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你得聽我解釋一下吧?”李無傷苦笑著攤開了手:“我還什麽也沒說呢。”

李無傷從口袋裏找出了自己的掛墜,將其打開,裏麵的照片顯露了出來。

那是在上海的時候,李無傷和七海顏還有芙蕾一起照的照片。

“小顏說如果還能見到你的話,讓我告訴你……”李無傷看著七海無心鎮定警戒的眼神:“如果你還沒死,就想辦法自己從牢房裏爬出來,給我們主婚……”

“就這樣。”李無傷手掌虛握,如同幻影一樣的尤蒙岡多從手掌之中顯露了出來,凝聚成了一把短刀,銀色的閃光緩緩退去,然後青銅一樣的色彩重新顯露了出來,暫時的逆轉回青帝曾經的樣子,重新變成了七海無心曾經佩刀時候的樣子。

將青帝放到桌子旁邊:“這樣總沒錯了吧?”

七海無心搖著頭:“你想知道天坑要塞最終權限啟動驗證密碼麽?”

“我知道那玩意幹什麽?”李無傷啞然失笑:“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我今天來也隻是想要見你一麵而已,或許過兩天我會將你從這裏帶出來。”

“不管你說的是不是真的,想當我女婿,你還弱了點。”七海無心目無表情的看著他。

李無傷苦笑著:“您的要求還真高,還有什麽其他的要求麽?”

七海無心認真的看著李無傷的臉,然後鄭重的問道:“你,會下國際象棋麽?”

“額……”李無傷其實很想站起來大聲說,那是帝國主義糟粕,咱隻玩象棋……

好吧,他不會。

“不會。”李無傷果斷搖頭。

子規不棄突然笑了起來,扭頭看著茶幾上麵那一副養護的很好的國際象棋:“我會一點點呢。”

說完自顧自的從茶幾上拿起了盒子之後,將棋子一顆顆的放在了棋盤上麵:“我當年可是新英倫牛津國際象棋協會的會長呢。”

像是戳到了七海無心的逆鱗,他反唇相譏:“牛津佬會懂象棋的藝術麽!真正的象棋在劍橋。”

曾經遺留下來的傳統令兩個從浩劫之中留存下來的學院的學生互相看不對眼,尤其是象棋和劃船協會的會員們,見麵的時候總是不可避免的眼睛瞪眼睛,然後互相嘲諷,縱然兩個人已經走到了人類最高的高度也不可避免的產生了一絲絲微妙的敵意,還有一絲認同感。

茶幾被拉過來了,兩個人坐在地上開始不斷的走棋,李無傷的身份從剛開始進門的陌生人變成騙子,再騙成看起來不大像是騙子的騙子,到最後悲劇的變成了一塊絲毫不起眼的背景,在兩個人的麵前插不上話,無聊的看著自己根本看不懂的棋局,然後聽著兩個老家夥在那裏像是天南海北,其實針鋒相對的扯皮還有交易。

和聰明人說話,真的很費事的。

半個小時之後,時間到達,鐵閘重新關閉,整個警戒提到最高的監獄也鬆懈了下來,整個監獄存在的最大意義就是將那個曾經的天坑議會大統領囚禁在最深處,哪怕是一隻蒼蠅也飛不出去的嚴密封鎖。

李無傷帶著複雜的神色從牢籠接受了複雜的檢查之後走出,不斷的回想著七海無心在最後跟自己說的話。

為毛自己認識的人,就沒有一個省油的燈,每天算計來算計去,就不嫌煩麽?

那個被囚禁了這麽多年的男人究竟在想些什麽呢?李無傷想不明白……

當他走出了那一扇巨大的鐵門重新回到了風雪之中的時候,看到了遠處等待已久的熟人。

上陽鎮曾經的鎮長,青銅軍團的指揮官,莫龍圖。

看著他得意的樣子,似乎混的的不錯。

“喲,莫大叔!”李無傷遙遠的招著手朝他說道。

“叫長官,小兔崽子。”莫龍圖朝著不讓他接近的門衛比了一個中指,扭頭對著李無傷說道:“大神宣言先生,小李子你牛x逼了很多啊。”

“那啥,還不是原來的樣子麽?”李無傷跟在莫龍圖的身邊說道:“這兩天我可就暫時跟你混了,我被安排在哪裏了?”

