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察覺到的四名死徒感覺到了自身平衡突然的開始前傾斜,緊接著,腰間的劇痛傳來,下本身已經如同消失了一半,感覺不到了。

毫無疑問,死亡已經近在咫尺,不可阻擋。

縱然如此,四名死徒依然沒有放棄自己的任務,僅存的手掌對準了李無傷,發出了絕命的攻擊之後,能量回路逆轉,自爆開始。

李無傷根本沒有辦法完全躲避過,瞬間襲來的四道攻擊,驚險的擦過了一道精神亂流之後,李無傷感覺到了自己的手臂被什麽東西貫穿了,在最後的關頭挪開了骨骼,被穿刺的隻有肱二頭肌。

就算是這樣,橫斬的暴風也已經無法阻止!

當狂風炸裂,消散而去之後,僅存的死徒看到了李無傷的摸樣。

燃燒的右手上握緊了一人多高的斬馬長刀,李無傷喘息著,逼著眼睛,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另一隻胳膊的上臂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傷口,翻卷的血肉不斷的蠕動,收緊,阻攔了血液的噴湧和體力流逝,翻卷的傷口中,白骨依稀可見。

縱使如此,李無傷也在笑,發出了得意的笑聲。

近乎是極限一樣的突破,在隻是眨眼的瞬間,撕碎了五名在位階之上和自己不相上下的敵人。

屬於戰士的喜悅令李無傷興奮的無法自抑,緊閉著雙眼,在戰火的照耀之下,如同猙獰的鬼神一樣,他環繞著四周,感知之中的死徒似乎都停滯了下來,右手揮動刀刃,在地上劃出了一條巨大的弧線。

“來啊!還有誰來?”

“完全能力施展之下麽?果然,這種爆發的資料很有趣,值得記錄……”遠處的色欲自言自語著,然後抬起頭,伸出了手掌,對準李無傷說道:“那麽桎梏一半的能量回路之後,會出現什麽有趣的數據呢?”

就在他手掌攤開的瞬間,李無傷可以掀起的風停滯了,世界開始翻轉,一切都開始回歸原本的摸樣。

身體之上被壓抑的痛苦驟然席卷而來,令李無傷持刀的手細微的顫動了一下,右半身上籠罩的火焰驟然提升,已經如同火炬一樣,在這一片昏暗之中無比顯眼。

並非是李無傷提升了自己的能力,而且是他左半身的能量回路,被暫時抹去了……

又一次體會到了這種不妙的感覺,李無傷很不幸的重新複習了一次從能力者還原為普通人的經曆,這一次因為這種莫名其妙的狗屁試驗,居然隻壓抑的半身。

也就說說,火焰的提升是以左半身的能量回路退化為代價了,從現在開始,他的半邊身體,已經處於不設防的狀態了。

“這種樣子沒問題麽?”他自言自語著,忍不住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

終究還是上勾了呢……還差一點點……

有些陌生的操縱著還原的身體,尋找著自身的平衡,李無傷有些生疏的適應著這種狀態,輕輕的揮動著刀刃:“我早說過了,你以為我是誰啊!”

在那一片昏暗的戰場之中,李無傷被火焰籠罩的半臉露出了瘋狂的笑容,麵對著重新湧來的死徒攻擊,重新揮動了手中掀起颶風的長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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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曉啊……”莫龍圖的眼睛看到了屏幕右下角的時間,自言自語的抓起了茶杯:“戰線向前推進了多少了?”

“目前仍在膠著之中,具體戰損人員大概數量為三十萬左右……”大胡子的話才說了一半就被莫龍圖打斷。

莫龍圖不可置信的說道:“三十萬?”

“太少了,太少了啊……”莫龍圖喃喃自語著:“好不夠,向後方堡壘發出支援申請,要求他們增兵,按照我的估計,至少也應該有五十萬才對啊。”

“大概是能力者的影響吧,第一波的衝擊之中,能力者殺死了一部分死徒,所以對數字造成影響。”

“戰線推進了多少了?確切數字,詳細情報。”莫龍圖莫不關係的將死亡人數當成了單純的字數,扔到了腦後,手中的茶杯輕輕的搖動著,茶水在杯子裏麵晃動著學轉,卷著碎散的茶葉。

大胡子少校看著自己操作終端上的數據說道“百分之二十,情況不大樂觀。”

“是很糟糕才對。”莫龍圖眯著眼睛:“發命令下去,告訴那群辛苦裝死縮在後麵的小夥子,好姑娘們,他們辛苦了,開始向前衝鋒吧。”

“現在有些早了吧?我們的計劃……”

“已經兩個小時了,三個小時之後,如果我們的戰線無法推進到死徒裂縫的下方,那麽我們所做的一切就毫無意義,整個計劃也無從談起。”

“所以……”

莫龍圖停頓了一下,眼中的冷漠閃現:“隻有拿人命去填,況且,也不是第一次,不是麽?”

