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
到死星的時候，已經是兩天之後……
沒有人知道他這段時間幹了什麽。也沒有人知道為什麽他開走的那艘雷電突擊艦會如此狼狽。但是每個人都清楚，恐怕要出事了。因為他們接觸了黑發這麽長時間，還從來沒有見過他如此可怕的臉色。就連血瞳也從未曾見。
所以當黑發走下戰艦的時候，周圍沒有一個人膽敢過去詢問他。
望了一眼周圍的人群，黑發注意到血瞳和巴羅卡都在，這讓他心頭終於好過了一點。露出了一副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輕輕點了點頭。
“都該幹什麽就幹什麽去吧。我沒有事。血瞳，巴羅卡，你們兩個跟我來一下。”
血瞳和巴羅卡對望了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的驚訝。連忙上前幾步，跟在了黑發的後麵。整個過程，誰也沒有說話。
直到，他們走到黑發的房間之後。
“百合死了……”這是黑發的第一句話。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臉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顯得很是猙獰。
“就死在我的麵前。”
“什麽！？”血瞳和巴羅卡大驚！兩個人的臉色一下就變了。
“頭！你說什麽？百合……百合她……”情緒激動之下，血瞳再也顧不得黑發那籠罩全身的殺氣，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咬牙切齒的吼道。
“頭！你這是在開玩笑嗎？我告訴你！這很不好笑！！百合……她隻是出去散心……是吧……隻是散心！！對不對？？”
清晰的聽見自己肩胛骨的呻吟，黑發的臉色卻冰冷如昔，就好像沒有感覺到任何疼痛一般。他冷冷的望著情緒激動的血瞳。良久不發一言。直到旁邊的巴羅卡看到情況不好，把血瞳拉開為止。
深深的吸了口氣，好像要把所有的憤怒鎮壓下去，黑發的目光落在窗外。
“我不會開玩笑。百合死了。就死在我的麵前。而我……”劇烈的（ap,6k,cn更新最快）痛苦猛的襲上黑發的心頭，讓他的臉孔一下扭曲了……“卻什麽也做不了！！什麽也做不了！！”
“噗！”鋼鐵般的右手猛的探入自己的胸膛，就在血瞳和巴羅卡的眼前，黑發一把將那塊百合遺留下的晶體抽了出來。鮮紅的血液頓時狂飆而出，就好像一股血箭，潑灑的血瞳兩人一臉都是。也讓激動的血瞳一下呆在了那裏。
“這就是百合唯一留下的東西。”黑發把還在滴血的晶體送到血瞳的麵前，聲音依舊平穩而冰冷。
“你……要看看嗎？”
“哦，不……這不是真的……”血瞳一聲低低的呻吟，望著眼前的晶體說不出話來。
作為和百合認識最早，又經常一同作戰的人，他怎麽可能不知道這塊晶體的含義？那是藍色天使的思維控製中樞，也是百合與機甲連接的最關鍵部位。此刻卻出現在黑發的手中，還能代表什麽？
旁邊的巴羅卡卻沒有注意這些，相比那塊晶體，他更關心黑發剛剛的舉動。在他的眼中，此刻的黑發實在是太恐怖了，明明胸膛出現了一個血肉外翻的傷口，卻好像感覺不到疼痛一般。可是，那傷口還一直在噴血啊……
“船長……你的身體……”巴羅卡上前幾步，就要試圖動手幫助黑發包紮一下，卻一下被黑發揮手阻止了。然後他當著兩人的麵，將那塊晶體又塞回傷口之中。鮮紅的血液順著手掌滴淌。樣子好不滲人。
眼睜睜的看著黑發做完這些舉動，血瞳也好像明白了過來。他狠狠的走到旁邊的吧台拎起一瓶郎母酒拚命的灌到了嘴裏。焦黃的酒汁順著腮邊流淌，頓時將屋內的血腥氣衝淡了許多。
一瓶酒很快見底，血瞳眼中的血絲也紅的仿佛可以滴出血來。他突然咬牙切齒的問道。“是誰！？”
“第八星域，文森特侯爵的血圖騰艦隊！”黑發冷冷的回答。也拿起一瓶酒灌了起來。
出乎他意料的是，聽到這個名字，巴羅卡的反應卻是一愣，隨後滿麵驚訝。“是他們？”
“怎麽？”黑發冷冷的望了巴羅卡一眼。“有什麽不對嗎？”
“沒有，隻是我昨天剛得到消息，這個星域的領主要對咱們不利，沒想到你卻直接碰到了。船長，據說那個叫文森特的侯爵是高等貴族的一員，也是掌握著星際艦隊補給權的家夥。上次白銀星的事，那個老傑克就是他的附屬貴族。”
