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時間源點
衝出冰封的衛天煌帶起強勁的金色烈焰，土地的表層被烈焰瞬間融化，赤紅如烙鐵，流淌如熔岩。
可就在鏡子碎裂的一瞬間，仿佛周圍一切都變成了黑白色，顯得很虛幻，原子軸轉動的聲音變得格外清晰，如同鍾表裏擺動的擺輪“噠噠”的聲響，不絕於耳。
衛天煌帶起的烈焰成了慢動作，火焰的擴張甚至不如蝸牛的攀爬速度，連表情上每一個變化都變得緩慢異常。
“莫沁，其實我有一個句話總想問你，但是我一直沒問，我在正確時光軌道裏，是不是死了？”
羽鏡的語速依舊正常，好像緩慢的時間僅僅作用在了衛天煌身上，一旁的莫沁無言以為，隻能點了點頭。
“難怪你從來不說我，我們在正確的軌跡中是怎麽死的？”
“我不清楚......他沒說過，但是龍北溟為了給你複仇，幾乎打殘了整個盛京的軍方，東浩宗也是死在那場戰鬥中，盧元凱也是，餘下的都活下來了，還有一個狙擊手叫......”
莫沁一時之間也想不起那名狙擊手叫什麽名字，可羽鏡卻淡然的笑了笑接替莫沁的回答。
“他叫田明建，是我們從一所重型監獄的地下救出來的，當時他被關在裏麵......他在正確時空軌跡中還能活著......真好...真好...”
“噠噠”的鍾表聲越來越快，周圍的一切都變得虛幻起來，不同於上一次漫天的沙暴，而這一次就像是墨汁溶解在水中，所有的一切緩慢的消散，無數的原子在原子軸上不斷的重組。
衛天煌的盛怒一擊，僅僅隻是感覺到眼前一陣的昏花，金色的火焰消散，衝擊的姿態變換，周圍如同無數拚圖塊在重組，一片片，一粒粒的迅速重組。
這裏是......妖都地下！妖魔科研部的地下實驗室！
“這不可能！！”
甚至再看見那雙熟悉並且遭人厭惡的臉龐之時，衛天煌說不清是委屈還是憤怒，他付出了這麽多代價，看似十幾年的時光，卻仿佛如夢幻泡影，一縷清夢。
夢醒了，就要麵臨現實的殘酷。
龍北溟知道之前發生過什麽，甚至莫沁和羽鏡努力的拯救自己回到正確時光軌跡，那一幕幕就像放電影一般在龍北溟腦海中快速的閃過，最後定格在羽鏡消散於虛無，還有那衛天煌憤怒的表情上。
一簾幽夢，終有夢醒時分，兩行清淚，祭奠那些曾經並肩作戰，並且戰死的朋友。
如果不是有他們，今日就沒有龍北溟。
龍北溟不由得想起曾經毀滅天駒說起的一段話。
“有幸活下來的強者，不是完全靠著運氣，是靠著鳳毛麟角一般的至交好友，他們用鮮血和生命鋪出來的一條生路，將他們生生送上巔峰，高處不勝寒，那是因為可以交心的戰友與夥伴，都在這一路上成為了枯骨，幫他們壘起高台......”
