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歌的喉嚨發出了一聲模糊的慘叫,在地上不斷地**著。

、“我不記得教過你這個動作啊?”燕跡看著在地上抽搐的燕歌,再次踏前:“我其實是真想看看的,我的兒子十五年以來,到底學了點什麽東西來對付我。”

“算了,你今天把刀的時候就已經有這個覺悟了吧?”燕跡看著腳底下像是一隻蠕蟲一樣扭動的燕歌說道。

燕跡緩緩地舉起刀,然後猛然向後揮出了一記淩厲的劈斬。

從刀刃中飛出的銀色鋒芒斬開了空氣的阻攔,發出了刺耳的尖嘯聲,然後消失在了黑色的漩渦中。

漩渦之後的清秀少年看著燕跡手中的刀,思考了一下之後問道:“你,是天劫的人麽?”

燕跡緩緩地轉過身,看著黑色漩渦邊上那個抱著傀儡的少年,高高舉起手中的刀,然後猛然劈下。

“切……”傀儡師的牙縫裏擠出了不屑的聲音,然後黑色的漩渦中飛舞出了數以千萬計的黑色飛影。

就像是漂浮的幽靈一樣從漩渦中急速飛出的黑影在傀儡師的麵前匯聚成一條黑色的河流,想著燕跡猛然重來。

無數的黑影發出了扭曲的嚎叫,然後被銀色的鋒芒攪碎,黑色的河流不斷地抵消著那一寸前進的鋒芒,一寸寸的吞噬了那種撕碎一切的光彩之後,如同江河奔流一樣的黑色河水朝著燕跡瘋狂的暴動了起來。

在空中凝聚的黑色人影突然炸裂了開來,黑色的河流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空中無數像是嗅到血腥味的食腐鳥一樣飛翔的黑影。

充斥了整個天空的黑色飛影們徘徊了兩三圈之後像是炮彈一樣俯衝了下來,張開了虛無的大嘴,拚命地想要吞噬掉燕跡的血肉。

飛舞的黑影將燕跡的周身包圍成一個黑色的巨繭,但是卻無法再向前進入一寸,每前進一分一毫,它們都會被那種充斥了整個空間的意誌所粉碎。

突然看上去就像是一群爭先恐後跳入黑色洞穴的烏鴉一樣。

“我問了,他沒說。”傀儡師抬起了手,對著掌中的步話機說道:“殺掉吧?”

“恩,隨你吧。”步話機那頭緩緩前行的片山點頭說道:“如果沒錯的話,他就是天劫的清洗大隊的主持者燕跡,如果可以殺掉的話,粉身碎骨還是做成傀儡都隨你。”

穿著西服的片山就像是在跳著恰恰一樣的邁動著步子,隨著腦中的旋律不斷地做出舞姿。

他的身後,是無盡的黑色潮水。

手握武器的士兵們穿著黑色的長衣,長衣的背後的圖案是一家銀光閃閃的天平。

組成陣列前進的天平守護者們在都用黑巾遮住了自己的麵孔,沉默的跟在片山的背後,眼神警惕。

就像是沒有窮盡一樣的士兵們從片山的背後緩緩地排列著陣列,長長的陣列知道迷宮拐角的盡頭都沒有消失。

就像是狂歡節之上,載歌載舞的領導者在最前方歡快的前行,背後無數狂歡的人群緊隨其後。

一起走向死亡或者毀滅。

“哼,哼哼,哼……”片山用奇怪的強調哼唱著歡樂頌,走在最前方。

他不明白蕭楚澤為何消失,但是這絕對不是一個好兆頭。

他知道,蕭楚澤一旦消失,整個黃道的指揮權都已經被他所背負,他需要做的就是貫徹蕭楚澤的意誌,將整件事情都做好。

蕭楚澤想要告訴他一些什麽,他知道,但是蕭楚澤沒有說,他隻有猜。

他想要做什麽……

但是已經確定了一點,蕭楚澤的消失和沉默跟天劫有著相當大的關係。

似乎蕭楚澤和納辛德勒兩個人互相牽製著什麽……

如果是說至高武裝的話,這種衝突太早了,早的太蹊蹺。

那麽,是還有什麽事情是自己不知道呢?

