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鋒!衝鋒!衝鋒!
血肉的大地之上隨著怪物的尖利的拐角,鑽出了無窮無盡的怪物,揮舞著觸手的巨大的粘液怪,蜘蛛模樣的怪異人形,長滿了觸手的怪異眼睛。
在怪物的狂亂的影響之下,組成了顏色斑斕的潮流,朝著衝擊而來的武士們衝擊而出。
在血肉大地之上蹣跚前行的怪物們揮舞著手中尖利的骨質手爪或者將長滿碎牙的腥臭大嘴張開,在地上磨蹭或跳躍前行,飛翔在天空之中的觸手怪從如同炮彈一樣撲擊而下,吞噬血肉的怪物沾滿了血液還有腐肉向前衝擊著。
一點一點,兩道截然不同的潮流在顏色斑駁的大地之上飛速奔行著,直到兩方終於衝撞在了一起。
瞬間巨大的衝力還有來自後方的壓力將最前方的人類或者怪物撞上了天空,然後抓牙與武器交相輝映著,鋼鐵和腐肉的顏色不斷閃耀,在空中的武士調整者自己的姿勢,然後終於掉進了怪物的群體之中,瘋狂的野蠻人扯掉了自己最後的獸皮,掄起大斧旋轉著在血肉的叢林裏開辟出了一個巨大的空白,然後被大地之下突然伸出的尖刺刺穿,用盡最後的力量將手中的大斧擲出,飛轉的大斧發出了尖利的聲音在怪物的海洋之中開辟出了一條血肉的道路。
成群結隊的條頓武士集結成了方針,如同磨盤一般的不斷將怪物的血肉磨損,向前緩緩的前進著,鋼鐵的鎧甲發出了摩擦的聲音,被血肉的潤滑之後顯現出了血液幹涸之後留下的痕跡。
圓盾之後的武士們牢牢的抵禦著怪物的衝擊,緊接著,圓盾之後的長矛從縫隙之中猛然穿刺而出,將如同蜘蛛一樣奔走在了前方的怪物刺穿。
就在武士和怪物接觸的那一條戰線之上,涇渭分明的兩方如同兩種不同的顏色,而在他們之中的那一條界限像是蠕動的大口一般,每一次的蠕動都在吞吸著死亡的生命,踩著戰友或者同類的屍體向前進攻,瘋狂的怪物還有軍團隻剩下了唯一的目的,將對方徹底的殺死,不留任何的碎片,用手中的武器將對方剁成碎肉或者吞進腹中。
雄壯的吼叫還有怪異的尖叫混雜在了一起,如同大雨一樣的箭矢終於從天空之上穿刺下來,沉重的箭矢刺穿了空氣,細微的聲音混合在了一起,如同蜂巢之中傳來的細密鳴叫一樣,刺穿了阻攔在前方的怪物之後釘入了血肉大地之中。
早已經收起了箭矢的遊俠拔出了自己的匕首或者腰刀,在戰士集結露出的縫隙裏顯示出他們卓越的武技。
總是死亡也不會有任何一個人後退,能夠選入英靈殿的也從來沒有怯懦者,在生命的最後一瞬間也要將自己麵前的怪物一起拖進地獄。
誓死守衛著他們背後的王座,隻要在王座還聳立在大地之上,那麽英靈們就永遠不會退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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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了,這麽多年,你都一直還沒有長進。”謝元揮灑著手中的水果刀,不斷將謝放射出的心靈攻擊在架構了界限之後劈成粉碎。
謝放如同醫生一樣套著的白大褂上已經沾滿了血液,在黑暗的樓層之中,努力的躲閃著謝元的攻擊。
短小的水果刀在謝元的手裏胡亂的劈斬著,沒有任何的章法還有力量,但是所有阻攔在刀鋒前麵的心靈屏障都被界限構架的力量拆除了,速度平凡無奇的水果刀暢通無阻的朝著謝放不斷的刺去。
