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軍兵騎馬過了橋,衝上半山嶺,因崎嶇難行,便棄了馬匹,步行上攻。見蝙蝠怪物有大有小,分散飛來,挽弓射箭,不少怪物中箭,滾下嶺去。但未及片刻,怪兵撲向突厥軍兵當中,就在嶺上短兵相接,一場混殺,突厥士兵死者不計其數。

謝凜兒帶同子文、林康、公孫戰施展輕功,殺開怪軍,到了白楊中軍帳外。

此時天色已亮,但見數不清的怪軍,把數百座軍帳圍得連蒼蠅也飛不進,卻又不知哪一座帳內,放置著組合怪軍的心。群怪見他們前來,立時殺了過來。

謝凜兒展起終結神話,沙刃寒光閃處,腰斬了十數隻怪軍。眾怪軍不能攔阻。謝凜兒看前方出現了缺口,把身形一隱,縱身進去,過了怪兵們的防守。

走了五丈多地,忽然一群流金蜂向他撲了過來。謝凜兒吃了一驚,縱身避過。這時隻見帳後,英郊持劍和霸王蠱,笑吟吟地走了出來。向謝凜兒道:“你的隱身現在已經沒用了,我們已經有法子發現你了。”

謝凜兒以為他是再詐自己,便斜刺裏往西走,但那些流金蜂繼續對他緊迫不放。謝凜兒不得已,隻得現出身來,化作沙刃絞殺流金蜂。

霸王蠱道:“這是我新培育出的流金蜂,跟以往的不同。以往的流金蜂是靠眼睛尋找敵人,而這些流金蜂是沒有眼睛的,它們隻靠感應去發現敵人,所以說你的隱身法,以後在我們的麵前就不靈了。”

謝凜兒大為震驚,這金霞冠曾為他立下了汗馬功勞,自己就因有這隱身之能,才多次提前探聽到英郊他們的陰謀,這才運籌於他們之前,把他們的行動搶先破壞。現今他們破了自己的隱身術,那以後在與他們的較量中,便少了一個優勢。但隨即又鎮靜下來,笑向英郊和霸王蠱道:“沒關係,明刀明槍,我現在更放得開。”當下晃身飛起,一溜丈長寒光匹練般,向英郊和霸王蠱攔腰斬去。

英郊和霸王蠱急忙退到帳後,牛皮帳被沙刃削去半邊,塌了下去。眾怪兵向謝凜兒蜂擁圍上,並著兩隻刀也似的手掌,向謝凜兒劈來。

謝凜兒俯身,展開沙刃向群怪下盤一掃,如割麥子一般,倒下一片,鮮血漫了一地。這些怪獸均是被人在暗處操控的,根本就不顧及自己的生死,以自己的血和肉,硬生生地朝謝凜兒身上撞。

謝凜兒見到他們這般瘋狂,頓時有些犯怯。再者,他的終結神話極耗內力,殺了有兩三個時辰,隻覺得渾身發軟,好似十天沒有吃飯睡覺一般,而且還要時時提防著那些凶殘的流金蜂。

忽然,背後響起一片慘叫,回頭一看,從外麵飛進一片石頭,把怪兵砸地筋斷骨折。接著便見林康走了進來,施展隔空移物神功,操控地上的石塊飛砸群怪。這些怪人皮堅肉厚,飛石若不是來勢勁猛,或是在要害擊個正著,要傷他們並容易。倒是林康額上的神目珠,發出的紅芒射殺了不少怪兵。

神目珠的紅芒是,隨著下麵雙眼視線的方向發射的,雙眼看向哪裏,紅芒便射到哪裏,故爾並不需要瞄準。林康後麵跟著公孫戰,雙手舞著一對狼牙短柄巨杵,把群怪逼得連連後退。他天生神力,內外功均是上乘,並已殝化境,更兼一對魔界寶刃破天狼牙杵,每一杵擊出時,平增三分力,同時依著主人意念調準方位,是以群怪中者即死,挨者即傷。

英郊在帳後見公孫戰,殺群怪如砍瓜切菜一般,縱身過去,持劍把公孫戰截住。

謝凜兒殺得累了,展翅飛起,這些怪人雖能飛起,但在空中沒有廝殺能力,因此也不來追趕他。倒是那些鷹妖見他飛起,便騰空緊迫過來,糾纏了好一陣,直到他飛到高空,方才作罷。

這時已經過午,但日頭忽被一片烏雲遮住,過沒片刻,便淅淅瀝瀝地下起雨來。

謝凜兒束翅而下,但見墮馬嶺戰勢極為激烈,屍堆成丘,好些屍首滾進山穀裏,漂了起來,彼此傷亡極重。謝凜兒擔心林康和公孫戰有失,於是隱起身形,又返回嶺上營中,但見林康和公孫戰奔了出來。那些怪兵隻為了防備中軍帳,便不追趕二人。

謝凜兒現出身來,接住他二人,問道:“你們二位沒事吧。”林康搖搖頭。謝凜兒道:“子文堂主去哪了?”林康道:“我讓他去突厥營裏,殺蘇閃去了。隻要殺了蘇閃,那白楊必會和突厥拚個你死我活不可。”

此時雨勢滂沱,突厥軍和白楊的怪軍也殺的乏了,漸漸地罷了鬥,各自躲在山坳,或山石下避雨歇息,突厥兵也不下山,怪軍也不撤到嶺上去。東一撮是突厥士兵,西一撮是怪人,各聚一堆歇息避雨。

幽家三人看山嶺東山較為險峻,那裏並沒有兵將。林康和公孫戰施展輕功,冒雨從那裏掠下嶺去。謝凜兒直接飛往突厥大營,此時白楊的軍隊已經撤走。隻有幾小隊突厥士兵正在清理屍首。謝凜兒進了中軍帳,見都藍可汗和子文都在座,愁眉不語。見他進來,那可汗立時站起身來,道:“怎麽樣,破了敵人怪軍的心沒有。”

謝凜兒搖了搖頭,道:“他們防守太嚴密,奮戰了多時,攻不進去。”藍都可汗聽了這話,頹然坐下。

少時,阿史那毗伽和林康、公孫戰,從帳外一齊渾身濕淋淋地走了進來。阿史那毗伽左肩還帶著傷,似乎是被射了一箭。

藍都可汗道:“墮馬嶺戰況如何?”阿史那毗伽道:“僵持住了,我們攻不上去,他們也趕不下咱們來。”

林康道:“我倒是有一計。”藍都可汗道:“你說說看。”林康道:“把蘇閃斬首,然後把他的屍首挑起來。白楊必然發怒來攻,這裏的地勢有利於貴軍騎射,在這裏廝殺,妖軍必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