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多少次循環了呢?已經無法在去數清了,依靠著循環之間的生和死來獲得巨大的力量,李無傷忍受著痛苦的煎熬,可是身體已經無法在堅持下去了。

絕望的感覺著身體之內已經緩緩出現裂紋的組織,血管蹦斷的聲音仿佛在耳邊傳來,已經無法在堅持了,但是距離勝利就差一點點。

刀鋒已經不知道在何時刺入了色欲的身體之中,緩緩的靠近著他體內的命核,能夠感覺的到,還差一點點,還差一點點就成功了。

“這就是你的極限了。”色欲像是陳述者不可修改的真相一般的用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道:“不過這麽有趣的數據,真的很少見。”

李無傷咬著牙發出了嘶啞的聲音:“數據你媽,少見你媽啊……”

“人類總是喜歡在絕望的時候罵人麽?”色欲縱然在刀鋒即將洞穿命核的時候也沒有任何的驚慌,他堅信,麵前人類的極限就在於此。

“死徒的嘴都這麽賤麽!”李無傷咬著牙,努力的讓腳步踏前,壓著刀鋒拚死的往前洞穿:“少說點話你會死啊……”

“到現在還不懂麽?這已經是你的極限了啊。”色欲的眼神沒有絲毫的精華,看著洞穿自己手掌的長刀,然後掌心突然向前延伸。

血肉和鋼鐵摩擦發出了刺耳的聲音,堅硬的手掌在刀鋒之上滑動著,像是自虐一樣的向前延伸,到最後,直達長刀的盡頭,接觸到了刀柄。

“到現在還不明白的話……”色欲冷笑著,手指延伸,然後接觸到了李無傷握緊刀柄的手掌:“那就讓我告訴你,什麽才是真實……”

在最後的關頭,色欲扔下了最後的一小塊籌碼,然後李無傷被徹底壓垮了。

已經緩緩縮小,快要無法堅持的循環被最後的攻擊所擊潰,積蓄已久的真實在最後的時刻尋覓到了循環的薄弱點,然後突然切斷了循環,於是崩裂的聲音響起了。

再也無法堅持的循環終於停止了,於是反噬和代價襲來,接連不斷的細微崩裂聲響起,到最後李無傷無力的鬆開了刀柄,衰落在了地上,黑暗襲來,但是李無傷卻努力的想要睜大眼睛,死死的看著色欲的臉。

隨著能量失去供應,銀白色的長刀緩緩的失去了原本的色彩,即將消失在空氣之中。

色欲看著地上血肉模糊的男人,用著獨有的敘述語氣說道:“真可惜……”

“不可惜……”背後那個男人突然說道。

名為克洛德的男人突然伸出了手,握緊了開始蹦碎的銀白色長刀,開始碎裂的長刀到現在已經失去了刀柄,殘留的那一片刀鋒被克洛德握緊在掌心之中,燃燒的手掌死死的握著那一片鋒利的鋼鐵,繼續著李無傷沒有完成的事情。

不惜一切代價,克洛德突破了真實的束縛,名為‘戰爭舞踏’的能力拚著受到永久損傷的代價,不惜一切的爆發,然後獲得了僅存的力量,克洛德手掌之上燃燒的火焰蔓延上了銀白色的刀鋒,原本已經停止行動的刀鋒再次突進。

這才是最後的殺招,克洛德用指骨死死的卡住刀鋒,堅定不移的將其刺入了死徒的身體之中,命核,盡在咫尺!

不惜一切代價,克洛德突破了真實的束縛,名為‘戰爭舞踏’的能力拚著受到永久損傷的代價,不惜一切的爆發,然後獲得了僅存的力量,克洛德手掌之上燃燒的火焰蔓延上了銀白色的刀鋒,原本已經停止行動的刀鋒再次突進。

這才是最後的殺招,克洛德用指骨死死的卡住刀鋒,堅定不移的將其刺入了死徒的身體之中,命核,盡在咫尺!

即將碎裂的刀鋒在堅硬的血肉之中穿刺,然後觸碰到了某個堅硬的物體,遲滯了一瞬間,傳承了‘撕裂者’之名號的銀色刀鋒如同奇跡一樣的在命核之上數十層防禦上找到了一個微小的裂縫,勢如破竹!

