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係統發出了警告聲。

“諸位,問題君它又出現了。”

隨著天氣越來越冷,需要調撥的資源也大幅增加。很不幸的一個消息是:隨著溫度跌破單位數,電熱毯和正常棉被開始出現入不敷支的狀況;如果按照係統計算,需要在三天之內從其他城市調資源過來,然而現在的情況是,其他組織也麵臨著相同的問題。要麽我們自己現在開始找綿羊,要麽我們勸諭人自己熬過這個冬季。

——看,要是我開始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我還是做得到的!(喂)

簡單地講,就是:我們被子不夠了啊啊啊!

銀河猶豫著開口:“幻術?”

“銀河,”弦意歎口氣,“你打算晚上不睡覺?”

然藥不說話,事實是我們已經找了破損但是用還原修複一下還能用的棉被,結果還是不夠。根據天氣預報(由預言係的異能者負責),我們即將度過未來最寒冷的一個星期。

程序:“不要看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已經翻遍記錄了,機器都快被我磨出棱角來了!”

“哥哥,沒人說你,其他姐姐也翻了,風鈴姐姐都和外麵的人確認好多次了。”程式順毛。

若憶想了想:“其實還有最後一個辦法。”

“嗯嗯嗯,”語音很興奮:“諸位我們要一起抱團取暖嗎?雖然不能多資源但是好歹能熬過去了啊!然後以身作則還可以勸其他人也這麽做!”

“我記得……我們現在睡的是單人床?”我歎口氣。

店長抬眼望了一下語音,然後道:“可以拚。”

所以,這就是這次的情況了。

我們繞進房間,開始商量怎麽把床拚在一塊。本來可以全部一起的來著,但是被子也並沒有那麽長,最後結果是除了程式以外,兩人一組,大家似乎默認了店長和副店長是一組的這個事實。

我:我總覺得我以後的日子會過得越來越慘,會被秀恩愛秀到死的QAQ

從門邊數過去,床的順序排列如下:景涼、我、程式、然藥、若憶、弦樂、弦意、語音、銀河。

是的,語音二話不說地抱著被子跑過去銀河那邊了!說著“我們一起睡吧”然後習慣性地在銀河“嗯”了一聲之後,就開始拉著她商量床單和枕頭的擺法;弦樂和弦意力氣不大夠,於是兩個人一起推床;然藥一直沒說話,一個字都沒說,就會聽若憶的話然後點頭,看起來死機死得差不多了,但是我相信你問她她一定會說是天氣太冷所以不想講話的;

程式拉拉我的衣角:“姐姐,那我可以去樓上陪哥哥嗎?”

我猶豫了片刻。然後景涼道:“可以。”

——她大概是相信程序的人品吧。

——而我相信你。

“景涼,那我們?”

“嗯……”

店長拉著我在**坐下,然後看了一下我和她自己的腿。然後她道:“我們可以一起推。”

雖然身高有點差,但實際上我們倆的腿長是差不多的,主要就是上半身的些微比例差異,也就是說當坐著的時候,總是有很多人以為我們一樣高(ai)。

在地板上坐下,背靠著程式的床,然後腳蹬著我的床,將它推過去。

感覺像是在堆雪球……不我在想什麽!

洗完澡,換了衣服,等其他人上床,然後,我等在門邊關燈。關燈之後,整個房間一片漆黑,我聽到語音翻身並嚶嚀了一聲,接著再也沒有聲了。我慢慢地摸著牆,像一個瞎子一樣,摸向床那邊。我先摸到床尾冰冷的被子,然後突然似乎碰到了景涼的腳。

我倒抽一口氣,空氣中沒有聲音,但我馬上縮開手,好像自己做了什麽不應該做的事情一樣。

真的要上床了哦。

真的要進去了哦。

真的要和那個人呆在同一個空間裏了哦。

不,我們之前也一直呆在一起啊,明明在辦公室裏椅子靠一起的時候我就該這麽想了。

可是……

那是景涼欸。

和你一起殺入重圍,對你說“不,很有道理”,會在包紮傷口的時候調皮地加大一下力度,分析能力很強,氣度控製得住整個場麵的景涼啊。

好歹也是副店長了,別想這麽多好不好?

