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默默端著粥出來的時候,徐朗已經不在了。隻有老爺子興奮的等著她熬的粥。
“徐爺爺,少喝一點兒,很快要睡覺了。”韋默默叮囑著他,看著老爺子吃的有些急。
“嗯嗯,好喝。”徐老爺子嘴饞的喝著直點頭,“丫頭,有好手藝啊!”
韋默默笑著,也端著喝著,“徐爺爺,我的好手藝大概就是熬粥了。噢——還有燉豆腐湯。嗬嗬——”韋默默說笑著,自己其實也就這兩樣還能拿得出去的手藝。
“甚好,甚好。改天你再給我燉個豆腐湯。”老爺子很是期待,摸著嘴砸吧砸吧的,很是可愛。
“嗯,”韋默默乖巧點頭。
之後,她收拾了下,將碗勺洗刷幹淨之後,才又坐下跟老爺子談了會兒。但是消化了。
“丫頭,若是你有什麽難處,可以跟我說說。興許我還能幫上你呢。”徐老爺子一雙精銳的黑眸盛滿了關心。
韋默默澀澀一笑,“爺爺,不用您幫忙。其實說穿了,這都是我自找的。”
徐老爺子稍一皺眉,頗顯威嚴。
“不能跟我說說到底怎麽回事兒嗎?還是你走了錯路的問題嗎?”
韋默默沉默,之後才緩緩點頭。這個承認,是極耗費她的心力的。
“爺爺,我——”韋默默頓了好一會兒,想要開口,卻總是那樣的吃力。而徐老爺子也隻是耐心的等待,不催她。
“我——是愛他的。隻是——卻不能愛他。”韋默默黯然的聲音終究還是帶著重重的壓抑感說了出來,“我就是那個——第三者。”
不敢抬頭看徐爺爺,韋默默害怕,極度害怕,雙手緊緊絞著,冰冷又無力,怕看到他本是慈愛的目光會變成失望和鄙夷。
“唉——”徐爺爺卻隻是重重一歎,“那小子有老婆了?”
韋默默喉間澀意盈聚,鹹澀的味道充斥。
“是!”
“那他愛你嗎?”
“我——”韋默默隻苦澀的回答:“我不確定。”
“我看他似乎對你挺有心的。”徐老爺子說著,他不會看錯,那日他對丫頭表現出來的占有欲和眼神,是一種對愛人的眼神。“那他沒說過要離婚,跟你正式在一起?”
“他——不能離婚的。”
韋默默緊咬下唇,他這輩子死都不能離婚的。那會毀了他的前途的。
徐老爺子濃眉一挑,眼中閃過某種了然,然後點頭念叨。
“我大概明白了。就知道那小子的氣質不一般,他是個官員吧?”
韋默默一愣抬頭,看到老爺子了然的眸光,才點頭承認。
“唉——這難辦啊!”老爺子嘴一撇,“除非那小子不要前途。丫頭,你這路走的還真是——不太對呢!”
徐老爺子的眼中沒有鄙夷,沒有失望,有的卻隻是歎息和無奈。
搖了搖頭,“丫頭,你自己掂量掂量。”
然後緩步的慢慢走進自己房間裏去了。
韋默默木然坐在木製榻上,黯然的眸光一直沒有焦距的盯著前方,複雜難解的思緒纏繞。
翌日清晨
韋默默基本上一直沒有睡好,腦中總是纏繞著那些可怕的場景,還有安威廉幾乎妖魔化了的藍眸。弄得她幾乎是在迷迷糊糊半睡半醒之間。
很早她就醒來,而剛走出房間,也看到老爺子出門。老年人一般睡得少,他看到默默精神不濟的出來,有些心疼的問著,“沒睡好?”
韋默默揉揉額角,神經性的偏頭疼又犯了,沒有睡好的的她總是會如此。
“嗯,”韋默默難受的應聲。
“丫頭,其實也不要太悲觀了。搞不好那小子也會是個愛美人不愛江山的主兒呢。”徐老爺子笑著安慰著,寵溺的拍拍她的肩,“看你的臉色很是不好,要不要再去醫院看看?”