一個模糊的框架已經在腦中隱約的出現了。

片山井二,是一個相當優秀的陰謀家,各種毒計還有陷阱他連想都不需要想,信手拈來,甚至已經惡毒到了斷子絕孫了地步。

同樣,他也沒有想過自己會有子嗣。

子嗣?開什麽玩笑,在這個絕望的世界裏,讓自己的子嗣去繼續絕望煎熬麽?或者繼續在這個美妙瘋狂的世界上在摸上兩筆最漆黑的黑暗?

不,有我,就足夠了……

他不同於表麵上萬事不管,但是私底下邏輯感強到前無古人,辨一葉而知秋風的子歸不棄。

他所擅長的,隻是猜測而已。

猜測,直覺,感性,還有一顆從黑色的毒水中浸泡到腐爛的心靈。

所以他能夠將人心底的各種負麵情緒不斷放大,放大到極限之後,他就會欣然的找一把椅子,一袋爆米花,然後如同看電影一樣觀賞者崩潰者的瘋狂表演。

他隱約猜到了什麽,但是卻抓不住,不過這已經夠了。

“所有的歸屬於黃道的人聽好了。”片山溫柔的對著步話機說道:“指揮者蕭楚澤消失,我動用緊急指揮權,現在,我命令……”

溫柔的話語通過了昂貴到令人崩潰的步話機傳到了所有黃道之人的耳朵裏。

“不論你們身處何處,現在開始放棄手頭一切戰鬥和活動,向迷宮的中心進發,每隔十分鍾我就會將星河係統推演出的迷宮輪廓發送到各位的終端之上。”

片山看著背後不斷匯聚而來的黑色武士們說道:“還有一項非常重要的命令。”

“沿途清除掉所有與天劫有關的人,哪怕是形似也要殺掉,全部殺掉也可以,見到一個殺一個也可以,必要的時候可以動用三型對能力者炸彈。”

“最後……”片山按照島國對於武士的祝福說道:“祝諸君武運昌隆。”

他按掉了手中的步話機,小心的將那個巴掌大小的東西放進上衣的口袋中,緩緩地扭過頭,看著身後沒有盡頭的黑色陣列微笑著說道:“現在,開始行動吧。”

他退到了牆邊上,看著黑色陣列緩緩地從自己的身前行進,然後分散,消失在了迷宮的岔路之中。

“燃燒吧,東京,我喜歡你如同地獄一樣的顏色。”

他自言自語著,看著高聳的牆壁夾縫之間的陰沉天空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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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在陰沉的天空之下,清秀的少年收線之後隨手將昂貴的步話機丟掉,煩躁的說道:“無聊……”

“無聊的時候,做遊戲吧。”傀儡師看著將最後一隻黑色飛影攪碎的燕跡說道。

無形的意誌在他周身的空氣中急速的運動者,就像是一台無形的絞肉機,將一切敢於接近她的東西統統的撕成粉碎。

“反正隻是殺掉就可以了,天劫的人,應該玩起來很有意思……”

傀儡師自言自語著,然後背後的漩渦成百上千的擴大,擴大,在擴大,到最後已經堵住了寬廣的道路,幾乎蔓延上了整個天空。

黑色的漩渦中漸漸的傳來了腳步聲,就像數不清的怪物在奔跑著,聞到血腥味的怪物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找一個食物來填補自己無盡的貪婪。

下一秒,無數嘈雜的聲音出現在了空氣之中,黑色的漩渦如同一個巨大的怪獸一樣,噴吐著毀滅一切的氣息。

數不清的怪物從黑色的漩渦中走出,充斥了所有的空白。

皮膚慘白的喪屍,變異體。

披著黑色盔甲,手持精良武器的武士傀儡。

擁有幾乎和牆壁登高,正常的人形隻不過是它小腿膝蓋的巨大金屬傀儡。

用數不清的腐爛器官還有變異神經拚湊起來的肉X彈傀儡。

全很完好,形態各異的能力者傀儡

……

幾乎要消失在人群中的傀儡師看著持刀而立的燕跡,清秀的臉頰上露出了純真的笑容:“這個遊戲的結果會是怎麽樣呢?”

“無聊的小玩意。”燕跡撇了一眼在自己身後抽搐的人形物體,舉起了手中的刀。

“垃圾再多,也是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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