“我們被壓著打了快一千年了,防守的已經厭倦了,這是最後一次進攻,需要勝利,也必須勝利。”

“沒人會關係究竟死了多少人,隻要贏了就好。”莫龍圖平淡的阻止了大胡子的話:“傳令員,立刻把這條命令發出去,用跑的。”

“是!”站在莫龍圖旁邊的士兵敬禮,然後走到了角落之中的終端上輸入了通訊頻道最高權限的密碼。

“緊急命令,無需隱藏,開始衝鋒,重複一遍,無需隱藏,開始衝鋒,向前推進戰線,不惜一切代價,向前推進戰線,不惜一切代價。”

傳令員的嗓子有些啞,手掌抖了一下之後說道:“完畢。”

“這樣才好,戰火要燒得猛一些才會讓人興奮啊。”

莫龍圖將茶杯裏麵的水飲盡了之後,莫名其妙的笑了起來。

【休止符】計劃,第一部分,戰線推進,完成度百分之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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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亂的戰場之上,始終有一群似乎在劃水的家夥,隱藏在戰場的邊緣,遠離中心,時而端起槍應付一樣的開兩槍,和別人臉上熱火朝天,為人類做貢獻的申請不一樣,這些家夥始終保持著一張灰敗的殘念表情,眼睛眯起,就像是想要找個地方睡覺一樣,令人極端不爽。

這樣的士兵,在戰場的邊緣,以連隊或者君團的形勢聚集在一起,三三兩兩,分部在巨大的平原之上。

如果不是有權限命令,而且向上發起的申請都被駁回的話,憲兵們都很像拔出黑又硬的配槍執行軍法。

頂著其他戰線傳來的斥責,莫龍圖死死的壓著自己的部隊,湊數一樣的應付著上麵的命令,被友軍的長官訓斥了之後也隻是一臉殘念,有氣無力的開兩槍。

令人極端不爽,有一種執行軍法從我做起的衝動。

真想斃了這群消極怠工的士兵啊,在這個時候還磨洋工,就不怕流彈來了射死你們這群懦夫!

不遠處的第七戰線暫時指揮之中,軍團指揮官一臉鬱悶的看著那些家夥,肚子裏的火氣越來越大,如果這裏不是戰場的話,那群家夥說不定就就地睡下,或者打撲克了。

不過戰場上的形勢瞬息萬變,他也沒時間去關注那些消極怠工的家夥,隻能詛咒那些懦夫的頭頂上突然掉下一顆集束炸彈來。

“把第七縱隊調集上去,補上那個空缺,開始合圍!然後推進戰線。”

就在指揮官正在忙碌的時候,偶然扭過了頭看向了窗外,但是卻發現,剛剛那群聚集在這裏的懦夫連隊,消失了?

“呸,估計是逃兵了吧。”指揮官正在咒罵的時候,車廂的另一邊,操作著衛星的觀測員突然指著大屏幕大喊。

“長官,G-3到C-3戰區有大量軍隊開始集結!在戰場的最中心穿插,無法溝通!”

那一支從無到有突然聚集起來的部隊根本不理會其他友軍傳來的通訊,自顧自的開始集結,然後想著戰線的前方突擊。

那群該死的家夥就不怕有遠程火力掉在你們腦袋上門!瘋子!

指揮官的的腦袋開始發疼了:“他們到底是第幾戰線的士兵?準備幹什麽?開燒烤大會麽?!”

“長官,他們,好像是第三陣線的士兵……”

“第三陣線?”指揮官總算明白那群消失的士兵去哪裏了:“讓他們去死吧!給我發通訊過去!不要打亂我們的戰術配合。”

三秒鍾之後,通訊回過來了,三個字在屏幕上閃耀著:玩蛋去。

指揮官還來不及憤怒的時候,觀測員突然大喊:“長官,他們在推進戰線!”