我沒辦法不想多呀。

我深吸一口氣,掀開被子,鑽進被窩。

嗯,碰不到。

相對而言,這張床還是挺大的,被子也夠寬,景涼也瘦,會這樣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我習慣側躺,用腳試圖把被子底部撈起來,包住腳。被子很暖和,甚至有點熱。我伸手出去外麵,那裏的床鋪是冷的,簡直不像同一個次元空間。

我又把手縮回來。

繼續撈。撈不到。於是我放棄了,閉上眼睛,想要睡覺。但是我睡不著!真的睡不著!明明我今天也沒有午睡?

——歸根究底,是因為景涼。

我問你一個問題。就一個,別多想。

——景涼,你在想什麽?

我想伸手去摸景涼的背脊,去聽她的心跳。

——景涼,你為什麽……會是現在這個樣子?告訴我好不好?

仿佛我心底有一小塊角落,覺得景涼不該是現在這樣,沒有表情,話少,雖然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應該是哪個樣子的。

你就距離我這麽近。

我怎麽可能不擔心。

有那麽片刻,我覺得自己似乎了解了何謂“心的距離”。我可以了解你嗎?你給我這樣的權利嗎?

——想要觸碰。

——想要更多的交流。

——想知道你真正的想法。

越是靠近,越是不足。

棉被裏很溫暖。暖得我甚至有些失控,有一把聲音在我心底不停叫囂著,仔細聽像是惡魔的**。但是我不想仔細聽。

房間裏很黑,但我依然想要尋找她的眼睛。

我抬起頭,然後就在那一刻,目光撞上她。

我記得自己感歎過很多次:好漂亮的眼睛。就像吸走了全世界的光芒,卻又如同黑曜石一般,連精致的雙眼皮和眼形都成了襯托。我不是一個會以貌取人的人,卻心甘情願地相信她。

——我是被美杜莎**了的人類嗎?

我們四目相對,我動彈不得,心跳未曾加速至此。

好快啊。

呐,你還在等什麽呢?

還有什麽需要等的?

沒有表情的景涼。臉上有血跡的景涼。給我下達命令的景涼。所有回憶洶湧而至,我才突然意識到,我們竟然已經陪伴彼此走了這麽遠。

我想繼續看著你,我想繼續跟在你身後,直到一切結束,直到你不再需要我為止。最直白的心情,但同時也最真實。

無法掩飾。

言語和行動已經掩蓋不了了。

突然之間,像是哪裏搞錯了,她的腳伸了過來。我本能地縮了一下,但是沒有躲開。那像是一種驚嚇混雜著感動:原來你也在這裏啊。

腳麵。腳尖。露出來的一點點指甲。

在那一刻,我輕輕地笑了。

原來隻要這麽簡單就好了嗎?

因為常年血糖低的緣故,我的腳很冰,但是景涼的腳很暖。

於是我也回應著,小心翼翼地,將腳伸過去,一直到完全相貼為止——有點疼,但遠遠比不上溫暖的感覺。我一點點靠過去,就像一個不知道滿足的貪婪的人,想要更多的溫暖。

我還不知道你的過去,但是至少在身體上,我可以告訴你,我們是在一起的。

是不是……隻要這樣,我就可以靠近你的心,靠得近一點、再近一點?

景涼的腳很柔軟,就像是滲透了足夠水分的海綿,不管怎麽靠近都不會受傷,不管怎麽觸碰都隻會想要更加深入。黑暗之中,整個世界都像是不存在一樣,隻剩下在這張**的我們,我就像一個瞎子,隻看得見她,隻碰得到她。

我安心地閉上眼睛。夠了,已經夠了。不是自己瑟縮在冰冷的床腳,因為哭得累了睡著,今晚一定不會再做噩夢,我不會從尖叫中醒來。

——即使如此,我心甘情願落入陷阱。

接下來可能會掉落雙更或者三更,因為要盡快把文結了,丟進已完結一欄,然後把那一欄改成黑曆史……仔細看看,我覺得自己至今沒有被掛到雷文吐槽中心,絕對是運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