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戰場之上驟然出現了數百個巨大的空洞,巨大的機械從空洞之中緩緩升起,一點一點的從黑暗之中顯現。

超大功率微粒共振器299台被安置在遍布整個戰場的巨型能量回路之上。

在計劃書之中,8000枚小型共振機組成的巨大網絡能夠將整個天坑戰場,包括天坑都覆蓋再其中。

整個計劃剛開始的被命名為【音叉】,但是很快,經過小型試驗之後,被更改了原本的名字,取而代之的是【虛數】。

虛數,比零更加的空洞,比甚至連虛無都不存在的狀態。

低沉的嗡響驟然提高了,徹底清空了所有的能量拘束艙,七海無心將天坑所有的戰略能源都輸入了近三百台的超大功率微粒共振器之中,八千台小型共振機也隨之啟動。

就像是成千上萬的音叉被插在大地之上,隨著其中一枚被人敲響,很快,共振將傳遍整個天坑。

在最接近的大地之上,每秒鍾上千萬次的能量衝擊從共振器之中散播了出來,在瞬息之間覆蓋了整個大地。

土壤如同烈日之下的寒冰,詭異的出現了融化。

所有身處在天坑戰場之上的人都感覺到了大地的顫動,很快,他們發現眼前的視線開始扭曲,血液沸騰了,身體開始從最核心的地方崩潰,化成了粘稠的**,在滴落的過程之中被空氣之中的高頻振動所分解,消失的無影無蹤。

最微弱的共振能夠摧毀一座大橋,那麽傾盡天坑所有的能量之後,用能量微粒取代了空氣,三百天巨型高頻共振器還有八千台小型的音叉,究竟能夠做到什麽樣的程度呢?

大地開始融化,緊接著,寬闊到了極致的真空籠罩了天空平原,無盡的共振狂潮如同海潮一樣的衝垮了覆蓋範圍之中的一切東西。

不論多麽堅硬的東西都如同沙粒堆積起來的一般開始粉碎了。

即將跨越安全線的巨艦在共振之中,巨大的船尾消失了,高空之中所有的能量結構都被著如同超新星爆發一般的共振狂潮摧毀。

殘缺的‘潮汐’如同折翅的鳥兒從高空之中衰落了下來,擦著共振範圍的邊界線,墜落向了大地。

七海厄接近全力的抱緊了殘存的欄杆,吐出了一口血液,渾身傳來的置身於熔爐的刺痛感。

不可置信的感覺著自己的身體,僅僅是在共振的邊緣擦了一下,原本完好無缺的能量回路之上出現了無數細小到了極致的裂紋。

隻需要在緩慢一瞬間,他的能量回路就會徹底的破碎,然後整個人變成一團肉泥消散。

在墜落的狂風之中,他大聲的詛咒著自己的父親,可是一種不可抑製的悲傷從心底泛起。

七海無心終究還是將自己舍棄了。

唯一的一滴淚水消散在了空氣之中,他的眼神重新變得冷漠了起來,盡管虛弱的像是普通人一樣,他依舊沒有驚恐,抓緊了手中的欄杆看向了極遠處的共振核心。

那是人類最高的戰略武器,抱著功歸於盡的覺悟才會啟動的怪物,一旦蘇醒,絕對不會如此輕鬆的完結。

它需要更多的祭品和血肉才會滿足!

此時戰場之上的一切都已經變成了粉末和**,化為了虛無,大地在不安的沸騰著,一切都無法逃離毀滅的命運。

包括那個從天空之中跳下來的怪物,還有從極高處墜落下來的子規不棄。

和七海厄一樣,這個算無遺策的老東西也變成了棄子,即使是如此,醜陋的巨人也發出了滿足的笑。

他幾乎不可自己的想要讚美七海無心,抓緊了唯一的時機,也隻有七海無心才能夠明白子規不棄的覺悟,不惜一切代價啟動這個東西。

在虛空之中急速穿梭的輪廓已經感覺到了異常,組成了身體的每一根輪廓都在顫抖著,像是在下一瞬間就會崩潰在其中。

就算是如此,他的手掌已經觸及了那一枚閃亮的水晶。

水晶之中燃燒著不滅的火焰,從世界誕生以來就在燃燒,一直到現在。

終於落入了死徒的手掌之中。

傲慢幾乎愉悅的想要笑了出來,抓緊了手中的晶石,準備離開這個地方。

在高亢的嗡嗡聲之中,突然傳來了碎裂的聲音。

從他的手掌之中,那個燃燒著火焰的晶石,裂開了。

緊接著,化為一灘如水的微粒從手掌的縫隙之中傾斜了出去,他憤怒的看向了天空。

在高空之中,墜落的子規不棄像是瘋子一樣的大笑著,胸前的血肉突然炸裂,露出了鑲嵌在心髒之上的閃亮晶石。

這才是真正的星核,人類的生命之光,也是因為有他,子規不棄才能夠從根源之中脫困而出。

“傻x”

