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等你醒來後,再牽你手,一起回到,你的南方
回到家中之後,吳金鈴忽然有一種全身心的疲憊,仿佛用盡了身體內的最後一滴力氣。
“姐姐,我們要怎麽辦?”吳金鈴雙眼攏合如翼,在心中問道。紫衣女子已經意外地融入了吳金鈴的身體之內,兩個人可以無障礙地意識交流。
可是,不等紫衣女子回答,吳金鈴已經倒了下去。隱隱約約之間,她似乎聽到了流年的一聲驚叫。
當吳金鈴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處在一片五彩的空間之中,可是在五彩的空間之中,仿佛放電影一樣地投射出一幅幅的畫麵與聲音。
這些畫麵都是吳金鈴熟悉的沅水城的景色,而這些人所說的也是本地湘語。
畫麵上的人有吳金鈴見過的,有吳金鈴沒有見過的。而其中,就有沅水城的城主曹殤。
與上次所見的不同,曹殤的腦門上不知為何雕印了一個血淋淋的少年屍身,讓人不寒而栗。
很快,吳金鈴聽到流年的聲音,可是卻看不到流年的身影。吳金鈴可以看到其他的一切,卻唯獨看不到流年。
許久之後,吳金鈴終於醒悟過來,她正處在流年的體內,她所看到的一切,都是通過流年的雙眼映射出來的。
吳金鈴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她渾身沒有任何力氣,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和姐姐交流。
這個時候,吳金鈴又接受到了一股來自五彩晶石的信息,告訴她,她現在所處的這個五彩空間,就是五彩晶石的內部,她需要在這裏修煉,吸收掉五彩空間中的能量,才能破壁而出,重新脫離流年的身體,並且掌握強大的力量。
漸漸地,吳金鈴猜測出了她昏迷後發生的事情,流年以為她死了,就吸收了她的身體。沒想到吳金鈴居然在機緣巧合下,進入了五彩晶石的內部空間。
而流年,也被曹殤抓了起來。根據兩人的對話。吳金鈴知道,曹殤的兒子已經死掉了,但卻被曹殤用邪惡的法子煉化,凝聚到了自己的腦門上。
而曹殤抓住流年,一時不殺流年,卻封印住了她的能力,要用她來祭奠那個什麽幽靈神。
吳金鈴心中擔憂,卻無計可施。
眼看著這一天是月圓之日,天上一輪朦朧的月亮斜掛,可不正是圓的麽?隻是月亮的四周遍布濃重的灰雲,所以顯的很是黯淡。
吳金鈴看著曹殤吩咐其他人將流年壓上了一抬大紅花轎。
花轎上沒有其他顏色,隻是紅,紅的讓人心悸,紅的仿佛要滴出血來。抬轎的是八個少女,她們渾身上下一體大紅之色,畫的眼影,描的眼眉,臉上塗抹的胭脂,都是一抹深紅!
甚至她們的絲發,也被染成了血液一般的顏色。這些少女的神色,有的木然、有的淒涼、有的神秘、有的興奮……
這些人都安安靜靜地等著,等著曹殤的吩咐……
不知道過了多久,刺耳、嘈雜、混亂、令人心悸的鑼聲瞬間響起,沅水城中忽然光明大放,亮如白晝,鍾鼓喧天,百樂齊鳴!
吳金鈴所看到的畫麵定格在紅轎子的內部,想來是流年被困於轎中,所以隻能看到內部的光景。
過了不知多久,畫麵忽然一閃,忽然閃現出一個人影來。
吳金鈴忍不住心中一顫,雙眼緊盯著畫麵上的那一雙眼。而那一雙眼,也正在畫麵之中凝視著吳金鈴。
這一瞬間,吳金鈴的精神大震,瞬間突破了五彩晶石,進入了流年的思緒之中。
吳金鈴端坐在五彩石之中,仿佛冥冥之中注定一般,從陌生時空穿越不知多少光年的間隔,凝視著蘇鬱的凝視。
時間,也仿佛在這一瞬間定格!
看到蘇鬱,吳金鈴忽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不知道蘇鬱怎麽會來到了沅水城。而且,看情形,蘇鬱似乎還是異能者。
接著,吳金鈴又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女子,梁雪!
