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鳴的戰場之上驟然響起了冰冷而激烈的鋼琴聲,從極遠放傳來的清脆琴聲如同燃燒著惡魔的力量,在整個戰場之上**漾了開來,傳入了每個人的耳中。
惡魔樂章命運交響曲
在整個戰場的最邊緣,蒙著眼的惡魔樂師在瘋狂的彈奏著如同絕命一樣的琴聲,然後另其中的音符轟鳴在戰場之上,從大地之下傳來的詭異磷火附著在了他的身上,如同被惡魔所附身,瘋狂的樂師在演奏著命運的樂章,尖銳的琴聲似乎是在悲鳴,又似乎是在燃燒,昭示著一切終於開始,召喚著某個等待已久的靈魂,穿越了世界的阻隔,直直的穿入了所有靈魂匯聚的地方,一切終結和開始的地方。
在那個蒼白而荒涼的地方,那一株被砍伐的樹幹之上,等待已久的老者抬起了頭,然後緩緩了站起了身來,拂了拂身上並不存在的塵埃,似乎是在歎息,然後緩緩的抬起了頭。
濃厚到了如同海洋的衰朽氣息從靈魂之中散發了出來,早已經在漫長時光之中被歲月所腐蝕的靈魂已經脆弱不堪,幾乎已經成為了腐朽的代名詞,原本就算是動用稍微強大一點的力量都會產生碎裂的靈魂突然開始緩緩崩解。
即使是死亡之後也沒有融入靈魂之海的靈魂如同放棄了一切的執念,接受了終於來臨的死亡,一點一點的在緩緩碎裂,消失,隨著並不存在的風而飄逝。
隨著靈魂的蹦碎,腐朽的氣息一點一點的散盡,黑色的氣息終於徹底的消失在了靈魂之中。
肉體承載靈魂,靈魂又承載著什麽?靈魂在蹦碎之後,一直隱藏在靈魂之中的什麽東西顯露了出來,無法完全的概括,但是卻能夠稱之為執念。
執念。
堅守了數千年的執念,跨越了漫長時光之後,依舊沒有消散,越發壯大的執念依舊固執的不肯碎裂,就算是死亡也無法阻擋。
當其中的力量強大到了某種程度的時候,如同時光倒流,碎裂的靈魂緩緩的回到了原本的地方,徹底的破滅被暫停了,然後開始逆轉,重新從虛空之中湧現而來。
這一次,再也沒有如同附骨之疽的腐朽所影響,如同新生的靈魂從蒼白的天空之中出現,然後發出了痛苦的嘶吼。
痛苦,劇烈的痛苦,還有喜悅,成功的喜悅,得以回歸的喜悅,還有即將終結使命的喜悅。
尖銳的嚎叫刺穿了空間之後,穿透了漫長的空間**漾在了混亂的戰場之上,就算是肉耳無法接受,但是所有的人都人不知在尖嘯之中停滯了一瞬間,再怎麽遲鈍的人也感覺到了什麽。
有什麽東西,要蘇醒了。
那一顆撐天立地的巨大枯樹發出了劇烈的聲響,衰朽的氣息越發濃密,黑色的腐朽氣息凝結著,在空氣之中翻滾,肆意的侵蝕著周圍的一切,再也不去掩蓋自身的力量,瞬間吸引的所有人的目光。
在天坑堡壘之上的高空之中,披著墨綠色大衣的納辛德勒露出了詭異的笑容,然後轉頭看向了遠方天空之中的城市,和那個高塔之上的身影對視。
似乎是很享受對方憤怒的目光,他揮舞了一下自己手中沉睡的黑色晶核,得意的笑著。
黑色的腐朽氣息在翻騰,然後終於凝結在了青銅的枯樹之上,如同繁茂的枝葉,詭異的在樹枝之上綻放著,腐朽的果實在肆意的凝結,像是某個已經死去的老人一直所堅信的事情,陰極陽勝,某種絲毫不屬於腐朽的力量從最核心之中誕生了。
就像是在海洋之下驟然亮起了無法遮掩的火苗,那一點名為生機的力量從死亡之中出現,如同黑夜之中的燭火,引燃了幹涸的枯枝,然後瘋狂的擴散。
瞬間,黑色的的腐朽盡數轉化為充滿了生命力量的氣息,在枯枝之中緩緩的**漾,纏繞,仿佛幹涸枯朽了上千萬年的巨樹之上緩緩的綻開了一個小小的骨朵。
在寒冷的空氣之中,白色的花兒悄然開放,綻放,這僅僅是開始,生機複發便再也不可阻擋,從最核心之中所湧現出的生機接連不斷的催生著名為奇跡的事物,在清脆的鋼琴聲之中,一樹的生機在茂盛的綻放著。
枯死的樹木之上重新抽出了嶄新的綠葉和花朵,瞬間經曆的漫長的時光,如同盛夏一般的綻放。