死上班族打扮的年輕人謝元手持著水果刀,用著拙劣的武技在謝放的身上割除了一條一條的傷口。
原本整潔的白大褂上麵已經布滿了切口還有血液的痕跡,謝放引以為傲的能力攻擊在謝元不斷構架的界限之上隻能消磨殆盡。
界限構架,能夠操控萬物界限的力量。
縱使僅僅是一把水果刀在滲入界限力量之後也會變成了神兵利器,擁有著拆除和構建界限的能力。
不論是實體還是精神之上的防禦都是界限的一種,隻要是界限,那麽謝元就能在本質之上拆除,瞬間能夠拆掉所有阻攔在前方的界限或者在敵人攻擊的時候樹立起自己與對方不可逾越的遙遠界限。
界限隻是一個模糊的概念,比如房間之中分割著空間的牆壁,比如道路之上止步前行的標識,比如各種法律法規,都是界限的一種,正因為這種能力,謝元才能夠說出要斬殺七海厄的話。
在打破界限和法規的力量之前,一切的條例規則都是無效的,甚至無法建立起來。
將背後偷襲的心靈傀儡和自己之間架構了數十條交錯的界限之後,謝元一腳揣在了謝放的身體之上。
拋掉能力來說,謝放的身體也僅僅隻有普通人的素質,就像是兩個普通人在鬥毆一樣,被一腳踹中隻有倒在了地上,後腦撞上了牆壁。
轉過身,倒持著水果刀的謝元猛然將被心靈能力控製的陌生人頭顱刺穿,一腳將屍體踹開老遠之後,他轉過身,抬起了自己鑲著鐵邊的皮鞋,重重的踩在了謝放的臉上。
隔著厚厚的牛皮還有謝放的頭顱,他能夠感覺到地板的堅硬,謝放發出了一聲慘叫之後,頭上破碎的傷口流出血來。
並沒有放棄毆打,謝元也沒有動用手中的水果刀,不斷的抬起腳踹在了謝放的身上。
每一腳都傾盡全力,不論如何,謝元除了界限構架的能力之外,肉體也並沒有任何的強化,如果沒有響應的技巧的話,很難單憑著踢打就殺死一個人。
但是這才是謝元想要的效果。
像是瘋了一樣,謝元不斷的抬起腳,重重的踹在了謝放的身上,或者踩著他的骨頭,直到皮肉之上發出了碎裂的聲音。
心靈力量並不同於別的能力,這麽近的距離之下,謝放和謝元之間在心靈之上已經沒有了任何界限,正因為這樣,謝放的反擊一直在進行著,不斷的把自己的痛苦投影在了對方的腦中,增強轉化,扭曲對方的視覺或者破壞他的平衡感。
如果對於常人來說,可能在瞬間被謝放抓住機會翻盤,但是謝元的心靈,根本就沒有被謝放所影響。
從小就被委任為河洛的機密藏書室管理人,謝元大部分時間都在那個小小的地下室之中度過,為了守衛機密,甚至三年都沒有踏出一步。
吃喝穿睡,一般人早就瘋掉了,但是謝元卻從沒有一絲的煩躁,他將心中忍耐不斷縮短的忍耐界限也拆除了。
拆除了所有的心靈界限之後,謝元的邏輯早已經跟常人大不相同了,沒有任何的顧忌,也沒有任何的猶豫,拆除了界限之後心靈不斷的膨脹,直到最後收縮成了一個堅硬的核,心靈並非是沒有界限,相反,謝元早已經在自己和外界之間築起了無法逾越的壁障,強化到了極限之後,原本就沉默寡言的謝元越發的古怪了,通常半個月都不會說一句話,打發著無聊的時間,在機密的圖書室裏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玩著積木堡壘。
推到,重建,推到,重建。
界限在日複一日的鍛造之中,已經成為了世界之上最堅硬的心靈之盾。
如果不是邋遢的意外死亡,或許他會在那個狹窄的地下室裏過一輩子也說不定。
也正是因為邋遢的死亡,他才會對謝放如此痛恨,和感激?
