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三子下決心不惜一切手段,把謝雪痕抓回來,逼她交出血觀音。經過多日的謀劃,他們三人率著昆侖派的餘元、餘德、餘誌、餘平幾個武功高強的弟子,潛伏在武當山北崖,每晚都攀上崖去,伺機下手。

這晚正好謝雪痕獨自來到後山練劍,逍遙子現身出手製住了謝雪痕,正要將她帶走,不料突遭暗算,待眾弟子全部出手,卻被聞訊趕來的武當人眾擊退。

昆侖派諸人退回棲身的客棧,店小二一見這幾人身著黑衣,被攙扶著的那個老頭麵白如紙,渾身抖似篩糠,隻駭了一跳,但見這幾人麵露凶像,哪敢多嘴,趕緊裝作沒看見,躲在了一邊。

昆侖派諸人扶著逍遙子回到房間,餘元拿過油燈,眾人在燈下細看逍遙子受傷的右腕,頓時駭然失色,但見腕上紮著一根黑針,整條右臂已經漆黑如墨,傷口上不住的溢出黑血,發出一股刺鼻的惡臭。

逍湘子恨恨地道:“好厲害的毒,想不到武當派作為名門大派,竟會在暗器上喂如此惡毒霸道的毒藥。”

逍清子道:“咱們趕緊為大師兄運功療傷,看看是否能將毒給逼出來。”眾人一聽,除此之外也別無他法,隻好試試。眾人當中除逍遙子外,他的大弟子餘元武功最高。

餘元幼時,被父母遺棄,逍遙子見他聰穎過人,資質甚佳,於是抱回收養。逍遙子不僅將生平所學傾囊相授,而且還準備將掌門之位也傳與他,所以二人明為師徒,實則情同父子。

餘元聽逍和子一說,立刻盤腿坐與逍遙子身後,雙掌抵住逍遙子後背兩處大穴,全身內力從掌上源源不絕的貫入逍遙子的體內。過不多時,眾人見二人渾身大汗淋漓,頭頂上冒起蒸籠似的濃濃白氣。

又過了一陣,逍遙子麵上露出極為痛苦的神色,餘元的雙手竟然也逐漸變黑,忽然餘元雙目一閉,昏厥了過去。逍湘子等人大驚,忙上前把餘元扶住,在他胸上推拿良久,才悠悠醒轉,再看他的雙臂,也如逍遙子一般漆黑如墨,原來他竟也跟著中了毒。

逍遙子此時神誌稍清,看到餘元這般狀況,歎了口氣,道:“想不到此來,東西沒有到手,反而讓我命喪於此,還連累了我的徒兒。”

餘誌道:“咱們還是前往武當派,向太極老道索取解藥。”

逍遙子搖搖頭道:“這如何使得?咱們不對在先,若是再去求解藥,讓武當派抓住了昆侖派的這個把柄,那以後昆侖派弟子,還怎麽能在武當派弟子的麵前抬起頭來?昆侖派也是武林大派,我寧死,也不能壞了昆侖派的名聲。”

逍湘子道:“不如我們去抓幾個武當派的弟子,讓他們用解藥來交換。”其他四個弟子紛紛點頭,道:“師叔的這個主意不錯,事不宜遲,咱們這就去。”說罷,幾人就要搶出房門。

逍遙子一拍桌子,喝道:“你們前去,那不是不打自招麽,再說就你們幾個,去了還能討得了好麽?”餘德、餘誌、餘誌三人一聽也對,個個呆若木雞。正當他們一籌莫展之際,忽聽“嘟”的一聲,一支飛錐穿過窗戶射了進來,正釘在牆壁上。

眾人一驚,逍湘子、逍清子和餘誌三人晃身奔出窗外,環顧四周,並無人影,遂返回屋內。逍湘子拔下飛錐,見上麵裹著一個紙條,將紙條解下,展開一看,上麵寫著十個字:‘欲救逍遙子,速去十裏坡。’逍湘子看罷,把紙條交與逍遙子,命餘平喚過店小二,問道:“十裏坡在什麽地方?”

店小二道:“順著大路往西走,過了一片果園便是。”逍湘子道:“有多遠?”店小二道:“大概有二十多裏的樣子,怎麽各位要去那裏嗎?要不要我為各位找幾輛車?”逍湘子道:“難得你這小二這麽機靈,那就去尋兩輛吧!這是十兩銀子,雇車剩下的是賞你的。”取出一錠銀子付於那小二。

店小二揣進懷裏,道了幾聲謝,急急的出去了。不一會兒,店小二回來告訴幾人,車馬均已備好。

蕭湘子向逍遙子道:“師兄!咱們動身吧!”

逍遙子盡管疑慮重重,但畢竟是有了活命的可能,也來了精神,點了點頭。逍湘子和逍清子帶著餘德、餘誌、餘平扶著逍遙子和餘元走出客房,出了店門,卻見門口停著兩輛蓬車,於是分別上了車,命車夫向十裏坡趕去。

這時天還未亮,行了約有個半時辰,到了十裏坡,七人下得車來,命車夫將車趕回。黑矇矇之中,但見這一帶隻是個土坡,地勢較為平坦,坡上種著果樹。七人靜等了一陣,並不見有人影。

餘德向逍湘子和逍清子道:“兩位師叔!那發錐之人一直不出現,不知是我們走錯了地方,還是他在戲耍我們?”逍湘子道:“你以為呢?”

餘德道:“師侄也猜不透,所以師侄想請兩位師叔在此守候師父,我和三位師弟到四周巡察一番,兩位師叔以為如何?”逍湘子道:“那你們就去吧,在一個時辰之後都務必趕回來。”餘德三人答應一聲,各去一個方向搜尋。

不覺聞得亂雞報曉,東方見白,餘德三人都趕了回來,卻什麽也沒發現。此時逍遙子和餘元均已昏迷,餘德問逍湘子道:“師叔,師父怎麽樣了?”逍湘子歎了口氣,搖了搖頭,解開逍遙子的上衣,但見右臂上的那股黑氣,已經蔓延到了胸部。

餘德大驚,暗道:“師父真的危險了!”

這時逍遙子悠悠醒轉,轉頭看了看餘元,似乎也是命在旦夕,喘息著向逍湘子道:“我隻怕是不行了。”邊說邊從右手大拇指上摘下代表掌門之位的白玉般指,付予逍湘子的手裏,道:“師弟,從今以後,你就是昆侖派的第五十四任掌門,昆侖派就交給你了。”話語說的很輕,有氣無力。

昆侖眾人看在眼裏,心如刀絞,都跪在了地的上,緊緊的抓著逍遙子的雙手,淚水奪眶而出,慟哭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