吳金鈴想不到梁雪居然和蘇鬱在一起,她也想不到,蘇鬱竟然為了流年和曹殤戰了起來。而梁雪,居然會在狙擊槍下喪生。
一時間,太多的疑問,太多的驚訝於悲傷一起湧上了吳金鈴的心頭。
吳金鈴利用自己的精神力影響了流年,讓她心中再也磨滅不去蘇鬱的影子。
在流年吸收了梁雪的基因之後,吳金鈴強行將五彩石的部分能量注入了梁雪的身體,將其封印在了一個密閉的獨立空間,等到梁雪吸收了吳金鈴給予的能量,就可以重生降世。
看到蘇鬱為梁雪悲傷,吳金鈴心頭也有無盡的悲傷。後來,蘇鬱殺死了曹殤,然後一舉吞噬了君山。
吳金鈴在五彩晶石內,將這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這時,五彩晶石又傳遞過來一絲信息,告訴吳金鈴,蘇鬱是食金者,可以吞噬山體而進化,不過這樣強行吞噬,也會造成極大的副作用,所以吳金鈴必須要跟在蘇鬱身邊,時刻照顧著他。
在吳金鈴的潛移默化下,流年跟著蘇鬱去殺了楊十年,卻被洞庭湖水怪冰凍在黑山之下。
流年與蘇鬱被冰凍,吳金鈴卻依然清醒著,她看到了遠處的梁雪和表姐吳小燕,她們認為蘇鬱不在了,所以黯然離去。
黑山不知是什麽所化,炎炎夏日也不會融化。吳金鈴隻好不斷地吸食著黑山中的冷氣,使黑山逐步消失。
許多年過去了,黑山已經消失了很多,蘇鬱率先破防而出,吳金鈴又是歡喜又是惶恐,因為,蘇鬱已經什麽都不記得了。
吳金鈴擔心蘇鬱會獨自離開,進入荒野。記憶未曾恢複,蘇鬱還有太多的危險。
好在,蘇鬱並沒有離開。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地過去了,蘇鬱在那裏不斷地屠殺異獸與喪屍,不斷地磨練自己的戰鬥力。
吳金鈴也在繼續吸取黑山的冷氣。有那麽一天,吳金鈴看到了梁雪和吳小燕,她們從黑山經過,想要找尋蘇鬱,卻不知道蘇鬱就在附近遊**。
這時,一株櫻花在黑山旁生發,綻放出小小的花枝。
許多年來,幾乎每天,吳金鈴都在冰層之中注視著蘇鬱,看著他與烈火蟻搏殺,看著他在生死的邊緣遊走。當蘇鬱受傷的時候,吳金鈴的心就會莫名的揪緊……
蘇鬱經常會來到黑山駐足觀望,似乎在等著什麽。
吳金鈴在等,等黑山的消失,她會籍著流年的手,去牽起蘇鬱的手,跟著他一起遠走;也籍著流年的口,說出那些曾經真實存在過,如今卻已遠去的光陰!
吳金鈴一直苦苦地吸取著黑山的冷氣,一直在苦苦地等著黑山的消失。
她不能動,不能說話,這麽多年來唯一的喜悅就是蘇鬱來到黑山邊駐足的時刻,她多麽想麵對麵地看著他的眼睛,和他一起微笑嗬。
黑山的旁邊的那一株櫻花,每年三月,花開爛漫,曆經七日燦爛而凋謝。櫻花開時,便是櫻花落時,邊開邊落,如是往返,忽忽間十年已過!
日子平淡如水,時光如白駒過隙,眨眼又是一年春。黑山下的櫻花樹又開,而黑山卻已不見了蹤影。
花開花落幾春風,流年往事人如舊。
終於來到了那一天,流年也脫困而出,
櫻花樹下,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抬頭仰望,空中散落的花瓣如雪,花心似金!
枝頭,空中,終須落,皆櫻花——
吳金鈴望著畫麵中的蘇鬱的近在咫尺的臉龐,淺淺一笑,笑意隨櫻花蔓延成雪,渲染那最初的微笑,一笑傾世成畫卷,將時光定格在了一瞬間的歡樂。
茫茫的人生中,誰是你的生命支柱?你是否和她一樣,隻想要一份希望,快樂而簡單地活著……
吳金鈴不知道,蘇鬱是否看到了隱藏在流年目光深處的自己,吳金鈴甚至不知道,蘇鬱是否還記得自己……
紫衣女子在吳金鈴的意識深處,看著這一切,忽然輕輕歎氣,道:“他不會忘記你的,他誰也不會忘記的。就像你也從來沒有忘記他一樣,那些曾經和他一起歡喜憂傷過的人,誰也沒有忘記他!
可是,他身邊有那麽多的女子……”
吳金鈴明白紫衣女子沒有說出的話裏的意思,有那麽多的人喜歡他,可是,他卻隻有一個……
蘇鬱和流年進入了荒野深處,開始了荒野生涯。有些時候,蘇鬱也會遇到危險,吳金鈴總是想要站在蘇鬱麵前,為他承受那些危險。
當吳金鈴這樣想的時候,她的腦電波就會變的前所未有的強大,影響著流年做出了一係列的動作……
後來,看著蘇鬱為保護流年而受了傷。紫衣女子歎了口氣,對吳金鈴道:“你要保護他,安安靜靜地不要動,你的能力還不夠,出去隻有添亂。”
吳金鈴聞言默然,後果然心思如水,隻是用意煉化五彩晶石……
就這樣,吳金鈴安靜地看著蘇鬱在荒野之中行走,每當蘇鬱深陷危機,她總會默默祈禱:“願以我身投地獄,永沉無盡輪回,供億萬怨鬼噬咬,求他一世平安!”I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