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陳方!前來挑戰!”

就在肆月眯著眼和江牧之品茶時,突兀的,一道人聲傳來,頓時震驚全場,所有人望過去,隻見一個身著黑衣的青年,麵帶苦色的衝著冼肆月一拱手,隨即翻身上台。

“什麽...居然還真的有人挑戰那個家夥!?”

“這人是要放棄大比了嗎?”

“剛才這家夥那一手很厲害啊,就是不知道他的實力也是真的這麽高嗎?”

“......”

頓時,全場好似沸水一般爆開,眾多俊傑都望了過來,看見那陳方,完全就是一種看烈士的目光。

彭喆略微一愣,難道還真的就有這等不怕輸的二愣子?

但是,很快她就反應了過來,意味深長的看了陳家家主一眼,也沒有說什麽,畢竟就連她也很期待,敢放下豪言,特立獨行的肆月,究竟修為有多高,或者隻是一個紙老虎?

冼肥則是惡狠狠的瞪著陳家家主,看那眼神似乎都要將對方吃得一般。

陳方苦著臉衝著肆月一拱手,他也是非常非常的不情願做這樣的事,但是家族族長的要求,他又怎能拒絕呢?

雖然是說敗了後還可以去挑戰別人,但是畢竟元氣消耗一分,他的機會就少一分啊。而且,冼肆月這人凶名赫赫,一言不合,執劍殺人,這些他也是經常做的,這種人會放自己一線嗎?

隻能期望他不要直接在這裏殺掉自己吧。

咽了一口唾沫,陳方望了又望族長的位置,心中給自己打著氣。

冼肆月沒有開口,那江牧之卻是牛眼一瞪,好像鐵塔一樣的身子驟然站起來,圍繞著陳方走了一圈,那眼神好像在看一個獵物一樣,陳方渾身的汗毛都起來了,整個人繃緊,半句話都不敢說。

“切...原來隻是個凝氣七層的小子,你是不是犯傻了,幹嘛過來找打呢?是不是腦袋秀逗了?”

說著,江牧之還真就“砰砰”在陳方腦袋上敲了兩下,直把他敲得整個人暈暈的,頭痛不已。這一幕,直看得台下眾人大笑不已。

就連列席之上的眾多元老,也都是捂嘴暗自發笑,心道這究竟是哪裏出來的一個逗比...

“你還是下去吧,等一下我大哥打傷你就不好了。”

江牧之拍著陳方的肩膀,一副很關心的樣子,語氣滿是誠懇,他已經在這喝茶的時間,被肆月成功的忽悠,成了肆月的跟班小弟,此刻倒也是盡義務。

陳方氣的嘴唇都在哆嗦,但是看見這青年魁梧雄壯的樣子,一句“叫你大哥和我一戰的話還是不敢說出來。”,隻是委委屈屈,好像受人欺負的小孩子一般道:

“我...我是挑戰那個冼肆月的...”

江牧之哈哈一笑,語氣轉冷:

“讓你下去就下去,還想喝茶嗎?你不配!”

說著,這莽漢一腳就踹了過去,一腳就踹開了這家夥的元氣防禦,直接將他踹了出去,骨碌骨碌的在台麵滾了幾個圈後掉在台下。

“什麽阿貓阿狗都敢出來惹事...”

江牧之撇了撇嘴唇,又走了回去。

那被人一腳踹下去的陳方隻覺得無地自容,隻想找個老鼠洞鑽進去。

而一旁的管理人員已經無語了,他們也不知道這算是什麽事了,這算是挑戰冼肆月被打下去的,還是挑戰江牧之被踹下去的呢...

哦...那家夥從他自己的演武台上跑到冼肆月這裏本就已經違規了好不好......

頓時,最開始宣布大比開始的中年男子壓力山大,急忙望向那群大佬。

.彭喆望了望手邊兩位族長,冼肥是一臉望天,權當是沒看見,反正丟臉的不是自己家族的人,他才懶得理會。

而陳家族長陳安卻是氣的嘴唇哆哆嗦嗦不知道該說什麽...

台下,陳關,陳遠對視一眼,俱都在對方眼中看出了決然,他們可謂是陳家青年一輩的領頭人,自己的小弟被人這樣打臉,卻真的無法忍下去,原本他們存的是避其鋒芒的態度,權當未見,但是卻因為族長陳安的安排導致這種事情發生,若是此刻二人不做些反應,又怎服眾!

“大哥...不就是一個冼肆月嗎!就會他一會又如何!?”陳關語氣決然,但是雖然是如此說,卻全然沒有那種氣勢,分明已是不抱希望。

“隻能如此了!”陳遠歎了一口氣,無奈一笑,隨即縱身一躍,身形好似閃電一般,腳尖在哪擂台邊緣一點,整個人好似大鵬展翅一般,穩穩的落在肆月麵前。

“陳遠不才,這青石連山玉龍錦,敢一品滋味。”

台下眾人眼見終於來了一個像樣的了,俱都是眼前一亮,紛紛盯著肆月所處擂台上的情況。

肆月抿了口茶,嗬嗬一笑;

“負擔太多,拖累太多。”

“四月說,散去,散去!!!”

