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漸走遠的身影,此刻已然消失不變,抑或是陷入到了,這來來往往的人流之中……
此刻深陷在軟綿靠椅之中的熊影,希德低垂著腦袋,攪動著杯子,慢悠悠細細品味一二。在這回甘之餘,也品味著這闊別已久的重逢。
突然侵入的別樣感覺,色彩交錯,匯聚而起畫麵,眼前活靈活現的身形,突然竄入了眼簾。
眼前全新的色彩,全新的畫卷,那抹獨特的銀白,閃耀不停,跳動不止。走來的人影,端著盤子的羅娜,稍稍有些按捺不住的禮節,她轉回了桌邊。
不斷響動的動靜,茫然抬起的視線,希德不由一笑而過。嘛,眼前的身影帶著不一樣的色彩,她也是如此美麗……
羅娜靠近的身影,她發現希德在這裏默默喝著飲品,居然到現在還沒有喝完。些許不解的一時,真不知道那飲品是有多好喝!
嘛,還是因為……
剛剛走來的一路,她遙遙望見,似乎剛剛希德對麵坐著的倩影,再等自己走近之時,那位已經離開了。
放下餐盤,刻意保持好的淑女風範,輕輕落座。見著那隻熊,沒有任何動靜的一時,抬起的手一把握住了他的杯子,嘩地一下向自個這邊輕輕一拉。
“嗯?怎麽了?”
頓感杯子上的拉力,希德一下從回憶中驚醒。難道她……早就已經感覺到了羅娜的氣息,可以說,芙恩她對於時間的掌握,還真有些巧妙。
猛地抬起的視線,臉上寫滿不滿的羅娜,一時嘟囔不已。其點來的手指徑直伸了過來,在那毛絨絨熊臉上,一戳一戳的。
“希德!不是你要來這家店的嗎?怎麽,現在一點興趣都沒有了呢?”
回過神的希德,臉上不由浮現了笑意,認錯表情,他還想著該任何回答為好,靈光一閃,立馬選擇了一個,他認為最為不錯的答案。
“那你剛才……還不是賴在門口,都不打算進來的說!要不是本熊深明大義,覺得你……一定會喜歡這裏,這才和你好說歹說拉你進來。
怎麽樣?這盤……可是裝著不少東西呦。”
打量起的視線,犀利眼神,向她的那一盤橫掃而去。這一下,羅娜心底原本倍增的氣焰,徹底卸了個七七八八。
左顧右盼視線下,有些著急的樣子,坐立不安一瞬,就像要立馬找到一個理由。
“呃,盤子呢……,還不是……哦……盤子太小了點!唔,回來的路上,可是看到好多好棒的東西……”
越解釋越說不清的話,離原本的話題卻越跑越遠了。此時,希德前傾身軀,那一時湊近的眼眉,卻離那盤子越來越近。
一種……一下子不妙的感覺,令羅娜啪的一下拍在了台子上,趕快轉換起了話題。所謂一見形勢不妙,立馬開溜莫過於此了吧。
“剛剛,那位是……”
“一個老朋友。嗯,這家店的主人。”
比起羅娜娜的急中生智,立馬換話題的猴急樣,希德那才叫一個風輕雲淡。
一邊揣著杯子,輕抿一口,那老神猶在慢悠悠的樣子,卻說出了如此驚人的自爆,而他完全沒有自知之明的感覺……
這一下,安娜差點眼睛得驚都瞪圓了。
“哈——”
長長的驚呼聲,要不是還知道此時身處何地,恐不是真的就要喊出來。還算好,先前跟著希德轉了那麽多圈之後,已經對於他這番不在常理的行動方式,算是有了一些免疫力。
興許……是吧,大概!
該死!
