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二十三個人中,有九個是中土人。謝凜兒認得裏麵有三人是子文的得力手下,不知他們怎會落在九體人的手裏。心裏一驚,莫非子文的據點被九體人端掉了?
此時兵荒馬亂,三國軍隊在嬌娜王國,是你方唱罷我登場。倘是九體人得了勢,他們自然也不會讓諜影堂這種異域間諜組織,在他們的國土上有容身之處。
當下趕緊向子文諜影堂的總舵尋去,一路上心想,但願他們此時安然無恙。走進那條胡同,隨即隱了身形,小心翼翼地行至門口,湊著門縫向裏麵一張,但見院中有各色打探的人走動,宛然子文的手下,但又隱隱覺得當中有些不對勁。他任職教皇,對諜影堂事物也有一定的了解,覺出其中有異,思忖一下,一縱身上了房頂,伏在簷角往院內察探,但見這些人隨然表麵非常自然,但眼角總是左右察探,很是戒備。
謝凜兒仗著自己能夠隱身,縱身躍了下去,然後放輕了腳步,向正廳悄悄走去。院中的人有九體人,臉譜人和中土人。子文選用細作,向來是就地取材,這些九體人和臉譜人是否是他的手下,他也難辨真假,但望能尋到子文就好。他走向廳口,向廳中望去,卻見裏麵坐著七人,當中一人正是子文的屬下王鵬。
他悄悄的邁步入廳,在各個裏間看看子文是否在裏麵,方至東間門口,座上七人忽地如脫兔一般,竄了出去。一出門口,廳門“哐哐哐”關閉起來。謝凜兒雖然驚覺,卻不知他們怎得發現了自己,眼睛偶然向地麵一掃,卻見地上有一層極薄的灰色粉末,赫然隱約有自己的腳印。
這時,外麵腳步嘈雜,紛紛奔至窗下,窗紙被從外麵戳破,露出了箭頭。謝凜兒及待覓地躲避時,一尺來長的羽箭如飛蝗般射了進來,連忙靠牆躲閃。但外麵的人因看不見他,便漫空放箭,不留任何空隙,是以滿屋是箭,裏間亦是如此。謝凜兒看八仙桌在旁,一腳踢倒,躲在桌麵之後。
窗外的人看見,便將箭對著桌子亂射,登時桌麵上釘滿了箭,豁然頹碎。謝凜兒看出來了,對方將箭射的如此之疾,又如此強勁,必是連珠弩無疑。此時,他既難以抵擋,就連飛起破頂飛出的機會都沒有。正在危急之際,外麵忽然響起數聲淒厲的慘叫聲,接著便呼喝打鬥起來,箭也漸漸停了下來。
謝凜兒更不怠慢,飛身過去,現出身來,一晃身,寒光飛起,“唰”地一聲,將門破了個大洞,飛身而出。
現身去看,隻見院內有四五百個九體人,個個手持連珠弩,他們似乎是埋伏好了,並已靜候自己多時。此時正與他們廝殺的是謝雪痕和鳳舞。原來他們也跟了過來,並替自己解了圍。遍視全院尋找王鵬,好在此人也夾雜在九體人當中,當下展翅向他撲了過去。
地上的九體人正待舉弓要射,謝凜兒飛起沙刃,宛若丈八之長的大刀,向下掃了幾下,那些人無可阻擋,挨著皆傷,登時十來人橫屍當場。九體人首次領教他的神功,隻駭得魂飛魄散,拔腿向院外逃去。
謝雪痕道:“凜兒,我們走。”謝凜兒道:“把那個人給我抓走。”王鵬見說的是自己,慌忙拚死往外擠。謝凜兒幾次衝下,都讓他鑽進了九體人人群中。還是謝雪痕縱身躍下,展起幽靈複活身法,一把抓住他的頸項,持在手裏,又展翅起在空中。她此來是用幽冥蝙蝠翼飛來的。
謝凜兒見捉了王鵬,隻能從他的嘴裏拷問子文的下落了,於是也展翅飛起,夥同著謝雪痕和鳳舞往城外飛去。飛臨一座山坡,三人落下去,謝雪痕將王鵬摔在地上。
謝凜兒冷著臉,一句話也不說,折下一根拇指粗的樹技,狠命的向王鵬抽去,連續抽斷了三根。王鵬痛得滿地打滾,口中哀嚎求饒:“教皇我錯了,我錯了,你饒了我吧。”
謝凜兒恨恨地道:“我在替你們堂主打你,他素來謹慎,怎麽會選你這樣的人加入諜影堂。”一麵說著,抽打仍不停歇。
王鵬道:“我死不足惜,可是耽得晚了,隻怕堂主就沒命了。”謝凜兒這才停了下來,道:“你們堂主現在在哪?”王鵬道:“他被庸國的洞察門抓去了,親自擒下他的是聶海棠,他們當中也隻有聶海棠有這本事。”
謝凜兒喝道:“從頭說來。”
此時天寒地凍,王鵬口中噴著白氣,從地上爬了起來。喘了口氣,道:“自從飛獅人撤軍之後,庸軍勢如破竹,嬌娜王國東麵一半的國土淪陷其手。同時,洞察門的特工隊也下大力氣,想法設法的搜捕我們。他們這個組織是由霸王蠱創建出來的,辦事手法效率,均不在咱們諜影堂之下。這時我們的行動愈益艱難,好多兄弟被其擒去。
有一次我們得到情報,說教皇和眾位首領被困在人魚群島,堂主便親自飛往海上去尋找程旗使,但自那之後便沒有回來。後來才知道,他在上岸時,便遭到特工隊高手的圍攻,其中更有聶海棠,故此被擒住了。後來庸軍與嬌娜軍交戰,我便投靠了嬌娜王國的皇家間諜局,為的也是想利用他們去救子文堂主,可是一旦上了他們的船,便身不由己的由他們擺布了。
十天前,又發生變故,白楊大軍從夜晶蘭洲東麵登岸,越過東域六國,侵入庸國東部。王開疆聽說此信,便班師往救。嬌娜大軍乘機反攻,收複失地,於是這裏又成了九體人的了。他們的皇家間諜局也是大力搜捕咱們的人,還有洞察門的人,你的隱身本領是無人不知的,他們搗毀了咱們這個據點後,便設下了這個圈套,候著擒你。”
謝凜兒沉吟一陣,道:“情報方麵但有差錯,你可知會壞多大的事?你居然敢背叛組織,若是不殺你,還如何能服眾?”王鵬麵色如土,一道寒光在他頸上一繞,他的人頭便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