放火的家夥好像還在裏麵,你們趕緊給我把他找出來。”二十個蠅妖帶著十個醜女,奔了進去。過不多時,眾人回來道:“沒找到那人的蹤影。”
霸王蠱心裏不由得打了個突,沉吟一陣,道:“將那姓謝的丫頭,和這小子給我帶到毒室中來。”那毒室就是一間宏大的石室。又命兩個鼠妖仔細搜尋謝凜兒全身,將飛光鐲和銘義劍給取了出來。幸好飛翅乃是鶴魂附體,天魔斧和聚魂鬥隻是兩枚極沉舊的戒指,金霞冠束在發中,赤螢燈因不想隨意使用,而化作血液,流進了心中,故而沒有被他發覺。
霸王蠱把玩著兩件寶物,喜不自勝。
未幾,便聽室外傳來一個女子的罵聲:“你們這些個死妖精,王八蛋……”片刻間,臨至切近,兩個蛛妖擁著一個女子走了進來。謝凜兒轉頭一看,正是謝雪痕,她身上也被縛著鐵鏈。姐弟倆於此處相見,均是百感交集。
“凜兒,你怎麽這麽笨,也被這個混帳東西給捉住?”謝雪痕素來好強,這時也不禁流下淚來。
謝凜兒向霸王蠱厲聲道:“我謝凜兒從來沒有輕易的去恨過一個人,但凡我還能生還,必將這姓霸的碎屍萬段。”
霸王蠱聽了,呲牙吐舌,扮鬼臉,“吱吱吱”怪笑個不停,同時還手舞足蹈,竟而躺倒在地,揮臂踢腿,滿地打滾。
謝氏姐弟見這小老頭兒,高興的幾乎岔了氣,翻了白眼,不由得麵麵相覷,好不莫名其妙。
好半天,赤睛侏儒老頭才緩過勁來,眼裏淌著淚,口中喘著氣,尖聲笑道:“我……,我一看到別人……被我氣的……氣的發瘋,恨不得飲我的血……,啖我的肉,我就覺得有趣,好玩,心裏簡直比小兒吃了蜜還要甜。”
“這世上怎麽能有這種人?”謝凜兒看他這副模樣,終於服軟了,忍不住歎了一聲。
謝雪痕恨恨地道:“這也能叫人?在飛園時,他給我長篇大論,說了無數道理,卻想不到,他會有這一副嘴臉。”
“我已與正義和真理對抗了數千年,自然要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霸王蠱捋著幹硬下巴上,一撮稀疏地幹須,用兩隻鬼火般的小紅眼睛,笑吟吟地在謝雪痕隆起的胸脯上掃來掃去。
謝雪痕吃驚:“那你居然沒有被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