陳遠歎了一口氣,頗為無奈道:“散不去啊,所以隻得冒昧打攪了。”

肆月一攤手,頗為和氣道:“理解理解,還請遠兄坐。”

陳遠與肆月對視一眼,隻覺得肆月眼中鋒芒大盛,他心知不好,已在心中暗暗留下心思,彎腰就要坐下去。

台下的眾多人隻等好一場龍爭虎鬥,哪裏想到這二人居然還真的就要彼此落座,好生品茶,俱都是掉了一地的眼珠。

卻說那陳遠方方一坐,隻覺得自桌子下,一股氣勁立刻襲來,他心中已有準備,因此腳掌一踏,元氣瞬間充盈腿部,也是一腿踢出,頓時隻覺得好似踢到鋼鐵一般,隻讓他心中一驚,腿部生疼。

“品茶”

肆月隻當未覺,語氣平淡,眼神中收斂了鋒芒,平淡似水。

陳遠頓時明白,隻怕方才他眼神一變,是為了特意給自己提示,告知自己比試現在開始。

自己卻是得了他的一個人情。

肆月舉盞給陳遠,陳遠不得不接,這就是主場的好處,自己上來,那就必須是按著肆月的規矩來,他說邀人品茶,那自己就隻能在茶桌上戰勝他。

陳遠的指尖凝氣,眼見得即將觸碰到茶杯邊緣,卻見肆月手掌一移,偏移了幾寸,他伸手拿了一個空。隨即,二人雙手幻變,你來我往之間足有或數十回,每一次陳遠都隻能差點拿到茶杯,卻怎麽都是做不到,甚至於說根本抓不住肆月的手掌。

陳遠自知若是這般,自己定然被他的節奏帶走,這也怪不得自己下狠手拆台了,對方不讓自己安然喝茶,自己便掀了桌子,都別喝了!

有了這般的想法,陳遠當下主動出擊,右手爭奪茶杯,左手驀地一拍桌麵,元氣覆著桌麵蔓延開來,上好的梨花檀木桌被鋒利的元氣寸寸崩裂,盡管表麵尚看不出來,但是內部卻已經四分五裂,整體的桌木直接被他從內部震碎。

肆月笑著搖頭,眼神中意味深長:

“遠兄,你卻不是好客啊。”

陳遠這般一心二用,已是極致,他壓抑著自己胸中翻湧的元氣,盡量平靜道:

“月兄你也並不好客啊。”

肆月淺淺一笑,右手往上一拋,茶杯旋轉著往上直直飛起,同時他輕輕鼓掌道:

“甚好,甚好,你不是好客,我不是好客!”

陳遠冷冷一笑,“但是主人不好客,我這好客卻還是要喝好茶的。”

言語剛落,他順帶著左手在桌麵一拍,暗暗催動元氣,便想要崩裂桌子,他想的卻是好主意,他崩裂桌子,肆月定然要護住,但是他卻已經奪去了那半空中的茶杯。

這一切隻是電光火石之間,他一拍桌麵,便好似被彈升一般,整個人身形直上,右手伸長,便要夠住那茶杯。

肆月哪裏容得他這般,肆月手指輕輕一點桌麵,整個人也是直上而去,半空之中,二人瞬間交手十數回,那台下眾人隻覺得那二人似乎有過出招,但卻完全看不清楚,隻覺得一片模糊,待當他們回過神來,便見那陳遠整個人倒飛而出,捂住右胸,臉色蒼白,勉勉強強止住身形,似乎是在剛才的交手中落了下風。

而此刻,肆月輕飄飄接走茶杯,整個人剛剛好落在椅子上,茶杯端放在桌麵上,穩穩當當。

陳遠定定地看著那桌麵,終於是歎了一口氣,拱手道:

“茶本是好茶,但是主人不好客,我這個好客就不喝了,這一回,陳遠領教了,不愧是冼氏青年第一人,真不愧是冼芒的弟弟。”

肆月嗬嗬一笑,淡然道:

“主人好客,客非好客,這卻也怨不得別人,不過在下還是要多謝你稱讚我三哥。”

陳遠歎了一口氣,走下演武台。

肆月看向一旁呆立的江牧之,輕聲問道:

“看清楚了嗎?”

江牧之頓時好像小雞啄米一般點頭,肆月一笑,道:

“那你說說...”

江牧之道:“他剛剛坐下,你出了一招,被他擋下,隨即你敬他茶喝,他奪不過去,隨即拍碎了桌子,你將茶杯扔出,隨即固住了桌子,兩人爭奪,他棋差你一招,被你打飛出去,沒喝到茶。”

頓了頓,江牧之道:“大哥很厲害!”

肆月聞言卻是頗為罕見的搖頭,不語。

江牧之見狀一愣,道:“哪裏還有差池嗎?”

肆月指指那盞端放在桌麵的茶杯。

江牧之不知道這茶有什麽問題,便去拿,這一舉在手中便要飲,但是茶杯卻在一霎間碎成片片碎塊,茶水直漏了江牧之一身。

肆月搖頭道:

“若是沒有點本領,他也配當個惡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