那一瞬間,克洛德手掌之上的鮮血地下,火焰燃燒,李無傷倒在地上,但是卻露出了嘲諷的微笑,在他昏暗的眼瞳之中倒映著色欲不可置信的神色。

卡擦……

細微的聲音,轉瞬之間克洛德僅存的力量毫不保留的從刀鋒之中衝湧了出來,響應著遠處已經接近**的戰爭節奏,如同化身為激烈舞曲之中最**的音符一樣,發揮出了令人驚詫的力量。

這才是真正的戰爭舞踏!

在成千上萬人飛濺的血液之中所閃耀出來的美麗光彩,能夠憑借著攀升到極點的戰爭概念無限製的爆發,踩踏著最關鍵的節奏,將整個交響樂扯上了最**的巔峰。

在色欲的肉體之中銀色的刀鋒突然刺入了堅硬的黑色水晶,然後一道一道的裂紋綻裂了開來。

這就是李無傷和克洛德最後的攻擊,超出色欲估計的垂死掙紮。

巨大的力量爆發了開來,如同泉湧一樣的黑色霧氣從傷口之中散發了出來,巨量的詭異力量和空氣摩擦掀起了狂暴的亂流,克洛德的身體被突如其來的爆炸所衝擊,飛到了遠處,而整個風暴的最中心卻響起了令人耳膜酸痛的尖叫。

像是堅硬的鋼鐵在互相摩擦一樣的聲音從色欲的身體之中傳播了出來,不容於這個世界的東西隨著承載體的損毀暴漏了出來,如果他現在這一具身體損壞對於色欲來說也僅僅像是換件衣服一樣的話,那麽綻裂出裂紋的命核已經令他受到了重傷,失去了約束之後的異種概念散發了出來,不容於這個世界的異物開始遭到了排斥。

色欲的半邊身體都像是融化的蠟燭一般的滴落在了地上,半邊是俊秀到令人瘋狂的麵孔,半邊卻是猙獰如同惡鬼一樣的形象,在暴風之中,色欲抖動著,努力的想要維持著身體的完整,至少也要保留下戰鬥的力量。

天空之中那道如同眼睛一樣的黑色裂縫之中突然投射出了神秘的視線,明明無法看到但是卻能夠讓人感覺,確是有某個東西在通過裂縫觀察著這裏,察覺到了色欲的狀況之中,瞬息間無形的力量破空而至,然後融化的身體像是時光倒流一般的開始朝著原本的身體扭轉了過來,僅僅是過了兩三秒,快要崩壞的肉體就被穩定了下來,但是命核之中的裂紋卻有進一步擴大的趨勢。

【果然,死徒的臉都被你丟盡了……我的錯,不應該派你這種研究人員去戰鬥的,現在任務取消,兩名具有恒星級危險程度的人類正在向你靠攏,迅速回轉……】

並沒有憤怒,像是被恐怖片嚇了一大跳一樣的孩子一樣,色欲看向兩個人的視線充滿了好奇和研究欲望,被儲存在命核之中研究數據不斷的對比著,色欲操縱著看起來完好,但是內部卻已經因為概念的反噬破壞的差不多的肉體,咳出了一口摻雜著融化內髒的**,令人作嘔。

終究是有心無力了。

雖然有些不甘,但是已經搜集到了足夠的實驗數據,現在這副樣子已經無法在繼續戰鬥下去了,在色欲的操控之下,出現了裂縫的命核開始運作起來,‘絕對的真實’發動了,緊接著蒼白的顏色將自身覆蓋,通過自身的能力豁免了世界的壓製,暫時恢複了原本的形態之後,色欲化身為一團蒼白的濃霧升上了天空,飄然遠去。

“咳咳……走了?”李無傷努力的想要移動自己的手指,但是卻發現身體之內已經一團糟了,簡直可以說的上是慘不忍睹的景象令他無力的歎息著,然後耳朵裏聽見了什麽聲音,像是有人從地上爬起,慢慢的走了過來。