“他們不要命了?還是一點戰術配合都沒有?背腹受敵,就不怕腹背受敵?”指揮官抬頭看著屏幕。

巨大的戰場形勢圖上,黑色的巨大箭頭開始向前推進了,像是頂著那一條直線在向前衝一樣,不斷的將戰線向前推進,無視了大量被漏在後麵的死徒,起碼有兩個軍團的傀儡軍團還有死徒被扔在了後麵。

“媽的,!給我衝擊!別管d-5的形式了!向前衝擊!”指揮官擦著頭上的冷汗:“立刻!否則戰線就被衝散了!”

不管怎麽樣,在莫龍圖的授意之下,那群無所無忌的士兵不要性命的向前衝鋒,順帶逼著其他的友軍跟著他們玩命,如同飲鴆止渴一樣,為了防止戰線崩潰,被死徒分割之後各個擊破,維持完整的戰線,所有的人都開始向前衝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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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太陽升起來的時候,李無傷耳邊的炮火聲已經稀疏了許多,而更加頻繁的交火聲從遠處傳來,毫無疑問,他已經被拋到戰場的邊緣地帶了。

劇痛,喘息,耳鳴,古怪的幻覺,無法維持的平衡感……

李無傷喘著氣,努力的將刀鋒從最後一名死徒的身上拔出,努力的喘息著,罔顧了身上傳來的劇痛。

前胸背後,左腿,左肩,數十條重傷的痕跡分部在上麵,傷口處的肌肉慘白。

縱使這樣,他也依然笑得出來,肆意囂張的狂笑著,充滿一種喜悅和成就。

奇跡一樣,依靠著一半的能力,1v30,成功了。

最重要的是,還活著。

李無傷用長刀支撐著自己的身體,在那個桎梏了自己視力的死徒被切碎了之後,長刀就恢複成了原本的模樣,正式得以恢複視力,他才能從那一場群戰之中活了下來。

但是並沒有結束,不遠處,那個手持著黑色水晶石板的男人終於記錄完畢了,抬起頭來露出了俊秀到了極致的臉龐:“真是奇跡一樣,居然還活著。”

“是啊,還活著。”李無傷笑著,然後咳嗽了起來,血液從嘴角沁出:“你呢?害怕了?”

“震驚有一點,害怕談不上。”色欲搖著頭:“你的利用價值就到此為止了。”

“利用價值什麽的詞匯,不要隨便用在別人的身上好吧?”李無傷拖著長刀跨過了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向前艱難的挪動著,朝著色欲的方向前進:“不過你就要快死了,就不跟你計較了。”

“失血過多,產生幻覺了麽?還是邏輯混亂?”色欲收起了石板,隨著他的動作,真實的領域一層一層的展開,到了最後,形成了巨大的場,從最外層的削弱,到核心十米處的完全封鎖,一切進入場中的能力者都會受到壓製,轉變成完全的普通人。

向前走,李無傷會死,色欲非常好奇,人類在這種情況下,究竟是會不顧一切的向前衝擊,還是趁著這個機會用僅存的力量逃離呢?

“那個誰,你以為我會逃走?對不對?”李無傷腳步蹣跚,朝著前方緩緩的挪動著腳步,跨進了領域之中,並沒有什麽奇怪的感覺,他自己在不久之前剛剛被色欲封鎖了百分之五十的能力,應該還能接近不少的距離。

“是的,看來出乎我的判斷。”

“不,原本我是會逃的。”李無傷向前挪動著,停留了下來,喘息著,失去了能力的封鎖和支持之後,李無傷的身體快要堅持不住了。

眩暈襲來,他支撐著身體發出了聲音:“我逃過很多次,然後我就發誓,我再也不會逃了。”

“所以,我才能站在這裏啊。”他喃喃自語:“我的決心,你怎麽可能懂……”

“你也永遠不會懂啊!”李無傷咆哮著,無名的力量支撐著他的前進,不斷的向前行走,能力的封鎖也越來越嚴重,到最後,如同風中殘燭的火焰終於消失了。

現在這個地方覆蓋的真實已經削弱了百分之九十的能力,再向前踏一步,李無傷就將還原為普通人,在色欲的麵前重新變成手無縛雞之力的重傷之人,甚至連噬身蛇都會因為對方早有防備而失效,最大的可能是根本無法發動。

就算是如此,李無傷依然在色欲疑惑的眼神之中踏前一步!

