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學拳!”

“什麽?啥玩意?”瘋狗扣了扣耳朵放下了手中一直在擦的玻璃杯問:“你?學拳?”

無傷神色堅毅的點點頭說道:“對,我要學拳!”

瘋狗端起了另一個杯子開始仔細的擦了起來,口中漫不經心的回答道:“好啊,去吧。”

“去哪?”無傷楞了一下。

瘋狗抬起頭說道:“哪兒教拳,去哪兒學啊。”

無傷頓時沒了力氣,趴在了吧台上問:“你不教我?”

“哼哼……”瘋狗冷笑著,冰冷的寒光反射在他的單片眼鏡上:“開玩笑吧你,你都二十多了吧?學拳要從4歲開始泡湯,7歲站樁,到了17歲,你這輩子的成就也就定了,現在你叨叨著學拳,晚了。”

“別介啊……”無傷擺著手:“您隨便教我兩招就好了,能稍微自保就行,我不圖殺人放火。”

“你說的啊?”瘋狗聽完後暢快的冷笑起來,像是看到食物的野獸:“明天早早的在酒館後邊的空地上等我,過時不候。”

一無所知的無傷點了點頭,於是,他幾個月的悲慘人生就這樣的奠定了。

瘋狗背著手看著身前不大自在的無傷說道:“你既然想學拳,我就老實告訴你,你能從我這學的,沒有短打的功夫,不是不教你,是怕你這棒子杆兒身材被折騰壞了。”

瘋狗看到了無傷眼中的不信,搓著牙花子掀起了自己的上衣,黑色的背心下滿是向鋼絲一樣糾纏的肌肉,幹枯的身材連多餘的肉的沒有,除了那些單薄的肌肉隻有一層淡黑色的皮膚覆蓋在了嶙峋的骨頭上。

“這……”無傷有點被嚇到了:“這是怎麽回事?”

“這是最基本的硬功,過程不跟你細說了,你也絕對承受不來。”瘋狗緬懷的拍了拍身上的肌肉說:“簡直是地獄一樣的日子,再也不想再經曆一次了。”

“那……您叫我過來幹啥?”無傷小心的提問:“滅口嗎?”

“哼哼……”瘋狗突然彎腰,一眨眼的功夫就竄到了無傷的背後,倒提起了他的脖子,在空中劃過一道暴力的弧線,力大招沉的把他貫在了鬆軟的地上。

“我唯一能教你的,隻有本能的反應。”瘋狗背著手俯瞰著抽著冷氣的無傷說道:“讓你的身體在恰當的時候做出恰當的動作,每一分的力量都用到改用的地方,以及在必要的時候放棄不是要害的部位,現在,菜鳥,爬起來!”

無傷努力的爬了起來,又是砰的一聲,瘋狗冷冷的說道:“起身的時候把重心放低!起來!”

砰!“該死!重心放低!”……

砰!“出拳的時候要擰腰轉臂,把全身的力氣擰在一起!”……

砰!“後跳的時候要注意敵人的雙腿!……被裝死!起來!廢物!”……

砰!“草!我還沒打呢!你怎麽就趴下了,起來!”……

平淡的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的過去了,直到兩個月後的某一天。

“真是歡樂啊。”莫龍圖用指頭戳開百葉床看著樓下不遠處的兩人說道:“瘋狗很久沒有教過學生了呢,不會把人家玩壞了吧?”

“嗬嗬。”他笑著扭過頭看著坐在桌子另一邊的年輕人問道:“貴客遠來,沒有好好招待真是對不起啊,要茶還是咖啡?”

“白開水。”年輕人穿著寬大的袍子,掀開了厚厚的帽兜露出了清秀的臉,嘴角上掛著一絲微笑,整理了一下自己綁在腦後的長發。

他起身抖了一下,被夾雜在衣角中的沙子簌簌的流下來,在紅木地板上聚成了一小堆,年輕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手指挑了一下,操縱者微型的風卷起了地上的沙子吹出了門外。

“很久沒有見過“河洛”的人來了,還沒請教貴客的姓名。”莫龍圖把一杯白開水放在了桌子上坐下來問道:“不知這次來有何貴幹?”

“十三,八九十的十,一二三的三。”年輕人拘謹的一笑說道:“這次是專程有事來找七海家的人幫忙的。”

“哦?”莫龍圖敲打著桌子說道:“那可有點難辦了,七海家的當家人現在可是個油鹽不進的小姑娘啊。”

“無妨”十三欠身說道:“在下自有辦法。”

“哎……這麽心急的年輕人啊。”莫龍圖搖搖頭端起了杯子抿了一口茶葉說道:“郵局就在鎮子西邊,那個大牌坊邊上。”

十三起身鞠躬說道:“感謝您的幫助,您的要求我們已經有了決策,如果您不著急的話,半年之後我們將在三席議會上全力支持你返回天坑要塞。”

“嗬嗬,真是充滿了硝煙味的好消息啊。”莫龍圖低聲笑了兩聲說道:“天坑上彌漫的腐臭味啊,光是想想就令我很興奮呢。”

“在下告辭了。”十三欠身說道:“任務緊急,請見諒。”

“沒事沒事,去吧。”莫龍圖揮揮手,像是一個慈祥的老爺爺一般的柔和。

在十三走出了那棟彌漫著殺機的辦公樓後輕輕的鬆了口氣,他扭頭看著將這個辦公樓包裹在內的氣場,他無法想想,明明隻是一個普通人,怎麽能發散出那麽強大的氣,充滿的殺機和血腥味的氣息從他踏進那扇門後就一直在他的身旁縈繞著,讓他在封印狀態下連喘氣都覺得不順當。

“真是最恐怖的普通人啊。”十三轉身走著:“青銅軍團的百萬將軍。”

在夜色初上的時候,街道上走來了兩個攙扶著的人,小姑娘用力的扶著一瘸一拐的年輕人抱怨著:“李!每天夠搞成這個樣子,明天你怎麽幹活?上個星期我可是替你幹了啊,這次你要補回來!”