韋默默感動的笑笑,老爺子依舊對她這麽的好。
“謝謝您,爺爺。您真好。”韋默默真心的喜歡這位老人,像對待自己的爺爺一樣的抱了抱他,“我沒事的,沒睡好就這樣頭疼。等我一會兒請個假,不上班了。回家補補。”
“也別回去了,在我這兒休息就行。等你休息好了,再陪我聊天兒喝茶。”
徐老爺子如此決定,反正上哪兒不是睡?在這兒環境絕對好,能休息好。
韋默默卻有些為難,猶豫的看著他,滿是無辜。
看她這個樣子,徐老爺子有些不爽的耷著臉,“行啦,就知道你擔心那小子生氣。”
“對不起,爺爺,我——我很沒出息是不是?”她可憐又無助的樣子又惹得老爺子心軟心疼。
“丫頭,別這麽說自己。我沒那個意思的。”徐老爺子趕緊安慰她,“這樣,我讓司機送你回去。回去好好休息,等你休息好了再來看我。”
“不用了,我自己打車回去就行。”韋默默拒絕,卻被老爺子執意如此。
之後,她盛情難卻,乘著老爺子的專車回道了自家樓下。
再三對表示對司機的感謝,還有轉達她對老爺子的謝意,看著車子一點
點駛離,她才渾然無力的整個人像霜打的茄子一樣,頹然憔悴著。
一步步,似是很沉重的腳步邁上樓,韋默默到了家門口,卻是無力的癱坐在了門口。
靠著門,韋默默怎麽也沒有力氣起來,隻是雙腿屈膝,抱著埋在膝中,疲累的閉目。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依靠失去,門被打開,她也隨即倒向裏麵。
“默默——”林牧深看著她蜷著倒過來的一刻,迅速將她抱起往內臥室走去,擔心的喚著她。將她放在**,見她始終不睜眼,他才輕輕的拍打她的臉頰,“默默,你怎麽了?”
而韋默默隻是無力的睜開雙眼,有些迷蒙的視線看了他一眼,露出很是無力的笑容,隨即又閉目,蹭了蹭舒服的枕頭,隨即哼哼的說著:“我困!”
林牧深驀的滿臉黑線,感情是困的?
看著她眼下濃重的暗色黑眼圈,有些心疼的伸手指觸了觸她的眼睛,眷戀的撫了撫,她的臉色有些蒼白,額角的一條筋似乎有些明顯的凸起,她一定又是偏頭痛了。
低首輕吻她的額角,林牧深寵溺的一笑,罷了,這會兒子先放過她。
拉過被子為她蓋了蓋,林牧深看了一會兒才出門去了。
而韋默默,嗅著有著他的氣息的被子,睡的極為平靜踏實。
這一睡,韋默默到晚上才醒來。
幽幽轉醒的時候,睜眼竟然是有些黑暗的,看了看窗外,透過窗簾的縫隙,能看到外麵的天色已經黑了。
韋默默伸了伸懶腰,揉了揉額角,已經不那麽疼的頭舒緩了許多。
身上的衣服是睡衣,卻根本想不起來她什麽時候換的睡衣了。
打開床頭燈,有些不能適應的光線讓她有些許的眯眼,適應了之後,她才起身,赤腳開門出去。
客廳,燈光全開,餐桌上隱隱傳來食物的香氣。
韋默默唇角微勾,看向坐在沙發上正認真的男人的背影。
緩緩的走向他的背後,從後麵抱住他的脖頸,臉頰貼上他的柔軟的黑發,笑的愜意美好。
他早就聽到開門聲,卻未回頭,看著手中的文件,再感覺到她僅在咫尺的氣息和腳步,心頭漸漸軟下來。
雙手握住她的手,因為睡覺而捂得熱乎乎的,輕吻了一下她的手心,“睡美人兒終於醒了?”
韋默默也親吻他的頭頂,“王子也太不夠意思了,怎麽不去親吻睡美人兒呢?”
“王子的吻已經好幾次了,隻是睡美人兒睡的太死了。”
他拉著她的手,讓她繞過沙發,看著她赤腳,他不悅的直接將她拉過坐在自己的腿上。一手扶著她的腰,一手伸手包著她有些涼意的腳丫。
“怎麽不穿拖鞋?”
韋默默沒有回答,卻伸手穿過他的胸膛抱住,深深埋入他的懷中,呼吸著他的氣息。
“頭還疼嗎?”
他柔聲問道,手指按了按她的太陽穴。
“有點兒。”韋默默嚶嚶回道。
“再睡會兒?”他低沉的聲音輕聲問道。
韋默默應了聲,小臉兒蹭了蹭他的胸口,就在他懷抱中閉目繼續休息。
而他寵溺一笑,任她安穩的躺著,繼續抱著她,看著他的文件。
氣息安寧相諧,歲月靜好般的相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