“啊！！！”
這一聲嚎叫不是龍北溟，相反，衛天煌的這聲嚎叫將龍北溟從回想與傷懷之中喚醒過來。
衛天煌不甘心，他做了這麽多，甚至等了那麽久，回到秩序時代替換掉那個時期的自己，並且重走黑暗曆，一步一步的走來，卻被轉瞬間回到了正確軌跡上
“我不甘心！我絕對不甘心！你憑什麽活著！”
衛天煌的怒吼在一瞬間帶起一道金色的火焰氣浪，洶湧的氣浪之間，戰矛破開火焰從衛天煌的後方直刺而來。
又是一層層的烈焰氣浪，不斷的消弱著戰矛的刺破之力，直到將莫沁衝刺的慣性完全止住，在掀飛出去。
隻有龍北溟屹立在衛天煌身前幾步的距離，用著一雙銳利的眼眸死死的注視著他。
“他們已經去了，應該安息了，因為你，他們不得不在活一次！你打擾了逝者的安息！此罪一。”
龍北溟向前邁進一步。
衛天煌後退一步，隻是看見龍北溟將持劍的右手搭在了劍柄之上，毫無感覺之下整個右臂被斬斷，卻不見戰劍出鞘。
“回到過去，擾亂我曾經正常的軌跡和生活，想將我扼殺在萌芽之中，此罪二！”
又是一步邁出，衛天煌的左臂又被莫名的斬斷。
四濺的鮮血讓衛天煌喪失了對抗龍北溟的膽氣。
兩次詭異的斷臂，並且傷口上愈合被阻止，衛天煌這一次是徹底的驚慌的，在他的印象中哪怕是當初與其對決的龍北溟也沒有這種力量。
逃！
衛天煌轉身便逃，根本不敢回頭去看龍北溟是不是追擊過來。
近在眼前的出口好像就是生命的曙光，活下去的希望，現在的衛天煌再也沒有了妖都天策門掌門的威風，如今他想做的，就是一個字，逃，滿腦子都是逃。
“嘯月！”
莫沁揮舞著手中的戰矛直接刺向他的左腿，衛天煌依舊不予理會，被洞穿的左腿，根本沒有絲毫懈怠住他逃命的速度。
巨大的整流罩之上燃燒起來的火焰直接將衛天煌再一次撞擊回去，毀滅天駒憤怒的嘶鳴聲震得周圍的岩壁陣陣回響。
“不！！”
“我不甘心！！！”
“龍北溟！我不甘心！為什麽！我付出了這麽多！”
無規則的劍刃漩渦在衛天煌身邊不斷的出現，縱橫交錯之間整片空間都被劍光覆蓋。
“因為沒有外人願意為你付出生命，這就是差距。”
看著劍光消散的莫沁背會戰矛，用著複雜的眼神看著龍北溟，四目相對，卻誰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戰矛已經被丟棄，卻又回到了莫沁的手中，就像影子所說的話，或許這就是時光軸早已安排好的流程，就像早已設定好的程序，到了那個時間，程序就會自動運行。
曾經的一幕幕如今莫沁回想起來就像虛無中有一雙打手在操控著她的人生，這把戰矛是李博送給她的，李博說過，這把戰矛可以救你的命，在黑暗曆之初，莫沁想不明白為什麽李博這麽擁有戰鬥天分，他自幼學習各種搏擊，好像就是為了這一天的到來。
甚至曾經留下一縷魂魄，在戰矛的滋養下，竟然可以跟集的影子交手數個回合，就足以證明他的強大，隻是很可惜，沒有成長起來的天才不算天才。
“龍北溟，原來，我們人生早就被布畫好了是不是？這一切都是注定的，我注定回到過去拯救你，也注定棄矛給他，卻又轉手回到我的手中......”
莫沁流淚了，哭的像一個孩子，根本沒有贏得勝利的喜悅，反而讓他更加的回憶起以前的事情。
轉身飛退出實驗室的洞穴。
龍北溟沒有去追，那一幕幕的經曆全都看在眼裏，根本無法抹殺，可是龍北溟更知道，這個時候應該讓莫沁去靜靜，她放不下李博，同樣龍北溟真的不想扛起在照顧一個人的責任，為一個人的安慰擔驚受怕，又擔心背叛，自己一個人孤獨慣了。
關庸和皮（和諧）條燦姍姍來遲，跟沒有沒有趕上之前與衛天煌最終的廝殺，但是卻遠遠的看著。
與其說是為了幫忙不如說是故意放慢速度，在龍北溟窺探時空正規的一瞬間，其中根本沒有發現關庸的影子，他是跟在莫沁的旁邊，但是有這個人跟沒有這個人都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