嘩啦啦的水聲,從上而下紛紛落於頭頂。如下雨一般,一滴接著一滴,彼此有著的間隔,這別致的衝涼方式,那冰涼之水,卻並沒法立刻冷卻他的大腦。
“該死!該死!哎——”
“咚咚咚……咚咚咚……”
寂靜幾分,此時此刻在水中揮出的拳影,吃痛一時,此刻接連不斷地捶在了對側牆壁之上。
滑落的水痕,嘩啦,嘩啦……
隨著那水聲,一點點墜落而下,漲紅的皮膚,疼痛不已,此刻所留下的那無法消失的痕跡,欠酒最終撐開的手掌,抵在了牆壁邊。
牆壁邊那慢慢那滑落的身影,雖然沒有說任何的話,這流水中黯然失色的眼神,卻如此的認真。
就像那太多過去的事情一樣,這一次又是這樣,又是那麽一件……他依舊沒有做好的事情。
如果一直巡查,一直在挖掘區裏狠狠地盯著的話……應該很快就能發現這些問題,並將其放在最優先的考慮之處,並重視起來。
而不是等到現在出了事情之後,這才再想起這樣的事情。
沉默聲音,水聲正遮蔽著這淺淺的喃喃細語。似乎這樣的聲音,最終被水聲給完全淹沒了。
沒錯,就是因為那樣的差異,因為不知該如何去交流、去敘述,而將這樣的事情,全部都掩埋了起來。
但顯然如此沉默不語是愚蠢的行為。因為流失的時間,他們兩邊注定不一樣等價的空間……
對於他們血族而言,確實可以用更長的時間慢慢去施工,也可以用更久的時間去一點點完成,他們隻要有在進行工作就行。
然而對於欠酒而言,這樣的工作態度,他絕對不能容忍。因為在他的認知裏,隻要進行工作,那就一定要有效率。
而這些血族,他們在工作的時候比較隨心所欲,他們那慢悠悠動作,可是看得令人心驚肉跳。
尤其這些動作還包含了許多不規範以及……就算是做著先前說過的事情,也都會忘了個七七八八。
似乎於他們而言,並沒有什麽嚴重的問題。也沒有什麽特別需要注意的地方。也慢慢地不再理會這樣的事情。
就像是個流程那般,變成了一個形式化的東西。
雖說他們還有在按照其所教的方法,小心剖開表麵,先確定汙染是否穩定,再一點點清除這些不穩定之物。
但這一切就變成一種非常公式化的行動,也就是瞧上那麽一二眼,並沒有切實地去進行測試,也沒有切實地去認真思考,為什麽會這樣做。
由此會發生這樣的事故,也就並不意外了。
欠酒此時還在思考,該如何去和他們好好溝通一下這些事情,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長久以來說不上話的一時,沉默不語間,讓他隻能將這件事情暫時放到了一邊。
理所應當地賦予了一個可能的解釋與理由,嘛,血族就是這樣工作……但直至與弗萊莉婭同坐在那充滿毛刺的座椅之上,這才知道這樣的事實。
那就是……他們真的是太粗糙,太過於粗糙了。可能這就是弗萊莉婭所說的,由於血族絕大部分的勞動,皆是由血仆進行擔當,其實很多血族並沒有切身的勞動經曆。
來自於不同身份所帶來的問題,他們那粗糙的手法。最終的結果發生了這樣事故不足為奇了。
雖然皮糙肉厚的血族,不會因為這樣的情況而有任何損失。沒錯,對於血族而言,確實沒有任何的損失,無非就多了幾天假期,又可以去城裏玩了。
這也是令欠酒實在無語的地方……此時緊緊攥緊的拳頭,頭昏腦漲的一時,隻得沉悶地在這裏洗了個冷靜澡了。
此時在他房間之外,終於休息下來的血族,歡聲笑語,打鬧的聲音,完全對於此次事故沒有任何重視的感覺。
可能這就是時間,對於不同種族,不同觀念的理解問題吧。
嘩啦啦的流水,一頭栽在水中,刺骨的寒冷,卻依舊無法讓他,讓腦袋裏思緒,完全停止下來。
越來越多聲音,在他的腦海中回**,尤其是看著那麽幾個。躺著地上,被放在一邊的血族,盡管受著傷,依舊樂嗬嗬地坐上了返回城區的車。
確實於血族而言,他們並沒有任何損失,也沒有性命之憂。但對於整個進化區的工程而言,那可是損失了七位寶貴的勞動力。
由於血仆無法直接進入淨化區進行工作,那裏依舊有一定程度的深度汙染。對於他們而言,是禁區一般的存在。
這就意味著,隻能由血族親自進行工作了。而有一定工作經驗或是年輕力壯的血族,對欠酒而言,在短期內必須……不!是非常寶貴的重要助力。
對此如此嚴重的事件,卻好像完全沒有其他人注意到。這份來自價值觀的不同,讓他產生了深深的無力感,以及對於老爺所交代的事情,其究竟能否完成,產生了反問。
雖說弗萊莉婭那邊對於自己,給了很大的支持,有著莫大的肯定,但是作為挖掘使的他,難道就要接受這樣的現實?
欠酒此時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因為在這冰寒的涼水中,他想要通過清醒頭腦去思考並回答這個問題。
隨著汙染深度上升之後,這七位血族都發生了不同程度的侵蝕反應,所以保險起見,便將他們全部送回城裏去療養了。
可想而知,重返城市的生活,讓不少血族充滿了羨慕之情。這也是欠酒他現在……迫在眉睫的一件事,想要立馬斬斷這樣不良思想的最大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