維持著身體站立的微弱力量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足夠讓一般人失血而死的重傷傷口綻裂了開來,李無傷支撐著刀柄,讓自身不至於倒下。

這種力量,是絕對的真實麽?

開什麽玩笑……這種虛偽的真實,恐怕也隻有死徒會承認吧!

這種可笑的一無所有的虛偽真實,誰會去選擇?

李無傷的心中湧動著興奮和喜悅,還差一點點,就要成功了……

在壓抑不住的笑聲之中,李無傷感覺到了胸口之上的鐵戒變得灼熱了起來,感覺到了空白的肉體。

被淨化之後的汙濁模塊,開始蘇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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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的舞踏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停歇了,克洛德彎著腰,如同承擔了看不見的重物一樣,筋疲力盡,雙手支撐在膝蓋上麵,喘息。

粗重的喘息,足以讓肺部下一瞬間炸掉的大量吸氣,吐氣,再吸氣……

血液告訴循環著,克洛德身上的火焰再次升騰而起,經過了短暫的停滯之後,戰爭的舞踏開始繼續延續,但是卻在下一瞬間,能量模塊和整個戰場的呼應被切斷了。

隻要置身於戰火之中就能夠無限製的運用力量,不用恐懼反噬,也不需要害怕肉體無法承擔,隻要有足夠的戰火,規模足夠大的戰爭,就可以無限製的戰鬥下去。

踩著戰爭的節奏,舞踏的力量被切斷了。

如同戰爭瞬間消失,世界和平,周遭的死屍還有殘骸上的火焰都隻是虛擬的幻影,一直以向著克洛德無限製灌輸的力量源泉消失了。

“你的力量很強大……”

在不遠處漂浮的虛影發出了飄渺的聲音,朦朧黑色的手掌舉起:“足有令我驚詫,也足夠用來染紅我的勳章。”

克洛德沉默不言,置身於戰爭之中,殺死敵人,見證整個時代變更的潮流,置身於史無前例的戰爭**之中,他已經非常滿足了,滿足到了就算是下一刻死亡都不會有一點遺憾……吧?

不,還是有一點的。

如果可能的話,一定要堅持到戰爭的最後,一定要親眼目睹要史無前例的最**,一定要見證那覆蓋天空的炮火擊碎黑色的裂縫……

所以,一切廢話都沒有意義,克洛德傾盡所能的在戰鬥著,在努力的燃燒著屬於自己的火焰,努力的向戰士宿命的終點奔馳。

就算是現在,一直以來的外援被切斷了,那麽他也堅信著,這場戰鬥自己一定能夠勝利,接下來還有更加艱難和傳奇的戰鬥在等待著自己。

無盡殺戮的生活,真是太……美好了啊!

克洛德的口中似乎在呢喃著什麽,但是僅僅是用聲帶的細微震動所帶起的聲音,隻能在口腔之中回**,也隻能被自己聽聞。

“此身已經身為惡鬼,沉溺於地獄,厭惡救贖,拒絕停滯,汙濁之命運中包含著無盡的殺戮,現身於此之果是為戰爭描繪最慘烈的色彩,非正義之友人,亦非扭曲之惡者……”

“其名曰……”

專心致誌的在念誦著什麽,克洛德身體上的火焰停滯了,不在燃燒,如同時光固定,一切的姿態被鎖死,無法運動,隻有身體在緩緩的移動,左腳踏前,右臂回收,彎腰……

呼吸聲變大了,就像是洞窟之中不斷碰撞的雷聲,很悶的底響,隨著他的解封,一直以來隱藏著的東西顯露了出來,借助著戰爭無限製擴展力量儲備的【戰爭舞踏】顯露出了另一麵的模樣。

雖然原本成為戰爭神祗的道路因為克洛德的倔強被扭曲,塑造成最適合他的能力,但是來自赤極書的力量原本就是千變萬化,任何一種姿態都有著其獨有的內涵,也就是說,克洛德的能力,並非是如同大多數人所料的那樣,是個塑造失敗的空殼,其中也填有著自己獨有的內涵。

一旦被激發出來,那麽就會燃燒生命,燃燒一切,引燃的火焰將化為燎原的戰火,焚毀一切能夠接觸的東西。

“其名曰……戰爭舞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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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疏漏了,忘了設置定時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