看著腳下血肉模糊的人形,謝元蹲下了身體,然後用刀鋒橫放在了謝放被血液覆蓋的喉嚨之上。
“別裝死,我知道你沒昏。”
“來的果然是你啊。”謝放嘿嘿的笑著:“沒有想到,我的麵子這麽大,你走了,無聲之地的機密檔案怎麽辦?”
“燒了。”謝元指著自己的腦子:“反正都已經記住了,大不了回去再抄出來。”
“還能堅持住麽?”他一臉關心的問謝放:“我還想再踩一會。”
“抱歉,我不知道這個時候說什麽才好。”
謝放蠕動著沾著血汙的嘴唇低聲說道。
謝元笑著,說道:“隻要微笑就好。”
然後手中的水果刀穿透了謝放的手掌釘進了地磚的縫隙之中。
“玩笑時間結束。”看著謝放抽搐的手掌,謝元鬆開了握著水果刀的手說道:“下麵,我問,你答,別裝死,沒用。”
看著謝放沉默的表情,他猛然將水果刀的刀柄拖動了一分,貫穿的傷口撕裂的更大了,謝放忍不住發出了低聲的痛苦呻吟。
“看你很舒爽的樣子,就忍不住又拉了一下,抱歉呐。”謝元將手掌扶在了水果刀的刀柄之上說道:“就用你最習慣的方式來吧。”
“提問一,什麽時候投靠死徒的?”
“三個月前。”謝放回答道。
謝元再次拉動了一下水果刀,傷口更大了:“說詳細點,沒興趣聽你做簡報。”
忍受著手掌之上的痛苦,謝元抽著冷氣說道:“三個月前,納辛德勒找到我,願意出一柄至高武裝,條件是我加入天劫。”
謝元手中的水果刀再次拉動了一分,謝放的手掌整個都快被撕裂了。
“抱歉呐,我忘了說了,我一不爽就會再拉一下。”謝元說道:“我們繼續吧,既然你說道納辛德勒。”
“提問二,邋遢,到底誰殺的?”
“嫉妒。”
這次沒有任何的猶豫,謝放說出了那個名字。
謝元從衣兜裏掏出了另一柄看起來很便宜的水果刀,刀鋒對準了謝放的另一隻手掌:“納辛德勒還是嫉妒?”
他已經察覺到了謝放想說的話,但是卻不明白對方為什麽要告訴他。
謝放究竟想幹什麽?如果猜測沒錯的話……
“死徒之祖,嫉妒。”謝放一字一頓的回答,然後發出了慘叫。
“抱歉,我又不爽了。”謝元鬆開了將水果刀貫穿了對方最後一隻手掌的手:“這個造型真不錯,我想你一定很喜歡。”
謝放強忍著痛苦說道:“事實上,我一點都不喜歡。”
“好吧,最後一個問題。”謝元說道:“提問三,為什麽,殺死十三?”
……
當謝元將第三把水果刀從謝放的身上拔出來的時候,謝放被刺穿的咽喉終於噴出了血液,被刺穿了喉管還有頸椎,割斷了手腕上的動脈。
謝放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
將三把水果刀在謝放的身上擦幹淨,沒有絲毫的停留,謝元朝著更高的樓層之上進發了,那兩個不聽自己命令的家夥一定跟七海厄接觸了。
樓頂之上不斷傳來了爆炸的聲音,謝元惡意的猜測著兩個同僚被七海厄壓著打,甚至傷重垂死的樣子。
“其實不聽命令也沒關係的。”謝元曾經這麽跟至序和淩雲說過,但是還有一句話並沒有說出來:“因此死掉的話,我也清淨了許多。”
沒有界限之力的破解,那麽七海厄所掌握的秩序力量對陣自然力量操縱者,殺死他們或許也隻需要費點力氣而已。
當他推開了頂樓的那一扇門的時候,看到了在戰鬥之中被破壞的坑坑窪窪的樓頂,還有兩個倒在地上站不起來的人。
“七海厄?”謝元輕輕的敲了一下旁邊的門,非常有禮貌的說道。
瞬間向他席卷過來的書頁被謝元手中的水果刀刺穿在了刀刃上,謝元施施然的走上了坑坑窪窪的戰場:“打擾了,我是來報仇的。”
走到了兩個趴在地上的人跟前,用腳尖輕輕的踢了一下至序說道:“喂,死了麽?”