“第三陣線啊,還能是哪裏?”莫龍圖懶洋洋的回答者:“最接近大裂縫的陣線,也是損傷率最高的地方,那群老家夥巴不得我早死,可惜用過一遍的招數再用就不頂用了。”

“待會帶你去見見我的小夥子們,你會喜歡他們的。”莫龍圖拍著他的肩膀,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另外,管好你的副官小姐,她快把我的指揮部掀翻了,要不是她有背景我就先斃了她。”

李無傷其實很想告訴莫龍圖,和羽蓉比起來,身為不是能力者的你,很悲劇的是戰鬥力隻有5的渣渣。

不過,他不敢說。

“咳咳,我們去哪裏?”李無傷岔開了話題問道。

“先去總參部,帶你報道……”莫龍圖帶著他在複雜的要塞之中穿行著。

還有沒有等他說話,遠處就傳來像是巨大的聲音,一瞬間,李無傷差點以為是死徒的空襲。

“哈哈哈哈哈哈~!”

那個穿著軍服的白膚壯碩男人帶著兩名副官從遠處走來。

“喲,死炮灰莫少將,很久不見啊!”白膚男人說道。

“這貨是誰?我差點以為炸彈爆炸了。”李無傷嚇了一跳。

莫龍圖臉上的笑容更加的茂盛了,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容,他低聲說道:“拉文休斯頓,那群老東西的走狗,天坑憲兵的總長,當他是頭蠢熊就是了。”

“喲,‘二百五’休斯頓總長好啊。”莫龍圖大聲的說道,非常猥瑣的將‘二百五’這幾個字用對方聽不懂的中文說了出來。

雖然聽不懂對方的話,但是壯碩如熊的憲兵總長大人用腳趾頭都能猜出來對方嘴裏說出來的不是什麽好詞。

帶著掩飾的微笑,拉文休斯頓伸出了手:“看來這些年你在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唯一長進的也隻有自己的舌頭了。”

沒有理會對方伸過來了手掌,莫龍圖的手好端端的在兜裏揣著,微笑著點頭說道:“彼此彼此。”

這麽多年交道打下來,拉文休斯頓拿點壞水,莫龍圖用對方的腳趾頭去想都能明白接下來他想幹嘛,握手著玩意不適合一點能力都沒有的他啊。

尷尬的收回了手掌,拉維休斯頓皺著眉頭看向了李無傷:“這位就是那個很出名的小朋友麽?”

李無傷看了看對方,然後扭頭問莫龍圖:“這貨在說什麽?我怎麽一點都聽不懂。”

“德文,你聽不懂也情有可原。”莫龍圖展現出和自身外表沒有任何相似點的淵博學識:“翻譯過來就是,你很出名,他聽說過你。”

“過獎了。”李無傷正色的對著拉文休斯頓說道。

然後他注意到了站立在拉文休斯頓身後,那個眯起眼睛正在看著自己的中年男人。

兩個人視線一接觸,李無傷就感覺到了被對方壓抑在外表之下的敵意,仿佛隔著薄紙的長刀一般的殺意,還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他也是傳承者……

一瞬間,李無傷就做出了最準確的判斷,頓時根本沒有緣由的敵意還有殺戮的嗜血衝動從心底湧現,近乎本能的他的氣場擴展而出,在空氣之中驟然膨脹,和對方的氣息衝擊在了一起。

如同無形的刀鋒在雪地上麵滑動,李無傷和對方的中間路徑之中,從李無傷腳下散發出來的鋒利氣息泄露了一絲絲,如同刀鋒一樣的朝著對方切割而去,在兩人之間劃出了一道相連的筆直線路。

雪花被鋒利的氣息切割,無力的揚起,朝著兩方飄飛,刀鋒一樣的氣息如同子彈撞擊在了堅硬的鋼鐵上麵一般,碎裂四散了。

兩個人的眼神穿透了間隔的空氣還有天空之中飄落下來的小雪,對視在一起,如同在兩人麵前豎起了鏡子一樣,兩雙不同的眸子裏麵顯現出來的是相同的敵意和殺戮氣息。

“切……”中年男人將雙手插回口袋裏麵,很不屑的看著他,將自身的殺意壓抑回去之後冷漠的說道:“不過是個走了狗屎運的幸運兒而已。”

略微有些別扭的中文,從風中傳入李無傷的耳朵。

“總比你吃了狗屎之後到處噴糞的好吧。”李無傷反唇相譏:“想要動手?”