從死寂之中求得生機,白色的光點從盛放的巨樹之上升起,在空中聚集,凝結成了一個人形,緩緩的變化。
在巨樹之上的天空之中,那個明明已經死去的人再一次出現,麵冠如玉,白衣如雪。
清秀的年輕人背著雙手,看向了天空之中的巨大城池,迎接著驚詫的目光,點頭微笑:“我是蕭楚澤,我回來了。”
在戰爭沒有開始的死亡,又在局勢即將徹底潰敗的時候出現,依仗著名為‘屍解’的能力從地獄之中返回,徹底解決了阻礙力量發揮的腐朽氣息,以全盛時期的力量站立在戰場之上。
殺死了蕭楚澤,表露出了異狀的‘嫉妒’才令傲慢放下了警惕,潛藏在嫉妒的外殼之下,納辛德勒一直在默默的執行著兩人指定下的計劃,一點一點的在暗中將局勢扳平。
在八個月之前,兩個人在東京的迷宮之中結下了盟友的盟約,從漫長的時間之前生存到現在的兩個人舍棄了所有的戒備和疑心,首次展開了默契到完美的合作。
為了令傲慢忽視自己身上產生的異狀,納辛德勒和蕭楚澤製定了豪賭的計劃,為了徹底驅除身上的隱患,也為了重新取得傲慢的信任,蕭楚澤死亡,真真正正的死去了。
屍身按照計劃被送到了戰場之上,將天坑平原之下積蓄了上千年的鮮血汲取殆盡,舍身入魔,死中求生,行莫大凶險,終於成功了。
將往日那個被腐朽所糾纏的自己斬殺,此時的蕭楚澤徹底的恢複了原本的力量和姿態,傲立於天空之中,手持一方玉印,麵露微笑。
在天空之中,巨大城市的背後,驟然升起了兩道完全無法相容的光流,秩序和混亂拔地而起,秦逸雲微笑著出現在了天空之上,而李危險則潛伏在混亂的亂流之中。
四個人如同四把鎖,死死的將傲慢的氣息鎖定在了原地,然後緩緩的逼近。
一直以來,傲慢從未曾顯露過全力,就連戰鬥都參與的極少,真正的實力一直都被隱藏在陰影之中,就像是一顆隨時都會爆炸的核彈頭一樣,讓所有人都顧忌他的存在,未知的危險才是最致命的。
所以,如果要勝利的話,如此巨大的變數一定要排除在戰場之外,動用最強的力量,徹底抹殺。
出乎意料,四道驟然擴散的氣場穿透了傲慢的身體,但是卻像是穿過了一道空殼,傲慢的身體就像是根本不存在於那裏,但是直覺令四個人沒有放鬆自己的桎梏,然後無形的力量匯聚而來,化成了無堅不摧的波瀾利刃從空氣之中浮現,撕碎了那個簡約的輪廓。
扯掉了最後的幕布,傲慢真正的本體終於出現了,當封印之門碎裂之後,這個世界已經無法阻擋他的進入,承載體之中的力量被收回了本體之中,然後重新降臨,徹底的顯示出了原本的形體。
從撕裂的輪廓之下透露出了黑色的身體,渺小的輪廓被撕碎,讓空間碎裂出了小小的洞穴,有什麽東西從空間的背後而來,然後裂縫驟然拓寬,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之上的力量化成了巨大的人形,然後從裂縫之後跨越而出。
比李無傷所占據的巨人的身體還要巨大,幾乎與那一棟螺旋尖塔等高,如同神靈降臨了這個世界,龐大到了令人驚詫的身體從裂縫之後幻化踏出。
螺旋高塔之上的輪廓驟然變化,天空之上的巨大城市像是瞬間變成了龐大無比的座椅,承載著那個巨大的人形,在高空之中緩緩的旋轉。
像是神靈降臨了世界。
“很好奇麽?我的力量。”傲慢化成了麵目模糊的巨大人形,胸腹坦露,手肘承載城市形成的座椅之上,手掌托著臉頰,聲音依舊空洞,不包含任何的其他要素,但是模糊的麵目之上卻令人感覺奧一種愜意輕鬆的表情。
“用人類的詞匯來形容,你們可以稱我為,神。”
空洞的聲音之中有著莫大的威勢,就像是真正的神祗發出了聲音,令人膜拜。
“噗……”高空之中突然傳來了怪異的聲音,秦逸雲彎下腰,咳嗽著,發出了怪異的笑聲:“嘿,嘿嘿……嘿嘿……”
他慢慢的抬起頭,終於止住了笑聲,有些尷尬的擺擺手說道:“額,實在沒忍住,神……”
他又開始笑,發出了間歇的嘲弄聲音:“裸奔之神麽?”
