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晚,他們這一群人才趕上那高聳入雲的山峰。

肆月望著這座山峰,隻覺得這座山峰氣勢非常,那滿天的星光,仿佛就在山頂一般,真當的是個“手可摘星辰”!

冼明陽站在山腳下望了上麵一下,幽幽的歎了一口氣,隨即率先的踏步上前,順著那山峰修建的棧道一步一步的向前而去。

隨後,那五個高手也都是徒步上前,跟上他的步伐。

肆月走在冼明陽的身邊,望著這一個一直從山頂延伸直山腳的棧道,不知修建這個棧道,耗費了多少的資源,看來這座山峰,卻是不一般啊。

驀地,肆月心中一驚,他隻覺得渾身寒毛乍起,方才一股強大的精神力從他的身上橫掃而過,自己在那一霎,仿佛整個人都被看透了一般。

這是一個禦者道的高手,而且他的精神力居然籠罩整個山峰,其能力,居然強悍致斯,恐怕這一整座山峰的風吹草動,鳥鳴獸走,他都能夠絲毫不差的感受到。如果這人想,那麽整座山峰的生物的生死,都是在他的一瞬間,這人的精神力之強大,可以碾壓一切。

仿佛看出來了肆月的異樣,冼明陽微微一笑,衝著自己大哥道:

“這裏戒備非常森嚴,足足有一個化氣境,一個化神境的長老坐鎮!”

“當然,他們其實也並不是因為冼冷雨的原因才來此地的,這裏算是青石山脈的龍首,青石山脈一氣,俱是聚首於此,如果是在此地修煉,可謂是事半功倍。因此,一直以來,自從我冼氏的本族在此地發現了這個山峰,便將這裏作為冼氏本族的種子小輩們的修煉地所,又動用大資源,大陣法鎖山聚氣,牢牢的掌握在我們手裏,如果不是有著掌山長老的允許,在這裏絕對是不允許任何一人進入,絕對不會允許發生任何的打鬥。”

肆月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緩解了一下緊繃的神經,問道:

“這座山叫做什麽名字?”

冼明陽微微一笑,隨即答道:

“龍首峰!”

而在這山峰之上,約莫是在半山腰除的某處地帶,坐落著一個修建的雅致非常的小院,院子內落葉紛紛,足足蓋到了人們腳踝的地方,看來是從未清掃過一般。

在這裏的小院處,有著一處涼亭,一位老者靜靜坐在了那石凳上,品著石桌上的一杯香茗,他的臉部紋路好像大理石一般,像是道道刻上去一般,整個人看上去沉穩無比,頗有一種臨泰山崩玉於眼前而穩然不動的氣勢。

在他麵前,卻是站著一個人。

這人,卻是身著黑袍!

“我來,和你商量一件事...”

黑袍人開口道,他的聲音如同銼刀一般的沙啞生硬。

正是那晚引動獸潮的黑袍人!

他也不坐下,或許是因為他並沒有這個資格吧,總之,這人卻是一直是站著說話。

“在你們這裏的龍首峰上,我們想要殺一個人...”

好像大理石一般的老者連眼皮都未曾抬起,他一直在觀看著石桌桌麵上的,那杯升起陣陣茶霧的香茗,仿佛在這裏放了數十年一般,石桌上都積累著厚厚的一層灰塵,但是這茶杯,卻依舊是光瑩依舊,在那茶盞的底部,剛剛好凝結了整整一圈的灰塵。

“gun...”

老者嘴唇未曾變化,神情也未曾變化,但是卻是確確實實的吐出來這樣一個含糊不清的聲調。

黑袍人似乎是在壓抑心中的不滿,他狠狠的深吸了一口氣,又換了一個語氣,重新恭敬道:

“我們...過來想要和您做一個交易...”

坐著的老者抬了抬眼皮...

肆月走在這棧道上,隻覺得這棧道彎彎曲曲,似乎是呈著盤龍之勢,圍繞著整個山峰環繞而上,猶如巨龍環繞,似要騰空升起。

他俯下身子,手摸了一把那棧道的地板,隻覺得這地板有著陣陣的溫潤感覺傳來,這修建的石材,似乎是頗為不凡。

冼明陽爬的氣喘籲籲,但是卻絲毫不敢有半點的抱怨,他身上的衣衫已經盡數被汗水打濕,一邊又在斷斷續續的和肆月解說著這座山峰。

“這裏的禁製太多,我也不大清楚,我唯一知道的,最強大,最明顯的護山陣法,就是這棧道。”

“這棧道,卻是用龍骨修建的!”

肆月驀然一驚,回頭看了一眼這小子一眼。

冼明陽繼續解釋道:

“其實這件事那些大家族也都是知道的,這是我們天光域七峰之一,必然不凡,為了震懾宵小,因此修建的頗為心思。這棧道采用一隻惡龍的龍骨,直接抽出龍骨,以通天的大手段建造這個棧道,必要的時候可以作為護山大陣,威力頗為強大,即使是破氣境的高手,也是撼動不了分毫。”

肆月聽得也是頗為神往,對於這等豪門大族的大氣魄,大手段,他是真的震驚了。

如此這番,這群人已經漸漸的來到了半山腰的位置,一處小路正從棧道上岔開來,通向山腰處另外一個地方。

冼明陽往這條小路看了一眼,頗為尊敬道:

“這是我們本族的一位化神境長老,鎮守在此處,他的修為已經到達了化神境的巔峰,在這裏悟關數十年,我曾經是有一次隨著我父親來過這裏的,那是他正在這山腰處的一處小院裏,在院裏的一個小亭子中,他端坐在石凳上,一直看著一杯茶,整個人就好像是大理石一般。”

肆月一愣,問道:“禦者道?”

