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文道:“國交之事,本就是波橘雲詭,複雜多變,這有啥大驚小怪的?我知道你掙眼閉眼都要將那侏儒挫骨揚灰。可現在那侏儒身居高位,蝸身宮中,你若不將皇宮翻個個,難近其身。現在他們要將白楊的人交與飛獅人,咱們不妨中途趕過去,將和他們接洽的飛獅人給殺了,不怕飛獅人不與他們翻臉。”
唐羽拍手笑道:“你果然奸詐,能想出這等奸計來。”
子文向唐羽道:“唐夫人稍待,待我稍作安排,馬上隨你一起前去。”當即喚過兩個堂眾,囑咐了幾句,便提刀同唐羽出了都城。
王開疆會遣人從哪條路去和飛獅人會麵,子文已在地圖上細細的研究過,向西奔行八百裏,至次日午時,趕至與嬌娜王國交界處的摩雲山。
唐羽先展翅向一座山峰上飛去。那峰挺立如筆,唐羽卻如脫弦之矢,直爬峰頂。子文心道:“這麽久了,江湖上的事,幾乎沒有我不知道的,惟有她的眼睛是否真瞎,我還沒能弄明白。”展起輕功,攀援而上。
過了一個時辰,始曆絕顛,高敞空豁。舉目四眺,危峰亂疊,如削似攢,左右環向,奇巧百出。探頭俯瞰,絕壁四合,白雲點點,漫呈一色。峰下有一片低窪的蕪地,年久因雨成澤,中凸一圓形矮山,遍生植被,宛然碧珠,故稱含珠湫。峰湫之間插一石道,乃通嬌娜王國必經之路。
子文身在高顛,運起目力,方圓秋毫,盡察眼瞼。望了一陣,便見再往前有十數險處紮著軍營,向唐羽道:“王開疆在此部署了五萬大軍,咱們要小心一些。”正說著,峰下不知從何處冒出四個排成方隊的飛獅人,橫翼環繞。
過不多時,又是四人一隊的飛獅兵翩躚而過。而且在庸軍大營附近,也不時的有飛獅人的士兵橫空掠過。由此可見,雙方已呈劍拔弩張之勢,麵對飛獅人的挑釁,臉譜人隻是隱忍不發。
唐羽盤膝坐下,做一些吐納功夫。子文則舉目搜視。不覺到了夜間,寒風呼嘯,奇冷無比。二人運功禦寒,在此宿了一夜,候至次晨,忽見一騎馬從北奔來,繞過含珠湫奔向遠處的軍營。子文見有了動靜,遂告知唐羽,準備起身整裝待發。
隔了一會,隻見一隊人馬趕著數十輛囚車,徐徐行來。囚車用布幔蒙的嚴嚴實實。
子文道:“此時萬分關鍵,待我下去,以發響雷為號,你便殺來。”唐羽答應了。子文便提刀展起輕功,急匆匆地掠下去山。至山底,那隊人馬已過了含珠湫,前方軍營已派出人馬,列隊相迎,內中還有十數飛獅人騎馬相隨。
子文穿林越隙,趕向前去,因擔心傷了謝雪痕,投鼠忌器。隻將赤螢燈向來迎的隊伍祭去。那赤螢燈射出白光,掃向隊列。來迎隊伍驟出不意,當場十數個臉譜人和兩個飛獅人命喪當場。其他飛獅人中隻有三人能飛起空中,他們一離鞍升空,便向同類發出警報。
唐羽聞聲,俯衝而下,飛至將近,渾身金光一閃,千萬鋼針散射而出,隨即化作拇指大小,呲著血口,挺著金刺的巨蜂,向隊伍裏的飛獅人撲蜇過去。
子文拔刀殺向囚車隊伍,這隊庸國軍兵訓練有素,竟處變不驚,絲毫不亂。他們分出一隊人去截住子文,庸軍邊防大營也調來人馬,前來相助押囚官兵,圍剿唐羽和子文。
一時間,旌旗成山,刀劍如林。子文登時陷入苦戰。唐羽此來為的是誅殺飛獅人,促其與大庸王朝反目,但過沒一會,飛集過來二百多個飛獅人,以亂箭將他逼到地麵上。下麵的庸軍,立刻也將她圍住,不過因她身上有唐門的諸多厲害暗器,又有流金蜂相護,倒也沒什麽。隻有子文想到計劃落空,心中沮喪到了極點。
正戰的激烈,忽有數道火光飛下,繞向囚車,挨個將二十四輛囚車上的布幔撕開。子文抬頭一瞧,卻是鳳舞到來,再看車上,除了二十四個九體人外,並不見有謝雪痕。正自心疑中計,猛聽數聲獸嘯,震徹原野。
循聲看時,隻見霸王蠱和勸融各騎沙豹,率領著三十多個毒人奔了過來。
唐羽聽到霸王蠱到來,如獲至寶,忙撇下飛獅人和臉譜人,疾電也似向霸王蠱飛了過去,身在半空,一片腐屍砂揚了過去。霸王蠱和勸融知道厲害,不及摧豹躲避,忙縱身躍出數丈。兩頭被霸王蠱視為心肝的沙豹,被毒砂撒了滿身,慘嘯一陣,轉瞬間,便被燒的血肉模糊。
霸王蠱心痛如割,怒道:“給我拿住這賤婢,我要將他……”痛心之餘竟沒想到抓住唐羽之後,用什麽手段去處置她。陡聞耳後微有疾聲,而且灼熱如火,連忙縱身疾躲。兩道火光將凍得僵硬如石的地麵,擊地啪啪作響。待回首細視,卻是鳳舞襲來。
霸王蠱翻身而起,舉掌相迎,勸融奔上前來,道:“二師兄你且退後,待小弟來擒拿此人。”說著,亮起雙爪迎向鳳舞。霸王蠱正要謝上幾句,忽聽上空有風聲,卻又是唐羽臨頭,趕緊放出流金蜂,並督導眾毒人去殺唐羽。
子文見謝雪痕並不在此,自己又不似二禽那般,來去無阻,於是接連幾個縱身,從空中用赤螢燈掃出白光,殺出重圍,落荒而去。
鳳舞的武裝相較與勸融,本來不相伯仲,不過他生性瘋狂凶悍,再加上有神翅在身,這便勝過一籌。二人戰了二百多回合,勝負不分。這時臉譜人以及飛獅人便圍攏過來。鳳舞本來憤恨霸王蠱,若不是此人,謝雪痕也不會身陷囹圄,是以急欲殺之而後快,待見此時情勢不對,難以討好,遂萌生退意。
唐羽那邊更是不妙,那三十多個毒人狀若瘋獸,她們手中的鐵鏈毒蛇也似插來穿去,若不是風聲甚疾,幾乎傷在她們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