最後,在李無傷努力睜開的眼睛裏看到了克洛德緩緩向著自己走來的身影。

“臥槽……沒這麽倒黴吧……”李無傷的神經瞬間緊繃,不論剛才他和克洛德在死徒的危機之下合作的多麽親密無間也無法掩蓋一個事實,那就是兩個同為傳承者的命運,兩個人之間,必定隻能活下來一個的命運。

或許是預感到了自身的危機,隱藏在世界的表象之下的封印之門係統開始加速了原本的計劃過程,而李無傷靈魂之中的狂熱衝動也開始成倍的增加了起來,就算是身體變成了這個樣子,李無傷也有一種想要殺死克洛德的衝動。

毫無來由的敵意和殺意,想要殺死對方,就像是吊橋效應一樣,在吊橋之上相逢的兩個人就算是沒有互相厭惡也會產生將對方推下去的想法,這種莫名其妙的影響也是李無傷最為厭惡的地方。

不過對方好像很享受這種殺意的樣子,在天坑戰場的十字會裏長大的克洛德從小就見慣了血腥和生命的消逝,他可沒有李無傷從小養成的條條框框,過了那麽多年殺人如喝水的戰爭生活,而且有的時候還會負責給傷重不治的戰友補一刀送他上路什麽的,對於他來說,現在無疑是一個好機會。

“喲,真是個好機會啊。”克洛德蹣跚的出現在了李無傷的視線之中,一張醜臉上露出了微笑,然後手掌在靴子裏緩緩拔出了一柄匕首,將身體緩緩蹲下。

李無傷努力的想要動彈,但是卻感覺身體越來越麻木了,半天之後隻能很沮喪的說道:“對不起,我不知道用什麽表情才好。”

“隻要微笑就好。”克洛德露出了獰笑,然後扯下了一塊碎步塞進了李無傷嘴裏:“忍著點。”

“啊唔……”

在克洛德說完的瞬間,李無傷嘴裏被塞進了一塊沾滿血的碎步,緊接著像是燒紅的刀鋒刺進了他的手掌之中,從大拇指的側部貼著骨頭橫貫了整個手掌,近乎橫著將手掌刺穿。

這是李無傷第一次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挨刀子,可是心中鬱悶卻越發的明顯,人死不過頭點地,關鍵時刻你要帶給個痛快啊,非要淩遲麽?我有沒得罪你,難道那個貓什麽的是你姘頭麽?你知不知道夜長夢多四個字怎麽寫啊?

好吧,克洛德真的不知道怎麽寫,他不是中土人。

忍受著突如其來的痛苦,幸虧麻木的肢體已經削弱了大部分刺痛,李無傷的身體震顫著,然後看到了突然出現在克洛德的身後,根本就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身影。

瞬間,他忘了自己的境遇,張開嘴大罵:“笨女人!你跑這裏來了?”

像是從天而降一樣,穿著猩紅色長衣的女人將匕首放在了克洛德的脖子上,對準了他的頸動脈冷冷的說道:“你準備對我的丈夫幹什麽?”

重傷的克洛德直到被匕首架在脖子上麵才發現背後突然出現的女人,看著李無傷複雜的表情,他苦笑著:“冷靜一點,女士……”

手掌毫不留情的在匕首穿透的傷口之中翻動著,然後拉出了一根細弱發絲卻不斷扭動的慘白怪蟲。

像是突然脫離了生存環境一樣,那一隻怪蟲不斷的蠕動著,想要鑽進克洛德的皮膚之中,但是卻被早有準備的克洛德所捏緊,根本無法鑽進被強化的皮膚之中。

“死徒在接觸他手掌的瞬間送給他的禮物,寄生蟲一條,會通過血管鑽進人的大腦之中,吞食大腦,然後你的丈夫就會變成死徒的傀儡,不過造價似乎很昂貴的樣子,如果不是我做過軍醫,說不定就中招了。”克洛德看著手掌之中脫離了血肉就開始不斷僵硬,最後不再動彈的寄生蟲。

有些僵硬的看著脖子上麵的刀鋒:“這個理由是否充分呢?”

