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發射而出的神聖魔法,那掠動起的光華,一掃之前的稀稀落落,看上去在血族的補齊之下,一下子整齊上了不少,依舊有著那麽些許壓力之感。

但所幸消滅的速度夠快,不是嗎?

“啊咧……”

有些吃驚語氣,時間比他們想象的快上不少。天邊開始消散濃霧,已經有微光浮現,縈繞於雲層四周。

蹣跚腳步,傑克此刻目光所及之處,破碎的瓦礫堆,滿是一堆傷員和他在一起。

唯一一位沒有去前方戰鬥的血族,負責留在這裏處置者他們。他手中拿著那把嚇人的刀,似乎考慮著是否要截個肢。

腥臭不堪的汙染,從四方向著此地漫散而來。拉長的身影,是此刻在建築物間晃**的身形。

破碎的土丘旁,那已經不見其形的二三小型建築物,依稀可辨的模樣,可能它原本的作用,被當作在外存放物品的臨時儲存倉庫。

不是很確定的話語,被破壞的外觀,無法確定這些建築物原來用處。隻知道,他們這些傷員此刻確確實實地出現在了這裏,從前線拉來的傷員,被當作了臨時歇息點。

其中距離前線最近的治療點,不過幾百米之遠。遠處可以望見的身影,那一陣又一陣晃動不止的人影,變得更為模糊不清。

拉長的人影,以及那更迷迷糊糊的臉龐,似乎給這一切抹上了一片黑暗的色彩。

此刻,閃動起的光亮,照亮了他的臉龐。白皙的外觀,沒有一絲血色。在寂靜的黑暗裏,完全看不出原先的線條。

輾轉反側的手影,正在那一點一點比劃著,其正在思索著該切哪個部位,抑或是該從哪裏開始切開。

一雙翠綠的眼眸,一點點地晃動。整個空間內非常低氣壓氛圍,那一聲聲不斷響起的哀嚎聲……

但此刻被那看似非常纖細而瘦弱的手臂,深深抓住的軀幹,卻是那樣有力,令其完全不能動彈。

越發掙紮得厲害,越發攢緊的手臂,那手上的力道,反倒愈發摁緊了不少。此刻,被摁在泥土地上的身形,底下是草草鋪上那些像是作物秸稈的東西。

一時,停頓的刀身向上更多上了幾分。為了保險起見,還是以切除更多的部位,以保全其性命為第一優先級。

霎時其就像有了決斷一樣,淩空抬起的手,唰啦……

滑過的銀光,帶著那鋒利而幹脆的聲音,下一刻就當所有人以為,能聽見那有別於陣陣猛哼以及呼喊之聲。

此刻恐怖的嚎叫聲,以及骨頭被崩斷的聲音……

緊緊盯著的視線,注意到了那臉龐上沉默以及冰涼,毫無任何的情緒,似乎自從這位血族來為他們處理之後,他的表情一直都是這樣。

有別於他們近衛中的治療師,其反倒是從輕症的開始。左扭扭、右扭扭,歪了歪腦袋,停頓一二之後,閃亮起的神聖光華,以及利索地用隨手可及的材料,簡單地進行著緊急處理。

沒一會兒功夫,就將這裏倒著的四五十人,給處理得一幹二淨。

而眼下的這一個,則是最後幾個,也是一看就非常危急。如果放著不管的話,恐怕沒要多少時間,便會汙染侵蝕到身體,最終喪失理智,成為不得不被擊殺的威脅。

然而那柄刀,卻並沒有像所有人注意的那樣,像先前一般處理的那樣幹脆利落。

“我來吧。”