“李無傷?可惜了一個好名字。”中年男人轉身說道:“我會殺了你,但不是現在,最好別給我這種機會,還有記住我的名字,克洛德萊茵。”

說完之後,就朝著另外的方向離開了,而拉文休斯頓見到他離開之後拍著莫龍圖的肩膀說道:“願你家的小夥子能活的長一點,再見,炮灰軍團長先生。”

莫龍圖吐了一口濃痰之後將他的手排開:“我跟你很熟麽?再見,廢物總長大人。”

在兩人離開之後,莫龍圖重新點了一根煙卷拍了拍李無傷的肩膀說道:“剛才做的不錯,不過不要過火,天坑要塞之內禁止私下鬥毆,那個能力者是怎麽回事?你以前的敵人麽?”

“不那麽裝逼能死啊。”李無傷毫不在意的看著對方遠去的背影說道:“第一次見麵,不過我看他很不爽,估計他看我也一樣。”

“那就找機會打他黑槍。”莫龍圖笑了起來,在前麵帶路說道:“這事我常幹。”

“額,再說吧。”李無傷有些無奈的回絕了他的建議,心中不斷的回響著剛剛對方身上泄露出來的那種氣息。

傳承者麽?

三條道路通向的都是同一個地方,其中我占據了北歐王座,還有一條是那個失去智慧的怪物,不過被我殺掉了,被淨化之後的模塊暫時無法吸收,那麽那個家夥,是最後一條道路的繼承者麽……

李無傷忍不住捏了捏被掛在鎖鏈上吊在胸口的那個黑色戒指,回想起了當時的戰鬥情況,那個怪物沒有智慧,打起來也不會躲,而且還因為自身的原因沒有辦法發揮出模塊的全部力量,所以才能被我那麽快的剁掉。

那麽那個男人呢……

那個自稱為克洛德的男人跟自己一樣,都是已經將道路走到最後的傳承者,那麽如果自己和那個該死的家夥打起來,勝率究竟有多少?

……

想了半天之後,李無傷也隻能接受,一旦打起來,結果是難以預料的五五開,勝者生,敗者死,或者兩敗俱傷,同歸於盡。

在計劃之中還需要幾百年的磨合才能進入最終階段的模塊融合在意外的原因之下提前了,隨著一個漏洞的暴漏,越來越多的意外出現了,而最後的結果也會變的難以預料。

李無傷腦子裏不斷的想著亂七八糟的東西,像是木偶一樣在莫龍圖的指揮下接受了身體檢測還有身份驗證,到最後,終於成功的將自己的身份掛到了莫龍圖麾下了。

“這樣才好嘛。”莫龍圖拍著李無傷的肩膀:“別想老婆了,我還有事情要問你呢?”

從巨大的要塞之中走出,李無傷坐在了莫龍圖的車上,汽車發動,朝著既定的方向急速的駛去。

看著後視鏡中防禦森嚴的巨大堡壘緩緩隨著汽車的前進被扔到了遠處,莫龍圖打開了車內的一個小東西,幾秒鍾之後上麵的綠燈亮起。

“好了,這裏沒有竊聽。”莫龍圖鬆了一口氣對著後座上麵的李無傷說道:“怎麽樣?見到七海大統領了麽?”

看著李無傷驚詫的臉色,莫龍圖拍著自己的胸脯笑了起來:“重新認識一下,曾經七海無心大統領麾下第一方麵軍,青銅軍團指揮官,莫龍圖在此!”