“他們也是。”手掌似乎被電流灼傷的七海厄指著不遠處倒在謝元腳下的兩個人說道:“可惜他們都快死了,你也一樣。”
像是聽見了笑話,充斥著界限破除力量的水果刀從謝元的手掌裏被擲出,朝著七海厄釘去。
空氣之中飄飛的字符還有法典的書頁阻攔在了水果刀的軌跡上,但是卻如同幻影一樣的被輕易貫穿,七海厄伸出了手指準備將水果刀捏住,但是卻在最後的關頭放棄了這個行為,在那一把速度並不算多塊的水果刀麵前躲閃了過去。
“你搞錯了一件事情。”謝元豎起指頭搖動著說道:“我跟他們,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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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過了多久,血肉終於停止了飛濺,戰爭已經接近尾聲了,當為數不多的武士將最後一隻怪物釘在地上,亂刀分屍之後,終於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一陣風吹來,停止在哪裏的武士們不再動彈,重新化成了石像。
在武士們的衝鋒之下,概念凝聚成的刀劍已經徹底的將血肉的世界破碎,怪物的心相世界被從最根源的地方破碎了,腐爛的碎肉聚集在了一起,變成了散發著惡臭氣體的膿液深潭,不斷的縮小著,再過很短的時間,這個世界就會從最根源的地方開始崩潰。
咆哮的怪物終於從世界最中心的那一顆巨大的樹中蠕動鑽出,發出了嘶吼。
由腐臭的觸手還有巨眼所組成的集合體,勉強能夠稱之為樹的物體,從根係開始衰竭了,觸手停止了揮舞,而那些冰冷的眼睛也流出了慘綠色的漿液,即將崩潰了,深植於這個世界核心之上的怪樹也逃離不了世界崩潰的命運。
身上穿著布滿鐵鏽的黑色鎧甲,怪物顫抖著向前走動,它不甘失敗,縱使在這個時候,他也想將麵前的敵人殺死吞噬。
隻要將那個人打敗,吞噬掉他的種子,那麽自己就能夠迎來進化,這個世界也會重新誕生。
在殘存的血肉大地之上行走著,怪物開始反向汲取這個世界的力量,將侵蝕了現實的世界重新破壞性的吞噬,殺雞取卵的一樣,將瀕臨毀滅世界之中所有的力量全都吸納進了自己的核心之中。
殘存的血肉還有腐臭的深潭開始發出了炸裂的聲音,然後變成了大量的血液或者是黑色的濃霧,凝聚在了一起,黑暗,混亂,邪惡,恐怖,貪婪,饑餓……
完全由負麵能量構成的世界開始崩解,然後釋放出巨大的力量,不斷的吞噬著自己的世界,怪物背後鎧甲之上慢慢的鼓起了巨大的包,然後脆弱的甲殼突然崩裂,蠕動的觸手還有肉瘤從內部鑽了出來,每一個肉瘤都像是一個哭號著的人臉,成千上萬的肉瘤生長在了觸手之上,隨著數十條翅膀一樣的觸手蠕動飛舞,加速吞噬者這個世界。
怪物緩緩聚集著能量,然後朝著李無傷的方向上走出,但是在鋼鐵王座之上,李無傷卻冷笑了起來。
“再怎麽掙紮,你也到此為止了。”李無傷看著自己被鋼鐵覆蓋的手掌,然後向前伸出。
冰冷的鋼甲在手掌的操縱之下,握緊了昆古尼爾的組成的旗幟,然後猛然從大地之下拔出。
在暴風之中扯的筆直的旗幟再次散化成了環繞著昆古尼爾的雷電,隨著李無傷將長矛高高舉起,然後猛然炸裂,變成了狂亂的電流在上麵不斷的閃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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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朋友問我打算寫多長,很抱歉的告訴大家,還有一卷,差不多一個多月之後就會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