因為已經有一道聲音,不!應該說他到來的氣息,早就被這位血族所洞察。其微微側目似乎就像是在此,等著他那般。

依舊不變的手心,那緩緩落下的銀刃,又向後退了幾分,重新比劃了一下,再次淩空而起。

利索不少的腿腳,傑克已經為自己治療一二。大致處理了一下擦傷以及深度汙染所帶來的侵蝕。

他甩開了本是想要扛著他,來到這後方治療點的艾瑪,用眼神告訴他,這點路他還是能走的。

一瘸一拐,偶爾跌倒在地上,再次爬起的身形,一邊**著腿,一邊甩著身子,慢慢悠悠作用著為自己療傷的魔法。

喝了些能減緩深度侵蝕的魔藥,眼下好一點的情況,此刻他正扶著牆壁,以最快的速度來到了這傷員的治療點。

血族已然回首看著他。奮力一推牆壁的傑克,反手就將自己的身體,甩出去好一段距離。淩空無法支撐的腿腳,**了一圈,較好的平衡感,令他這一下沒有直接摔到地上。

踉蹌的身形,向著既定的方向,緩緩滑跪而來。最終,停在了這位傷員的身前。與那位血族一樣,並排跪坐在一側。

先前感覺到,若有若無的法力,在向著他這邊傳來。似乎有意圖引起他的注意,其便已經使用探知魔法,向著這傷員之處打探而來。

但眼下,實地地看著這些傷員,發現這裏的情況,要比在探查中的感知嚴重上了不少。而這位血族的處理手段,粗暴,非常粗暴。

但盡管如此,卻可以說是幹脆利落地解決了很多緊急的情況。而正處理的這位衛隊成員,其就屬於這滿屋人裏最倒黴的一人,或者說是徹頭徹尾的一個大號倒黴蛋。

其運氣不佳,可以說其傷勢不如在場所有的傷員。至少要比起那些比他更嚴重的傷員,還要倒黴上不少。

真的直接捅穿了,真的直接成窟窿了,那到時侯還可以直接用魔法,或者各種想辦法。但怕就怕在,沒有直接造成特別大的損害,深度的侵蝕卻已注入在了體內。

形成了一定氣候後,再使用魔藥去抵抗的話……效果會非常差。此刻看著那已經發黑開始腐爛的腿部,不能直接暴露的創麵,也就無法直接將魔藥給澆在上麵。

可以看到四周已經撒漏在地的魔藥,顯然這位血族,先前也做過一二的嚐試,但腿部的深度侵蝕,已經根深蒂固。

照這趨勢來看,這位倒黴蛋,恐怕是摔倒在了臭水潭裏,或是一個沒砍好,讓汙染濺上了身,而手邊也未有可以順手拿到的魔藥。

如果在潑濺的當時,立刻做抗汙染處理。才不會讓這汙染在體內得到沃土,一接觸就會立刻開始瘋狂的蠶食。

在這時再使用魔藥,進行抑製並進行衝洗的話,隻能說是杯水車薪。

整個侵蝕過程,會進行得非常快,差不多幾個呼吸間,就會突破其自身所能承受的極限,開始向其身體的組織、本體發生侵蝕反應。再過幾分鍾,便會讓整個接觸的部位,發生不可逆的性變。

差不多隻需要一刻鍾,便會開始腐爛。而二十分鍾則就會向著全身各處開始深度汙染的蔓延。

等到三十分鍾的時候,接觸的部位,就會開始流出汁液,一點點腐蝕殆盡。最終,侵蝕的反應,也將會在全身各處出現,等到了那個時候,可就是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而此刻,他的大半條腿已經完全腐爛,流出的膿水,顯然已經到了深度侵蝕的末期時刻。此刻就肉眼可見的特征,就發現了其左手已經遭到侵蝕,也出現了糜爛的症狀。

如此想來,其深度的侵蝕,已經蔓延向全身,而他的身體,現在正在全力的抵抗,但無奈這樣的深度,已經遠遠超過其自身所能承受的範圍。

愈發抵抗,也隻會愈發加快這樣的速度。非常可悲的事實是,自身的抵抗,在深度麵前是可笑而充滿著惡意。

如果再不做任何處理的話,向腦部發展的深度汙染侵蝕,將會篡奪意誌,並進入最終階段,完全不可逆的情況,隻剩下鎮壓一條路。

而眼下,如若有神聖魔法的幹預,隻需要根除汙染源的話,那還有明天的希望。

能產生一定效果的魔法,都有著自己的深度。而能駕馭多強深度,則是隱修者自身的實力。

這是每一個隱修者耳熟能詳的事情,也是隱修者及其後代,最初接觸魔法的時候,關於深度這一複雜名詞,最淺顯的認知。

也同時是無數人為之努力的對象。就像其本身就是一團複雜,以及在不同語義下,有多種含義混雜的複合詞。

同樣也隻有在防務機關,在特殊的教育機構中,為了與其他種族,或是與同族進行爭鬥,而被授予、灌輸的知識。

比起加強隱修者自身的深度水準,他們更多的會去教授那些大水桶,也就是無論什麽深度,都可以使用的魔法。

以及關於如何承受深度的侵蝕,如何抵抗與防禦在魔法戰中來自敵方的攻擊。其中就包括了,人族的身體,究竟能承受多少深度這一課題。

關於它的探討,有無數學者進行了研究與試驗,而以現在目前的研究結果而言,人族在這方麵,由於是最後靠其他魔法生物授予相關知識,由此開始的自身隱修之路。

相互間探尋真理的道路,更是血統中所賦予的天賦。去更好的使用魔力,去更為強大的操控深度,使用更為強大的魔法。

由此,人族在血統中,其實並沒有悠久的天賦繼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