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酒再一次懇求的話語,帶著一些抱歉的意味。顯然……
並不知道能否說服少女,但他一定要確切地表達自己的意思。
他絕對!絕對!不想,再向前走了!
“弗萊莉婭,現在回去吧,前麵的話……會有很多的危險。而且我們也不知道那東西,那家夥究竟有沒有就此徹底死去。如果是有毒之類的東西……”
對視著少女望來的視線,一路上打下的腹稿,突然流暢起的話語,接連不斷。就是想要以這樣有條不紊的速度,用一點點的道理去說服她。
而此刻,已經心比天高,早就放飛到那東西身旁,想要立刻去觀賞一二的弗萊莉婭,也不敢示弱直接說出了自個的想法。
“呐!我說……最壞的情況,也約莫不過是……成灰吧?”
果然,先前的蠢蠢術語,那些鋪墊,都像是無用功一般。少女隻此一句話,便徹底噎住了欠酒。
那樣的赤紅與一瞬的感覺,不同的價值觀,則令這些道理都變成了最疲軟的炮彈。
而少女此時翩然湊近的身形,微微歪著腦袋,那份純淨的色彩,沒有任何雜質的血色。我們不一樣的感覺,卻是那樣的純粹。
“你不好奇,如此汙染中,為何有東西在此處活動?”
幹涸話語,有些燥熱的心,麵向他的話語仿佛被刺激了一下。尤其她是那樣可愛的樣子,有著那麽一些些過來,快過來吧的暗示。
雖然她沒有說什麽,但總有種感覺……在耳畔低鳴的呼喚,讓他不由想要邁出腳步。
此刻抬起的視線,再一次落在了那巨大的怪物虛影之上。那頭怪物,沒有任何的動靜,依舊在那裏冒著白煙。
此刻視野裏,那漸漸飄向遠方的白煙,一陣陣向上瘋湧著。也似乎是那樣的白煙,有著一種不一樣的感覺。
好像……它沒有欠酒所預料的,那般危險,反倒是那一顆想要知道為什麽的心,在不斷鼓勵、湧動著他,讓他快點,更快點踏出腳步。
那一定要去看看,一定要去一窺究竟的想法,理智,在這一刻鬆脫了。
翩翩**開的金發,噔噔噔的小腳步,一時湊近的小手,徑直握住了他的手,放於欠酒的臉龐之上。
再次歪了歪腦袋,此刻,少女凝視向欠酒的視線,小聲說道:“好嗎?”
簡簡單單兩個字,上下顫抖的喉嚨,那一句,不知為何就這麽說了出來,也是同樣的兩個字。
“好的。”
霎時鬆開個小手,弗萊利亞興奮而起,興致勃勃,想要去湊近,好生地探索一番。此刻紛踏而出的腳步,少女一把拉著欠酒,以更快的速度向前跑去。
他們想要去接近它,那更危險,更為致命的怪物。
那個不存在於任何知識,也不存在於任何書本中的東西,又這樣安靜地倒在那裏。那究竟是什麽?
一種好奇的感覺,令他們如此想當去探尋真相。就是那樣,對於真相是有著一種特殊的渴求感,但好像欠酒也發現了少女的目的。
她……似乎並不是想要去探索這隻怪物究竟是什麽,而是想要去……不等想法徹底打通,緊緊跟著她的腳步。
若不好奇,那是一句謊言,莫大的謊言。其實內心中早就有的一種期待感,以及想要見證如此強大的東西,究竟怎麽進來這裏?
那又為何會在這法陣中一命嗚呼,各種各樣消失的想法,令這腳步也越發加快,立馬跟上了她的速度。
在眼下這等環境中,致命的汙染,令任何生物無法生存,無法出現與活動在這樣的地方。可以說完全是廢土的地方上,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東西出現?
