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凜兒看的怒火中燒,現身而出,拔劍俯衝而下。劍光閃處,兩個九體人猝不及防,登時身首異處。餘下那九體人縱身躍進怪兵隊內,急呼:“快殺此人。”
眾怪齊舉矛向謝凜兒圍攻。謝凜兒奮起玉仁劍,不消片時,便將眾怪兵屠戮一光。再環首四顧,除了烈火中的飛獅人屍首,以及彌漫在空氣中的惡臭,並無別物。
謝凜兒覺得渾身疲累不堪,持劍坐在地上歇息。還未坐上片刻,猛覺頭上疾風犀利,忙就地一滾,連聽“嘣嘣嘣”三聲,三支二尺長的箭釘在了他適才坐的地方。抬頭看時,卻見十六隻飛獅人俯衝撲下,看見被殺的飛獅人,大吼一聲,齊向謝凜兒撲去。
謝凜兒道:“還好,你們也知道難受,有沒有想過?曾幾何時,你們在別人的國土上,也犯此等滔天大罪?”這些飛獅人遠比適才的那些怪兵厲害,但謝凜兒迎擊他們,還是遊刃有餘。
彼此混戰正疾,忽聽遠處步聲如雷,似是正向這裏奔來,謝凜兒和眾飛獅人頓時警覺了起來。過不片刻,腳步聲便到了左近,同時四下樹木搖動,眾多怪兵如野獸般伏身當中,將他們圍住。
飛獅人齊向四下放箭,幾個怪兵慘呼連連,想是被箭射到。眾怪兵似是發了怒,撲身而出,攻了上來。飛獅人一聲呼嘯,起在空中。卻不料空中不知何時,悄無聲息地飛來了三十多頭黑鷹。在黑夜之中看不甚清,飛獅人竟跟鷹妖撞上,有十數隻跌了下來,滾進怪兵群裏,被怪兵刀斧齊施,剁成數段。
謝凜兒早隱了身形,騰在空中,怪兵來了約有二百餘個,心想:“讓他們殺吧,我還是去尋找聚魂鬥要緊。”正欲離去,猛見西北方向,約摸有六七十飛獅人風馳電掣般飛來,還未近前,便彎弓朝空中的鷹妖,以及下麵的怪軍射去。
謝凜兒就在左近,忙揮翅拔高躲閃。這些飛獅人箭術相當了得,在這昏黑之中,竟能聞聲辨向,箭無虛發。謝凜兒見他們射出的箭,時快時慢,逢障變速,知是魔域絕學之一的感應箭法,心想這些人還是飛獅軍中的精幹。看看他們如何應對白楊,於是在不遠處落了下來,靜聽他們談話。
飛獅人殺光了眾怪兵,落下地來,先前的三個飛獅人,忙上前來,向為首的那飛獅人施禮道:“參見爵爺。”
那爵爺道:“你們是哪一部的?”
那飛獅人道:“末將無葬·脈勇,乃六王子部下,奉命察探敵情,看見賊人將這全村的人殺了,便下來對敵,卻遭敵人圍攻。”
那爵爺道:“去檢查一下每具屍體,看有什麽發現沒有?”眾飛獅官兵便挨個翻檢地上的怪兵屍首。隔不一會,一個飛獅人來報,說道:“有些屍首有些怪異,似乎不是咱們的人殺死的。”爵爺聽說,忙過去俯身查看。
一會兒站起身來,左右環顧一陣,朗聲道:“是謝教皇麽?能否出來一見?”
謝凜兒心想,此人倒是機智,看來飛獅人當中也不乏高人。
爵爺又道:“不知謝教皇,尋到聚魂鬥沒有?”一言甫畢,身前驀然現出一人,將他和眾飛獅軍卒唬了一跳,細一看時,正是謝凜兒。
謝凜兒道:“你認得我?”
爵爺道:“末將長橋伯爵,前年曾在太子殿下的艦隊中擔任上校艦長,太子殿下宴請教皇時,老夫也曾在座,當時人多,陛下自是記不得我了。適才看這幾個妖兵屍首上的傷痕,乃是死於中土武當的劍下,於是便猜測是教皇的手筆,不知教皇尋到聚魂鬥了麽?”
謝凜兒心想,這丟失聚魂鬥之事,我並沒有透露給任何飛獅人,他是如何知道的?
長橋伯爵鑒貌觀色,便知他心中所疑,笑道:“嬌娜軍在昨日上岸成功,末將帶領著五十個勇士前去行刺白楊,無意中聽得他們談論聚魂鬥之事,是以知道陛下遺失了此寶。”
謝凜兒不動聲色,隨意問道:“伯爵大人可曾聽說了有關聚魂鬥的下落?”長橋伯爵道:“我是剛得知此消息,當然不知道那聚魂鬥的下落。”
謝凜兒道:“既是如此,那就再會吧。”說著轉身欲行。
長橋伯爵道:“等等。”謝凜兒回過身來,向後斜睨著他的一顆獅頭,問道:“什麽事?”長橋伯爵道:“敝國女皇久慕教皇大名,一直想覿見教皇尊顏,不知教皇能否屈尊降貴,倒敝國宮中小住數日?”
謝凜兒思忖片刻,道:“帶路。”
不一時,東方漂白。謝凜兒隨著飛獅人穿過群山,前方驀地現出一道奇景,直見一峰如削,直插雲霄。山峰東西南北,各有一座形狀不一,大小相同的浮山,如武士一般,環衛四周。浮山略低於中峰絕顛。五座山上蒼翠如洗,中間峰腰一道素練,如蛇一般盤繞峰顛。謝凜兒猜想,這必是白玉雕欄的階梯。
他們飛得極高,未及片時,便到了五山上空,俯首下望,但見峰頂和四座浮山上麵鱗次櫛比,宮宇巍峨,中峰與四座浮山均以一條索橋相連。飛獅兵將威武雄壯,列隊整齊,遍及各處。
長橋伯爵領著謝凜兒在正殿前落了下來,先將自己的兵卒吩咐下去,然後命奉禦官,進去報皇上,幽家教皇前來。不一會,那奉禦官出來,宣詔請進。長橋伯爵進了大殿,上前奏道:“啟稟陛下,幽家謝教皇請到了。”
兩宮娥拔開珠簾,飛獅女皇起身迎道:“快請座。”早有一個年輕的飛獅侍衛,將座抬上。那女皇端詳謝凜兒良久,才道:“謝教皇如此年輕,便有這般作為,著使讓朕欽佩。”
謝凜兒道:“陛下過獎了。”
女皇擺擺手,道:“你看看我的這些不成才的孩子,居然都讓人家打到自己家裏了。唉!”這不是唉息聲,而是發出的一股狠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