“哎呀哎呀,這種小事芙蕾你就不要太在意了。”年輕人揉著烏青的手臂說:“瘋狗那家夥下手實在太狠了,明明隻是學兩個把式而已啊。”

“李!”小姑娘用力的捏著他臉上的淤青大叫:“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聽了!聽了!”年輕人發出慘叫:“快鬆手!快鬆手!我替你幹!快鬆手!出血了!”

“哼!”小姑娘一臉不爽的鬆開手,掏出了一方小手帕給他擦了起來:“別動!真出血了!”

“最毒婦人心啊”李無傷心裏默默的吐槽。

“那個,可以幫幫忙麽?”一身灰色的十三攔在他們的前麵說

芙蕾看著那身灰色的衣服,眼中閃過一絲厭惡說道:“不能,借過!”

無傷連忙拉住了生氣了小姑娘說道:“啊哈,我妹妹有點生我的氣,別見怪,有什麽能幫忙的情說出來吧。”

十三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說:“郵局怎麽走啊,我迷路了。”

“如果不嫌慢的話就跟著我們吧,我們就是郵局的人。”無傷非常抱歉的指了指子自己的雙腿說道:“因為這兩天運動過多,有些抽筋。”

“沒事,沒事。”十三慢慢的走著說道:“麻煩了。”

無傷輕輕的摸了摸芙蕾的頭,安慰了一下生著悶氣的小姑娘回頭問:“你不上上陽的吧?好麵生啊。”

“啊,是啊。”十三點點頭說:“我是從新上海7市過來的。”

“是商人麽?”無傷說道:“最近來鎮子裏的行商不多了啊。”

“算是吧。”十三笑了笑說道:“不過這次來時專門去郵局拜訪的呢。”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芙蕾沒有回頭,不帶好氣的說:“我看這種人也就是流竄分子,沒準這會正準備偷郵局呢。”

“芙蕾!”無傷輕輕的拍拍她的腦袋說:“禮貌!淑女啊!”

“哼。”芙蕾不說話了,無傷尷尬的回過頭向十三抱歉的笑了笑。

十三回以陽光的微笑,亦步亦趨的在後邊跟著。

“老板娘!有人找!”無傷倒在屋內椅子上大喊。

“作死啊!”樓上傳來七海顏的聲音:“這麽急趕著投胎啊,叫他等著。”

“額……”無傷幹笑著問十三:“要不要喝點水?”說完不等他回答朝屋裏喊:“芙蕾,燒點水來!”

砰!一個小鋁鍋從屋裏丟出來,芙蕾不滿的說道:“要和自己去燒!死無傷!”

無傷的幹笑變成囧笑,他撿起地上的小鋁鍋,說道:“稍微等一下就好。”

十三看著無傷出了門,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他扭頭看著房間裏的擺設,一個小櫃台,一張茶幾,牆角的桌子上擺了一瓶插好了野花,牆上零零碎碎的掛著一些標語和破舊的宣傳畫,上麵染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一個破舊的郵局,瀕臨倒閉。這是十三的第一影響。

樓梯上傳來踏踏的腳步聲,七海顏穿著一身紅色運動衣從樓上走下來,看到坐在椅子上的十三挑了挑眉毛說道:“耶喝,這不是小十三嘛,不在河洛裏好好呆著,在這裏幹什麽?”

“七海小姐好”十三點頭微笑著:“幾年不見,七海小姐越發的漂亮了。”

七海顏撇了他一眼說:“廢話!有什麽事?說來聽聽。”

說完她漫不經心的掏出指甲刀開始修剪指甲。

“兩天前,我們已經把五千萬打進了您在邁阿密聯合醫院的賬戶……”十三還沒有說完,就被七海顏把頭按在了桌子上,明晃晃的青帝捅在了離他脖子一毫米外的桌子上,七海顏冷笑著:“開來河洛對我很用心嘛,連這個都知道。”

“您別著急,所有人都知道邁阿密聯合醫院的那群醫生都是高級婊子,雖然技術好,但是錢給的夠多,什麽都賣給你,請您別激動。”十三看著青帝上陰慘慘的銘文說道:“我們隻是隱約知道一點東西,但是您不希望我們知道的東西,我們連沾都沒沾。”

七海顏抽出了刀,溫柔的扶起了十三替他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貌似溫柔的說:“你們給了我一個天大的人情,那麽,需要我做什麽呢?”

她玩弄著青帝鋒利的刀刃,隱隱的把刃口對準了十三的心髒說:“十三弟弟一定不會讓我難做的對不對?”

十三咳嗽了兩聲,把一個小盒子放到了桌子上說道:“送個包裹而已,隻是需要您親自出馬。”

“時間,地點,人。”七海顏拿起那個密封的很好的小盒子問道

“這個不急。”十三起身說道:“明天我再來,我們一起去。”

“哦?拿我吸引注意力?”七海顏拋著小盒子說:“就這麽著吧,明天起程。”

兩分鍾後,端著熱水進門無傷問桌子旁邊的七海顏說:“誒?人呢?”

七海顏看著頭頂上暗淡的燈泡說:“他說突然有點蛋疼,去看醫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