確實就如她所言,這是最大的疑問,也是一種深刻而莫大的懷疑。
它們為什麽會到淨化區來,淨化區又有什麽吸引著它?如果淨化區有這樣的魔法陣,對它而言,是莫大威脅的話,其完全就不應該出現在淨化區的區域裏,但……
它還是出現了,實實在在的出現了,那麽也就是說……
戛然而止的思緒,欠酒已經無法繼續思考下去。因為空想之下,越來越多的斷頭思緒無法重新接續起來。
那想法中沒有辦法拚湊的線條,因為在他的認知中,強大的汙染會摧毀一切。在宛如深度盡頭,是一切崩塌的秩序,以及不複存在的一切。
這也是為什麽許許多多的隱修者,聽聞深度汙染就立刻變色的原因。也是造成許許多多魔法界曆史上,重大的大型遷徙潮的原因。
相傳在很久很久之前,在那些魔法生物還未移居到魔法區之中。魔法區技術並沒有完全開發,並且得到真正的使用之前,這些魔法的生物,曾經都是居住在一片高深的深度之中。
那是一塊,被後世譽為可能是最初魔法區的地方,但又有很多資料證明,那裏可能……並不是我們現今意義上所居住的魔法區,而是一片由純粹深度所構成的地方。
似乎就像是深度的盡頭一樣。一切的開始,又同時是深度的盡頭,一切的終焉。
兩端,無法追溯的失落曆史,是已經斷續的語言,再也找不到那樣的知識。隻有後麵的一切,就會如人們所知一樣,變成廣為人所傳達的信息。
那便是魔法生物們,第一次產生聚落,形成種族,並且在俗世有生活過一段時間,並且由此讓他們向往著,當年在那深度之內的生活。
由此所開發出的魔法區,讓他們再次重返了深度之中。那是更為高深,並不在俗世之中的區域。
深度,這個詞語,在魔法界有著非常晦澀難懂的意義,因為它指代和形容的東西太多,在不同的語言中也形容了太多。
它可能是指魔法的深度,是一種法力強弱的象征,是隱修者操控魔力的能力代表,也有可能是指那未知的地方。
俗世是有它的界限,而深度就像是並存於俗世的一片未知的地方。但濃厚的深度那裏,卻是終焉的存在。
而魔法區就像鑲嵌在其中,一個個可以用於定居的地方。
似乎在弗萊莉婭他們血族那裏,在那些找到的書籍裏,血族也曾是那深度中的後來者之一。
當然,他們並不是深度中最先的原住民,他們是從俗世中的聚落起程,製造了魔法區,當年的舊都皇城,進入了那通往深度之間的大門。
後來有很多魔法生物,似乎都是這樣。在那裏聚集,又再一次前往更遠更多的地方,發展種族與聚落。
但好像在那最初,那一段失落的曆史中,許多語焉不詳的文字,都說明著深度或者說有可能是名為時代的崩塌。
這兩個相互關聯的詞語,是最終所有的魔法生物,可能曾經在深度不宜居住時,有過一次在俗世重新發展起了聚落,又一次搭建起了魔法區,重新回到深度的過程。
瑣碎複雜的詞語,深度就是如此奇妙的東西。它代表著絕望,因為它能殺死一切,但它也代表著希望,因為就像魔法區一樣。
當魔法區充滿了深度汙染之後,並不意味著它就一定會變成一片死寂的區域。因為有太多的可查詢的資料,最終都表示,這隻是魔法區轉換的一環。
不一樣的環境,魔法區就像那曾經的深度一樣,會在重生中重新孕育全新的魔法生物,而眼前的那一隻,究竟是不是這樣呢?
可能弗萊莉婭所想的,就是這樣的東西呢?
欠酒此刻心中冒出的詞語,是他在這段時間裏,補給到了不少關於魔法那些更高深的知識,而且還有幾名血族可以差遣。
遇到不認識的失落文字,又可以直接讓血族進行翻譯,關乎到在遠古,甚至更久遠的東西,還可以偶爾有空去招呼一下那位血族司儀。
這位在血族中,擁有最高魔法造詣的人。其精通著很幽深的失落語言。他給了自己的一本小抄本,雖然不厚,但竟然能令他解讀不少書籍。
一行行在那被汙染的土地上蔓延開來的腳步,形成了一串串巨大的烙印。絲絲的白煙,於他們的身後,則是此刻一往無前的腳步。
他們向著巨大的怪物走去。不曾停下,甚至變得更快上不少,因為那隻怪物在消失,在神聖魔法陣的作用下。
感受著彼此的氣息,他們一點點靠近,已經非常近了,似乎那樣的東西已經近在咫尺,甚至是觸手可及的感覺。
少女又一次回望而來的視線,隻是微微側首,但能感覺到那雙銳利的猩紅眼眸,似是在向著他看來。
其微微點頭,少女便立刻抬手施展著魔力。輕輕的微風,吹拂開了那層疊縈繞的煙霧,那樣的怪獸,那樣的怪影,就這樣突兀地出現在了他們的眼前。
原來他們已經走得很近了,離它真的很近很近,直至驅散的一瞬,若不是弗萊莉婭的暗示,恐怕他會直接撞上這些怪東西吧?
待他們等看清楚了之後,一種濃厚的失望感,此刻從心裏不斷萌生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