秦逸雲真的是一個很會破壞氣氛的家夥,真的,不過李危險第一次發現,他的這種特長有的時候還是挺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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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秦逸雲如何調侃,傲慢的王座之下,黑色的潮流正在不斷的傾斜著,外層空間之門正在敞開,從裂縫之中傳輸而來的力量通過了次元池的轉化,產生了無法用語言估量的異類潮流從高空之中傾斜了下來。
黑色的海洋再一次充斥在了戰場之上,不同於上一次傲慢打開的那一道拖延空間的裂縫,這一次再也無法扭轉,近乎無窮無盡的數量正在肆意的吞食著戰場之上的生命,從墓碑之中湧現出來的英靈戰士們再也無法阻擋黑色潮流的衝擊,慘綠色的磷火潮流被壓迫成了一線,在它們的背後,就是那些已經在戰爭之中傷痕累累的人類軍隊。
“怎麽辦?很難搞啊……”七海厄穿行在了軍隊的潮流之中,向著最前線緩緩的前進,飄飛的書頁不斷的從手中的黑色法典之中散落了出來,如同一群緩緩擴大著陣容的鷹群,在他的上空徘徊,碰到了異類之後就會突然飄飛出各種各樣的字符和律例,化為各種各樣的攻擊撕碎麵前的阻礙。
站在他的身後,微笑的羽明手中抓著一柄小小的利刃,像是指甲刀一樣的東西劃開了任何敢於衝上前來的敵人,徹底的保證了七海厄的能力不被打斷。
從很早之前,兩個人就已經是完美的搭檔,如今化為了利刃在前線急速的穿刺者,將它們的陣列撕碎,但是卻無法阻擋人類軍隊的潰敗。
七海厄的腳步驟然停止了,穿過了人群,升起的火光照亮了他的眼睛,從大地之下升起的火焰將大片的異類焚燒成了焦炭,狂亂的電光在肆意的穿行,【河洛】的能力者,曾經見過麵的至序和淩雲,兩方遠遠的隔著人群互相看了一眼,然後各自選擇了不同的方向。
有的時候縱然麵臨著同一個敵人,仇敵也依然是仇敵,絕對不是能夠輕易改變的事實。
天空之中的半透明幽靈在緩緩的穿行著,一臉淡笑的謝放像是飄忽不定的鬼魂一般的驟然從異類的身體之中出現,拽出了掙紮的靈魂,然後捏成粉碎,再一次潛入了另一個死徒的靈魂之中,針對異類高層的斬首戰術,將自己的身體變成了如同幽靈一樣的形態,謝放憑借著自己的優勢在死徒的靈魂之中輕鬆的熄滅了一個又一個的生命之火。
所有人都明白,一旦局勢崩潰,那麽一切都無可挽回。
在大地之下的深遠處,那個金屬的大廳之中依舊充滿了靜謐,莫龍圖的副官之一辛書站立在鋼鐵的十字架旁邊,看著一臉詭異笑容的男人。
陷入了自毀傾向的謝元,不惜一切代價瘋子此刻安靜無比的坐在十字架旁邊的台階之上,微笑著默默等待。
終於,命令傳來了,他站了起來,拍了拍自己的身上的塵土,對著辛書微笑著:“這些日子,給你們添麻煩了。”
很明顯,為了照顧這個有著自毀傾向的家夥,辛書吃了不少的苦頭,但是他卻沒有如釋重負的輕鬆感,而是歎了一口氣:“這樣真的好麽?”