冼明陽一點頭,隨即道:“當時我父親說,如果這位長老能夠參透茶裏的秘密,一旦領悟,等到他喝下茶水,就會到達破神境的級別!”

說著,冼明陽一臉的懷念,頗為神往道:“就是不知道,這位長老,有沒有喝下那杯茶水。”

然後,他回過頭,望著跟在身後的黑老道:“黑老,你應該是比我更熟悉他吧?你可是本族的化境七色的黑色,如果你們七色共同出手,對他怎樣?”

黑老也是頗為尊敬的看向那條小路,頓了片刻,方才帶著不甘道:

“不及...”

頓了頓,黑老又道:

“如同他一樣,家族之中的真正的高手,早已經很少露麵,隻有如同我這般,還未到達那樣的境界,所以才敢獻醜罷了...”

冼明陽笑道:“黑老這卻是說笑了,有得他日,您也定然會如同他一般。”

黑老卻是將目光轉向了肆月的身上,在肆月身上打量了一番,隨即頗帶有深意道:

“那卻是要看少主你了...”

冼明陽麵色一暗,他低下頭沒說什麽,隻是繼續的悶頭向山頂進發。

“卻是我拖累你了...”

肆月拍了拍冼明陽的肩膀,沒有說什麽話,他自然是懂得的。想來這黑老以化氣境的尊貴,跟在冼明陽身邊,必然是他這一脈的絕對鐵杆支持者,一旦冼明陽無甚成就,那麽他這一脈的後境堪憂,緊隨其後的黑老,自然也是不容樂觀。

這般悶頭卻是又走了有幾個時辰,直到夜色頗深,一群人這才勉強達到了山頂附近。

冼明陽站在一處大石頭上休息,喘著粗氣道:

“我們已經快到了山頂...”

肆月倒是比他的狀況好得多,這讓一直以為他是禦者道的黑老倒是頗為震驚,完全刷新了這高手對於禦者道手無縛雞之力的認識。

肆月緩緩的放鬆心神,隻覺得自己心胸舒暢不已,偶然之間,他隻聽到這山邊,居然傳來陣陣的流水聲,頗為震驚道:

“這裏,有流水?”

冼明陽喝了一大口水,直把自己嗆得不行,他一擦嘴角的水漬,說道:

“這倒是我忘了說了,卻是是有著流水的,這卻也是一個大陣法,具體是怎樣我卻不太清楚了,聽說是布置了一個大妖獸在著山間的水潭之中,具體究竟是什麽情況,我卻又並不清楚。”

這般休息了一陣時間,眾人再次動身,繼續攀登,這一氣,足足用了一個時辰,眾人終於是到達了這山峰的山頂。

這山頂之上一片漆黑,倒也是看不清太多的情況,肆月隻覺得山峰呼呼而過,吹的他頗為舒暢,在這山頂之上,仰望那天頂的繁星,倒是真的覺得頗為近,仿佛真的是觸手可得一般,不知是為何有這樣的錯覺,卻不知是在這山頂,又有著怎樣的一番布置。

肆月向下望去,隻是看到一片片模糊的白色浮在山間,這卻是那雲朵,也都隻是在這山峰的上半部分,在這山頂之上,卻是能夠看到那雲朵之上的情況。

這山峰,真是高的離譜!

肆月吐出一口濁氣,便要先回複氣力。然而,就是再者時,他的心驀地一暫,仿佛是略有感應,望向這山頂的另一端,一雙劍眉在黑夜之中,直擰在一團。

肆月隱約感覺的在那一端,似乎是傳來了陣陣的打鬥聲音。

這時,那黑老也是有所察覺,眉頭皺著,正好與肆月的目光相接。

肆月的心驀地又是一暫,似乎是有著一種期盼,一種召喚,自山頂的另一端傳來!

這究竟是...

肆月整個人略有些沉思,然而,還未等他反應過來,他的心又是一暫!

隨即,肆月的左眼之中,血色的瞳孔慢慢的分化,他的指甲也驟然生長,他的身上,陣陣的邪氣散發而出。

肆月驀地右手撫額,整個人低下頭來,長發披散在頭上,倒立下來,遮住了他的臉麵。

冼明陽隻覺得肆月此時整個人非常的邪氣而奇怪,他頗為擔心的看著肆月的狀況,壯著膽子走到肆月身邊,一拍肆月的肩膀,便要問一下是什麽情況。

然而,受他這一拍,肆月整個人轉過頭來,死死的盯著冼明陽。

那是怎樣的眼睛,冼肆月左眼之中,竟然有著兩個瞳孔,一小一大,大的是黑色的,仿佛黑色的漩渦一般,小的是血色,帶著無比冷酷的殺意與血腥。

那一瞬間,冼明陽仿佛看到了自死人堆中走出來的惡鬼,他感受到了無窮的殺意與邪氣,無盡的負麵意識。

但是,很快,肆月一掌拍開了冼明陽的手掌。

隨即,他整個人驀然發力,好似一道流光一般,就飛竄向山頂另一端!

“桀桀...”

“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