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月深深吸得一口氣,那全身的元氣都是在經脈之中湧動,而在這一刻,他卻是出奇意料的驟然收回了腳,隨即那身形好像是一個飛速旋轉的陀螺一般,全身的元氣依附在那身體表麵,抵禦著對方火元氣的侵襲。
隻是片刻,肆月已經是主動的將那長鞭一圈一圈的纏繞在身上,而此時,他和那曾琳兒的距離也是越來越近,終於是就在身前。
被肆月這忽然的爆發主動靠近,曾琳兒似乎極為愕然,居然忘記了做出其他的動作,待得她反映過來之時,一道身影卻是猶如惡虎撲食一般,直接從她麵前壓了下去。
曾琳兒隻覺得自己腦海之中嗡的一聲,好像是在腦海之中,驟然掀起一股風暴海嘯一般。
肆月隻覺得唇間有著一股子的柔軟與芳香,隨即心道不好...
玩大發了...
“小...小賊!”
卻隻見曾琳兒全身好似是被打了麻醉一般,全身酥軟,一身的修為都是不知道應該怎麽爆發,似乎連那運用元氣的想法都沒有了,隻是氣急的瞪著肆月。
肆月卻是急忙一個翻滾,就地翻滾出去,成功的將那身上捆著的長鞭散開,隨即頭也不敢回,元氣在體內驟然爆發提速,在那牆壁上,足尖輕點,隻是瞬息的時間,身形好像是一道大雁一般,迅速的立在那巷尾端的牆壁之上。
摸了摸嘴唇,肆月隻覺得好像還留著一絲芳香一般...
“混蛋!登徒子!我要殺了你!!!”
那曾琳兒一張俏臉通紅,望向肆月的眼神之中,滿是怒火與殺氣。她也是反應過來,那手中的長鞭一甩,頓時淩空一道鞭影,帶著凶惡而熾熱的火元氣,迅速的朝著肆月襲去。
肆月心道這女子被自己占了這麽大的便宜,自己可還是最好是三十六計走為上計,畢竟那發狂的女人,等同於暴龍一般...
頓時,他身形展開,如同一頭靈猿一般,在那狹小的牆壁頂上輕輕一縱,輕巧的躲開對方的鞭影,這也算是那曾琳兒氣急,出手已經完全是任著怒氣發揮,哪裏還有的半點準頭,卻是被肆月輕鬆躲過。
肆月自己也是覺得自己這般占一個女子的便宜,頗為不光彩,那老臉也是一紅。但是,這心中的抱歉不知怎麽地,居然就是脫口而出道:
“要不...你親回我報仇?”
“你...登徒子!你去死!!!”
幾乎都要將一口銀牙咬碎,忍無可忍的曾琳兒一抖手中的長鞭,鞭子好像帶著微微的火光,在半空之中一閃而過,鞭子極長,那鞭尾好像是一道出洞的靈蛇一般,朝著肆月直撲而去。那其中,夾雜著呼呼的破風聲響,整條長鞭都好像是在燃燒起來一般。
肆月心道不好,對方這一手如果自己吃下來的話,恐怕自己要有個十幾日下不得床。因此,他麵色一整,頗為歉意的望了曾琳兒一眼,隻見這女子身材窈窕,俏臉雖然籠罩在一層寒霜之中,但是那如花的容顏帶著怒火,看起來居然是這麽美麗,一雙如水的眸子正惡狠狠的瞪著自己。
肆月的心,莫名的悸動了一下。
隨即,他卻是感到那長鞭而來的勁風與那熾熱的元氣波動,他終於也是不敢再猶豫,身形一縱,跳下那牆壁,身形一躍而起,逐漸消失在那層層屋鄰之間。
“呸呸...”
看到對方逃去,曾琳兒心中更好像是塞著一團亂麻,她卻是第一時間呸呸了幾聲,似乎這樣就可以呸去了肆月的一吻。
“不行不行...這家夥,一定要殺了他!”
“昊然哥哥不會怪我的...一定不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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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式,最重要在於底盤最為穩定。”
冼天成站穩腳步,隨即一拳驀地轟出,聲勢呼呼而起,元氣湧動,看起來也是頗為威勢,直震得那一群青石城冼氏小輩們眼睛一愣一愣的。
“看到沒,底盤要穩,出拳才能夠迅疾如風,氣勢如虹。”
冼天成的教導,通常是不耐其煩的講一遍又一遍。此時是一個小輩在請教他拳腳功夫,他也是正在細心的講解。
而在這時,他眼光一撇,隻見一道飛速的人影在演武場邊掠過,周圍的小輩看不清人影,而冼天成卻是看到,這正是自己的四弟冼肆月。
“奇了怪了...四弟從來都是最為冷靜的一個人物,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家夥啊。這樣子...”
“怎麽好像被狗追一樣...”
心裏誹謗了一句,冼天成隨即將心神收回來,再次將注意力集中在教導小輩們身上。他自己明白,自己並沒有太高的天賦,雖然也是勤加修行,但是那修為,卻還是一直賭在凝氣境八層左右,自然是沒能力好像肆月這般已經幾級跳,已經是煉氣境巔峰的妖孽。同三弟冼芒相比,他更是慚愧,自己的三弟回歸,第一件事就是手刃了那黑心寨的大寨主羅伯,對方可是一個實打實的分氣境的高手!