“你本來能夠殺了我的。”李無傷看著那一隻僵硬的死蟲說道:“你會獲得最強的力量,說不定能夠到達赤極書的那種程度。”

“你就這麽想死?”克洛德看著李無傷說道:“想死你早說啊。”

“這不是我想死不想死的問題吧。”李無傷打斷了他的話:“不管是什麽理由,多謝你了。”

架在他脖子上麵的刀鋒緩緩的被收回了,克洛德從地上站了起來,有些蹣跚的走了兩步之後開始接連不斷的咳嗽,最後拚盡一切的那一刺,令他的能量回路還有大部分器官都受到了損傷,如同肺結核一樣的接連不斷的咳嗽著,最後的看了李無傷一眼。

“沒什麽別的理由,你那種眼神,和那個家夥真像……”克洛德說著李無傷聽不懂的話,自顧自的走遠了。

看著克洛德消失在遠處,李無傷有不得不麵對現在更加嚴峻的問題,黑暗湧上了眼眶,暈厥的感覺來的恰到好處。

“別想那麽快的就暈倒好不好。”一隻纖細的手掌拉開了李無傷的衣服,貼在他的心髒上麵,然後能力發動,原本開始**的心髒肌肉恢複了正常,心髒重新開始跳動,代表著生命力的血液重新開始流動了起來,硬生生的將李無傷從暈厥的邊緣扯了回來。

“不想對我說點什麽嗎?我可是千裏迢迢追著我的未婚夫重新回到這個該死的地方呢。”

耳邊響起了清冷的聲音,李無傷無可奈何的睜開眼:“我很感動,真的。”

“嗬嗬。”聽了李無傷像是在敷衍的話,七海顏卻開心的笑了起來,隨手將他沾滿灰塵的胸前拍幹淨之後,如同對待路邊的石頭一樣,毫不留情的坐了上去,貼在心髒之上的手掌沒有鬆開,依舊在維持著李無傷的傷勢,使它不至於惡化。

“……我快……喘不過氣來了……”胸前突然多了一個人的重量,李無傷感覺到自己飽受摧殘的肋骨快要吃撐不住了。

“放心,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七海顏彎下了腰,看著李無傷的臉:“我可是有著外科醫生的資格執照呢。”

看著在視線之中放大的美麗臉龐,李無傷不知道說什麽才好了,為什麽每一次跟她說好就好想吐槽呢,過了半天之後他才幹巴巴的說道:“真了不起……”

“是啊。”像是看著絕世的珍寶一樣,七海顏的眼睛沒有一絲移動,緊緊的看著李無傷的臉,讓他感覺到有些詭異和不好意思。

背景是冰天雪地,剛剛在戰鬥之中被破壞的滿目瘡痍的廣場,一個重傷快要暈厥的男人,還有一個穿著猩紅色緊身長衣的女人在這種情景之中如此醒目。

而兩個人的姿勢要多怪異有多怪異,毫不擔心李無傷窒息的坐在他的胸膛上,七海顏彎著腰看著他的眼睛。

“怎……怎麽了?”李無傷感覺到自己一腔鬱悶都被什麽給熄滅了。

明明已經叫她好好的聽話了,可是七海顏還是沒有按照李無傷說的那樣,而是千裏迢迢跟著自己跑到了天坑,這讓李無傷有些渾身無力。

不聽話的女人啊……

李無傷看著七海顏的眼睛,有些無奈。

“我都知道了。”七海顏突然認真的說道:“你和天坑議會那群老家夥做的交易,還有七海無心的狀況。”

“哦,其實也沒什麽的……”李無傷淡淡的回應道,可是卻被七海顏的眼神所製止,說不下去了。

“我呐,可不是一個會讓丈夫在外邊跑的男人,就算是未婚夫也一樣,雖然很不負責的把一大堆東西都丟給你,心安理得的每天偷懶,但是……”

“但是怎麽了……”李無傷疑惑的問道。

“你就這一點最討厭了。”七海顏有些憤怒的捏著他的臉:“別把自己的付出當理所當然好不好!一個未婚妻而已,連床都沒上過的女人,就為她出生入死,值得麽?”

“就因為這個麽?”李無傷突然笑了起來:“因為我答應過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