“誒?明明討厭我討厭的要死,為什麽還要做出這種虛偽的樣子呢?”謝元微笑著,擊碎了辛書對他的最後一分同情:“你隻要管好自己就可以了,服從軍令這種事情不用我去教你了吧?”
“切,當了這麽多年的兵,還像是幼兒園小朋友一樣天真。”
辛書最後的耐心徹底的消磨殆盡,他受夠了這個瘋子了,沉默的側過了身:“想死就快點。”
“對,這樣才對嘛。”謝元微笑著,然後踏上了台階,走到十字架前麵,在他麵前的是一個人形的凹槽,曾經上麵沾染的血跡已經被擦去了,而在十字架的另一麵,稱號為人形災難的男人正在沉睡,像是在做著什麽美夢。
“真的很像一個傻x。”謝元繞過了十字架看到了趙得沉睡的表情,惡毒的說道,似乎因為無法改變自己要跟這種家夥做搭檔而無奈,聳肩喃喃自語,然後走回了屬於自己的方位。
“隻要躺上去就好了吧?”他自言自語的攀上了巨大的鋼鐵十字,然後將身體嵌入了人形的凹槽之中。
從十字架之中出現了鋼鐵的桎梏,將他的身體鎖死在了上麵,他沉默的閉上了眼睛,長出了一口氣。
“所有工作機組準備。”辛書後退了兩步,抬頭看著被桎梏在了十字架上麵的兩個人,停滯了一下之後,苦笑了一下。
正是因為自己優柔寡斷的脾氣,他們才讓自己來負責後勤吧?明明已經當了這麽多年的兵,但是卻像是謝元說的那樣,固執的不肯丟棄最後的柔軟,結果還是自作自受。
在謝元譏誚的目光之中,他開口說道:“5,4,3,2,1……”
當倒計時念誦到了零的瞬間,工作機組中數十雙手同時扳按了麵前的按鈕,然後洪流一般的精神力力量通過了神經集束被匯聚了起來,從天而降,灌輸進了巨大的鋼鐵十字之中。
就像是突然坐上了電椅,謝元的眼睛驀然睜到了最大,想要大吼什麽,可是卻說不出話來,身體顫抖著,靈魂在數千人的精神力量之下被拉扯了出來,匯聚進了那一道靈魂和精神融合變成了洪流之中。
無形無知的精神力量在空氣之中驟然炸起了湛藍的細微電光,從大地之下急速的穿行著。
“前方單位,迅速後退!重複一遍,迅速後退!”
混亂戰場之上,在最前方的所有人都聽見了年輕的聲音,從腦中突然出現,青恒的領域驟然擴展,覆蓋在了前線的軍隊之上,然後不可忤逆的命令被執行了,縱使不願,也無法抵抗自己身體的衝動。
兩道涇渭分明的界限組成的分界線之上突然有一處潰散了,然後黑色的異類軍隊瞬間**,撕碎了陣線之後向著那些正在準備替換的負傷軍人亮出了抓牙。
極遠處,穿透了厚厚的人群之後,青恒用冰冷的眼神看著那群敢於突破界限的異類,然後對著耳邊的通訊器做出了無聲的答複。
然後在他點頭的瞬間,無盡的精神力量從大地之下衝湧了出來,如同炸裂的噴泉一般的向上攢動,升起,匯聚了數千人精神力量之後,他們變成了一枚小小的骨牌。
無形的精神力量在大地之上彌漫,最後融合在了一起,屬於數千人的雜波力量幻化成了一個麵目變換不定的虛幻巨人。
謝元的麵目驟然在虛幻的身體之上顯現,憑借著自身的意誌,他在極短的時間之內在數千人的精神力量匯聚起來的集體之中占據了重要的席位,緊接著,虛幻的身體突然抬起了手掌,按在了自己的胸膛之上,細微的聲音**漾了開來。
界限拆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