不過冼天成卻是對自己的未來規劃,有著極為清楚的自我認知。修行上他算是不太行了。因此,他選擇的是權力這樣一條道路。而這些小輩,雖然現在不顯,看起來似乎是無關緊要,但是他們卻是自己這青石城冼氏一脈的未來支柱。他相當於是在投資未來,為自己的族長之路,暫時性的鋪平道路,這種事,馬虎不得。
“好險好險...”
肆月一路狂奔到青石山莊,直接闖進自己的小院之中,這還是要多謝了這一回居然沒有迷向。好似一陣旋風一般的將門隨手合上,他心怦怦直跳,不知道為什麽,他這一刻卻是心裏遲遲難以平定下來,往日裏那個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自己哪去了,他的心中,卻是隻有一種莫名的激動與...期待!
肆月望著那屋頂,無奈的歎氣...
他自己上一世,也隻是一個大學單身狗而已。因為自己不善言辭,因此和許多女生關係也都隻是點頭的交情而已,更好的關係,諸如男女朋友那般,還真是沒有...
生生單身了二十幾年...連個女生的手都沒有牽過...
摸著自己的嘴唇,肆月已經神遊天際。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那屋頂上,也有一個和他一樣心亂如麻的人。
一個醉眼迷蒙的中年男子灌了自己一口酒,望著頭頂的藍天,喃喃道:
“這小兔崽子...居然好像是被狗攆了一樣...”
這人,正是肆月的父親,冼劍酒。
他望了望那頭頂的藍天,心頭卻滿是擔心憂鬱。
“月兒已經難以控製體內的力量了嗎,情況並不樂觀啊...”
“難道到最後...隻能是淪為惡魔一樣的存在嗎?”
“難道...隻有皇族嬴氏的人,才能夠掌控這樣的力量嗎?”
“凡夢,你告訴我吧...”
他平躺在那屋頂之上,酒葫蘆高高舉起,驀地朝下,那酒水頓時倒流而出,盡數被他吞入腹中。
悠悠的打了一個酒嗝,冼劍酒的目光逐漸的發散,似乎在回憶這往事一般,那些他還年輕的崢嶸歲月。他的臉上慢慢的浮現出懷念的色彩,嘴中喃喃著道:
“長袖揮舞,樓閣處,慕雨霏霏。細耳聽,絲竹聲聲,心神飄渺。三十六處劍氣動,九千裏路電光至。一周身,白發蒼蒼下,念離人,未歸。”
當日自己,意氣風發,身負青蓮劍聖的指導,自己本以為是已經超凡脫俗,必定是名流千古了。而且當日,那青蓮劍聖還是直言,這世上,將會多一個劍聖!多一個醉蓮飛蝗劍!
但是沒有想到,自己這一生,居然最終落魄到成為一個整日醉酒的酒鬼。
冼劍酒醉眼迷蒙,模模糊糊的往嘴裏灌了一口酒,迷迷蒙蒙之中,仿佛是看到一個窈窕白衣身影朝著自己走來,他無意識的伸出手來,仿佛要抓住,那白裳的一角。
自己原本應該是成為一世的高手,成為天地之間的頂尖存在。但是,自己的命運,卻正是在遇到這樣一個女子之後,驟然改變了。
“當日登臨今西樓...”
今西樓,乃是大秦皇室下,三公之一,皇極宗所執掌的皇極域的主城,皇極城之中,最富盛名的酒樓。樓閣高九層,憑欄而望,那大河湯湯,山河秀麗。
在那裏,冼劍酒遇到了肆月的母親。
那個讓他一生因此而改變的女子。
從此,這世上少了一個劍聖,多了一個酒鬼。
但是,自己並不後悔!
然而,往事如風...終究是去了就是去了。
時光,終究是難以回複如初。
肆月按捺住自己的心情,正要盤膝坐下,緩緩進入修煉,以此平複自己的心情。這時,隻聽到屋頂之上“啪”的一聲聲響,一個瓦片被掀開。隨即,一個醉醺醺的人頭伸了進來。
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肆月嘴角抽了抽,這不就正是自己那整日醉酒的父親嗎,肆月以手撫額,頗為無語道:
“老頭子...你又要幹嘛?”
“我就快要走了...”
冼劍酒倒立著,一張臉上原本都是喝的通紅,這一倒立,整個人酒意上湧,臉色更是異常的紅潤。
肆月抽了抽嘴角,這滿屋子的酒氣,不知道自己老爹又是喝了多少。他無奈道:
“走了就走唄,你除了喝酒,不就是蹤跡不定嗎?”
“對了,幾時回來,給我帶點清心的東西,我最近總是覺得戾氣很重。”
然而,冼劍酒的話,卻是讓他整個人都是一愣,隨即各種不知名的感情湧在胸中,直讓他心中澀澀,口中欲言,卻不知如何開口。
冼劍酒說:
“可能再也不能回來了...”
“我想你娘了...”
“......”
肆月在一霎間明白了,什麽叫做。
情到深處,不知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