“我不管他的什麽附屬貴族，也不管他是什麽階級的一員。”黑發不客氣的打斷了巴羅卡的話。“我隻知道，
了百合。”
“頭，你說吧。咱們應該怎麽做！不幹他一把，我咽不下這口氣！”血瞳惡狠狠的接口，滿麵猙獰。
說實話，在黑發身邊的人中，如果說誰和百合最熟悉，恐怕除了蘇蕾以外，就是他了。就連黑發本人都遠遠不如。而在血瞳的心中，更隱藏著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隻是一直看著百合對黑**有獨衷而無法開口。
但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失去了百合的存在，血瞳現在就好似一隻咆哮的獅子，拚命的試圖尋找一個可以發泄的獵物。那刹那間散發的濃烈殺氣，就連一邊的巴羅卡也為之側目。
麵對這樣的血瞳，黑發卻笑了。
苦笑。
“這次的事是我的個人事件，我不能動用太多的公用資源。有關死星，雙子，以及那五顆自然星球的建設和雷神要塞都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之內。而新建造出的雷電突擊艦也隻能帶走一小部分。再加上即將修複的厲風，就是我全部的力量了。血瞳，你要想好，我們這次要麵對的，可是一個星域。和他們背後的貴族勢力。”
“我不管，哪怕是隻有一艘戰艦。這次我都非去不可！”血瞳狠狠的說道。轉身離開了房間。
望著他的背影，巴羅卡臉色一片肅穆。猶豫了片刻，突然問道。“船長，這次，真的不能多帶一點人手嗎？一個星域的勢力，畢竟還是太強了些。而且根據我得到的情報，這個文森特侯爵，背後站著的可不是一個兩個的人啊。就連星際艦隊他也是可以動用的。”
“不可能再多了。”黑發搖了搖頭，臉色卻一下平緩了很多。“死星，不是我一個人的星球。如果在過去，我可以隨意動用任何我想動用的資源。可是現在有這麽多異族依靠著死星生存，我再不能輕乎大意。他們帶來的不止是利益，也有責任。”
頓了頓，黑發又看了巴羅卡一眼。緩緩說道。“不過你不用擔心。這次行動，我根本就沒打算和他們進行正麵交戰。我隻是去取回他們應該付出的代價。僅此而已。”
隻是複仇？
巴羅卡望著麵前的黑發，實在說不出話來。
他太了解黑發的習慣了。也清楚的知道。在他們這些屬下和夥伴麵前，黑發的表現越是平靜，其中蘊藏的殺機也就越深，越濃。現在他終於開始擔心起文森特侯爵了。以黑發的說法，這是報複！
報複，明白嗎？不等同於正麵開戰，正麵戰爭還隻是攻城略，以占領為目的，可報複，目標是直指其人的！
在黑發那平靜，卻又清澈的眸子中，巴羅卡仿佛看到了一片翻騰的血海。讓他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明白了，船長，我這就去準備。”狠狠的搖了搖牙，巴羅卡終於放棄了勸說的打算。
隨著血瞳和巴羅卡的相繼離去，死星立時好像上足了發條的機器一般。龐大的艦隊迅速集結。剛從流水線上下來的雷電突擊艦也整齊的排列到了一起。血瞳負責整備機甲，而巴羅卡負責管理戰艦，效率高的驚人。不過半天時間，黑發所要的裝備都已經準備到位。除了厲風還需要一天時間做最後的調試之外，其他的戰力都已經處在最佳的待發狀態了。
雖然這次出動黑發再三強調不能動用大部分力量，可仍然數量不少，光是新下線的雷電突擊艦就準備了足足三十多艘。幾乎是全部的庫存了。而從黑發起家時就跟隨的梭魚級戰艦更是一個不拉，再加上五大世家支援的戰艦，總數已達七十有餘。這些龐大的戰艦靜悄悄的停靠在空港中，就好像一隻隻深海的鯊魚。冰冷的裝甲板散發出幽藍的寒光。
不過在出發前，仍然出了一點小問題。
可能因為巴羅卡等人整備的動靜實在大了點，黑發要出戰的消息一下在死星上流傳了開來。而常駐死星的五大種族聽到這個消息之後，立時不幹了。巴克蟲族和亡靈族的代表更是直接找到了黑發，強烈抗議黑發沒有帶上他們的做法。
“為什麽戰鬥我不管，但是我們巴克蟲族一定要跟去。黑發，這是你早就答應過我們的。”巴克蟲族代表揮舞著大爪子，言辭蹌蹌有聲。
而亡靈族的代表則陰沉沉的跟上一句話。
“黑發首領，如果隻論殺人，相信我們族人比你的戰艦更有效果……桀桀桀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