回憶起曾經的整容歲月,莫龍圖的眼中折射出了鋼鐵和火焰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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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陣線堡壘之內的一間小小的房間之中,牆上掛著一幅表滿密密麻麻標識的地圖,並不寬敞的屋內放著幾張桌子,和外界的忙碌於緊張不相同的是屋內充滿了閑散還有安逸的氣氛,像是屬於年輕人的放鬆角落。

三個臉上還帶著淤青的男人坐在角落裏打撲克,仿佛恐懼著什麽東西一樣,僅僅占據了小小的地方,遠離了坐在桌子上的某個女人。

帶著耳機的羽蓉坐在辦公桌上麵興致勃勃的打著遊戲,時不時的歡呼或者哼哼兩聲,根本就不去看那幾個被自己痛毆了一頓的下屬。

就在一天之前,提前趕到的羽蓉走進了這件屬於能力者小隊的辦公室,結果果然如同她所料的那樣,幾個明顯缺乏觀察能力的能力者被她臉上的微笑和纖細的身材迷惑,以為她是上麵派來鍍金的大小姐,緊接著,找茬的三個人被羽蓉痛毆了一頓之後乖巧了許多,於是羽蓉大姐頭又多了幾個小弟。

三個男人無聊的看著手中的撲克,到最後停止了自身的行為,你看我,我看你,互相用胳膊肘撞擊著,存著讓對方先上去冒險的心理。

“老楊,你來吧……”

“我不行,小九你先上吧。”

“要不行,想雨你去問?”

“屁,我老子是軍醫,送死的活你們衝鋒隊去幹就好。”

到最後幾個都不願意當出頭鳥的男人你瞪我,我瞪你的沉默了下去,無聊的扔下了手中的撲克,同時歎了一口氣。

為毛那個天殺的隊長還不來啊,還要等多久?

羽蓉摘下了即使戴在耳朵上也能夠聽見零星嘈雜電子音樂的耳機,看著三個角落裏麵的男人說道:“剛才你們在叫我麽?”

“沒有!沒有!”

三個男人同時搖頭說道:“大姐頭你聽錯了。”

“誒?是麽?”羽蓉放下了手中的遊戲機,歪著頭看著他們:“不說實話,真的沒關係麽?”

手掌像是無意識的握緊,放鬆,舒展著,向他們昭示著自己的存在,於是被這隻鐵拳痛毆的回憶湧上了心頭,三個能力者同時抖了一下,你推我,我推你,到最後終於推出一個一臉倒黴神色的男人出來。

“那個,大姐頭……”名為長阪九言的能力者小心翼翼的說道:“長官,怎麽還沒有來?”

“我怎麽知道?”羽蓉無聊的撇了他一眼:“戰戰兢兢半天,你就問這個?我還說你準備再挑戰我一下呢。”

有些不甘心的鬆開了拳頭,羽蓉整理了一下散亂的頭發,雙腿緩緩的在桌子下麵晃悠著:“他事多,估計還有在等一會吧。”

“那個,大姐頭,能不能告訴我們長官到底是誰啊?”長阪九言問道:“畢竟以後都要上戰場的,多了解了解嘛。”

羽蓉撓了一下被發絲滑動弄得有些癢的臉:“早說麽,估計你們也聽說過他的名字啦,他叫李無傷。”

“好像很麵熟的樣子。”長阪九言扭頭對著背後兩個人問道:“你們記得是哪的麽?”

能力者小組隨隊軍醫李想雨想了半天之後抖了一下:“傻逼!你不聽廣播麽!大神宣言!”

“擦,就是敢衝擊LK邁阿密分部的家夥?”名為楊鳴的能力者感歎著:“這次帶了一個了不起的家夥呢。”

在上次任務之中幾乎差點全軍覆沒的能力者針對小組隻剩下了大貓小貓兩三隻,原本他們以為自己會被當做棄子扔出去,但是卻沒有想到,先是來了一個看起來嬌小,但是格鬥術高超到讓人吐血的能力者,而且還有一個近乎於傳說的A級能力者。

“嘖嘖,走大運了呢。”楊鳴看著軍醫李想雨說道:“以後能在你那裏少受點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