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雪痕嘴角上揚,搖搖頭,露出無比的舒爽愜意。
沙織惶急無奈之下,掙脫謝雪痕的手,奔了過去。謝雪痕見英化被打的不輕,心裏那口氣也出了,這才晃身上前,左一爪,右一爪,那五六十號人,全被她丟進了西湖水裏。
沙織扶起英化,隻見他的頭腫的如冬瓜,一張臉卻似茄子,模樣甚是滑稽。
謝雪痕忍不住,“噗嗤”一聲,大笑了出來,問道:“大才子,你可討回公道來沒有?”英化又氣又急,道:“你你……。”下麵的話卻說不出來。
沙織道:“相公你家住在哪裏,我送你回去。你們為了救我,已闖了大禍,他們待會肯定還會來人,你們不好應付。”
英化大聲道:“這朗朗乾坤,光天化日,這些惡徒竟敢堂而皇之地行凶,這世間天理何在?”
謝雪痕搖頭歎道:“想想英郊,再看看你,真不相信你二人是親兄弟。”紫硯也被打的不輕,哭喪著臉說道:“相公,你就別掉書袋了,咱們還是趕緊回住處,收拾收拾東西,離了這裏是正經。”
英化衝著那幫惡徒恨恨地道:“明天衙門見。”說著,向沙織道:“姑娘你留步,紫硯,咱們走。”也不知他是因為羞憤,還是怕水中的那幫惡人上了岸,再追過來,反正他走的非常的快,轉瞬間,消失在了前麵的樹林子裏。
謝雪痕向沙織道:“妹子,我馬上安排你回家去,不過今晚我先給你安排個住處,保證沒人敢去那裏打撓你。”她說的是幽家青龍堂。沙織道:“可是那位相公怎麽辦,胡百萬的人絕對不會善罷幹休的,一定還會去找他,你說這可怎麽辦?能不能你也給他安排安排?”
謝雪痕道:“你放心,這個書呆子雖然討厭,但總算不是什麽壞人,我會暗中保護他的,你隨我來。”隨後帶著沙織出了西湖,到了青龍堂。此時謝凜兒已然離開。她便見了鐵布弘,說了西湖發生的事,說道:“像那個胡百萬,怎麽不給他喂地獄行刑水?”
鐵布弘道:“既如此說,看來這個胡百萬是個老奸巨滑之人,隻因他不是江湖中人,我沒有細細的察他?”謝雪痕道:“這話怎麽說?”
鐵布弘道:“因為這個胡百萬還是杭州一帶的大善人,修繕寺廟,辦粥場什麽的,樣樣不落後。不過我也聽到了他的另一些劣跡,隻因我初到杭州,一來時間倉促,二來又為許多生意,被唐門暗使人,搶了去的事煩心,所以還未來得及詳查此人。”
謝雪痕道:“看他兒子的那副德性,很難將他跟什麽行善聯想在一起。”
次日,她本擬立刻將沙織送回江西,但沙織非常擔心英化,會被胡百萬家的人發現,遭到報複。謝雪痕看得出,此女已心係彼君了,便不再勉強。為防被人認出,二人重置了衣裳,改頭換麵,走出青龍堂,去尋找英化。但尋了好幾處飯店客棧,也不知他住在哪裏。沙織道:“咱們就去官衙等他吧,說不定他當真會來報官的。”
謝雪痕沉吟了一下,道:“那書呆子,不會真的呆成這樣吧?”沙織道:“對於你們來說,報官很不智,但對於普通人來說,這卻是惟一的法子,否則就當真沒法讓人活了。”
謝雪痕心想:“不錯,即使官場腐敗,普通老百姓還是會想到官家,但如是官官相護,老百姓沉冤難雪,那可是官逼民反,迫上梁山了。”道:“府衙在什麽地方?”沙織道:“你隨我來。”二人輾轉到了府衙門口。隻見門前停著一乘轎子,七八個仆役守在門前。
沙織看了一眼,謝雪痕便聽到了她的心跳。沙織滿臉惶恐,道:“是胡百萬家的人,看來是胡百萬來了。他來這裏肯定是跟官老爺提前疏通關係。英相公若來,正好入了他們的圈套。”
過了約摸有半個時辰,就見英化從西街,滿麵悲憤地快步走了過來。他也沒看左右,拿起衙前的棒槌,在衙門口的大鼓上,“咚咚咚咚”地敲了起來。
沙織急道:“不好,還是趕緊阻止他。”說著就要過去。謝雪痕拉住她道:“你別急,這書呆子倔強的很,你絕對攔不住他,莫如讓他告個夠,好好地接受一回教訓。”
英化擂完鼓,衙門裏便有衙役出來,將他帶了進去。
謝雪痕和沙織也從牆角出來,走到衙門口,聽裏麵如何審案。一會,眾衙役一班班出來,分列大堂兩旁,喊了堂威。大尹升堂,在明鏡高懸之下坐了。看了看堂下跪著的書生,寒著臉問道:“你有何冤情?”
英化道:“小人狀告胡大來之子胡子圖,推人下水,意圖謀殺,還縱使手下惡奴,將小人打成重傷。”一麵說著,從懷裏取出狀紙,呈了上去。
那大尹展開狀紙,細看了看,道:“難得你寫得一手好字。原來你是要往京秋試的秀才?”英化道:“小人今年本是要上京趕考,因時間還早,又貪愛這杭州繁華,西湖景致,故而來此遊玩。不想才兩日,便逢得此事。
大尹道:“那沙織現在何處?她既是當事者,為何不同你一起前來?”英化道:“小人不過偶寄此處,男女多有不便,那沙織便隨著那個姓謝的女子走了。”大尹道:”她住在哪裏,你可知道?”
英化道:“小人不知?”
大尹道:“這可讓本府如何斷案?這樣吧,你先回去,待找到那叫沙織的女子,和她一起前來。退堂。”說罷,起身欲去。
英化大聲道:“大人,那當事人雖未曾到場,但那胡子圖傷了小人是實,何不將他鞫來一訓?”
那大尹被他這一嗓子驚了一跳,略定了定神喝道:“大膽,你呈上狀來,卻不帶當事人,本當定你個隨意興訟之罪,姑念你是個讀書人,便不再追究於你,但你膽大妄為,咆哮公堂。來呀,給我重責二十大板。”早抽出兩根簽來,狠狠摜於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