隔著千萬米遠的距離,子規不棄做出了口型,朝著傲慢肆意的嘲笑著,將他最後的理智踐踏,毀滅。

無法言語的尖銳聲音從殘缺輪廓之中衝出,如同尖錐刺向了四周,沸騰的土地被拋開了巨大的裂縫,在狂暴共振之中液化的泥土在突如其來的憤怒之下炸開了,在分散的怪異顏色之中,無盡的線條朝著天空之中席卷而出。

“嘿嘿……”子規不棄扭轉了身體,背對著穿刺而來的線條隻剩下一隻的眼睛看向了遠方,在戰場邊緣之處,那個緩緩靠近的年輕人。

終於還是來了啊……

真抱歉呢,戲弄了你這麽長時間……

那麽作為補償,把整個世界送給你,如何?

他帶著怪異的笑聲,殘缺的手臂拍在了前胸的傷口之上,然後巨大的傷口崩裂,在奔湧的血液之中,那一顆鑲嵌在心髒之上的晶核飛出,化為一道閃光,在子規不棄最後的力量之下急飛。

瞬間跨越了漫長的距離,帶著尖銳的呼嘯聲,被一隻手掌攔截。

年輕人看著手掌之中出現的核心,用最大的力量握緊,看著子規不棄終於落入了音叉覆蓋的區域,眼神悲愴。

成千上條向上穿刺的線條在驟然提升的震動之中不安的顫動,隨著變換的頻率共振,最終所剩無幾的力量在共振之下變成了粉末,消失在空氣之中。

共振再次提升。

如同無數的提琴驟然奏響,巨大的交響從音叉覆蓋的地方掀起,破壞一切能量結構還有能量回路的共振風暴升起了,變成了黑色的螺旋,空間發出了怪異的聲音,如同碎裂的瓷器,蔓延出現了詭異的裂紋,在風暴螺旋之下,覆蓋了整個戰場,令其中籠罩的一切盡數走到了毀滅的盡頭。

包括最中心的傲慢,也包括天空中墜落下去的子規不棄。

頻率已經提高到了極限,共振器散發出了巨大的熱量,臻至頂峰的狂潮在整個平原之上不斷的衝刷,泥土變成了**,緊接著化為烏有,血肉蒸發,骨骼碎裂,一切都變成了最細小的微粒,被裹挾在共振狂潮之中,變成了新的共振體。

三百台巨型共振機的使命隻是啟動整個震動,當整個巨型共振進入了預定軌道之後,領域之中的一切都將變成傳播共振的音叉。

整個世界都在震動,天坑平原之上的空間碎裂,毀滅的混沌風暴從根源之中傾斜而出,在沒有空間覆蓋的虛空之中不斷的衝**,絞殺一切異物。

如同世界毀滅一般的末日景象,令人情不自禁的想要投身於那種宏大的毀滅之中。

手握著晶石的年輕人看著近在咫尺卻沒有波及到自己的毀滅,眼神穿透了毀滅的空間,看著那個在風暴之中緩緩變成了灰燼的老人。

“你這是什麽意思呢?”他歪著頭,看著手掌之中的晶核,不滅的火焰倒影在他的眼瞳之中,令他的眼神有些迷茫:“讓我保護這個東西,那麽誰去救你呢?”

他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和巨人無二的蒼青色眼瞳之中顯露出了燃燒的眼神:“想死也別給我添麻煩啊……”

向前一步,李無傷握緊了手中的晶核,跨入了毀滅的風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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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無窮無盡的黑暗之中,詛咒和怨毒充斥了每一寸空間,如同無盡的大海,拖著傲慢的身體下沉,永無止盡。

比黑暗更加黑暗的東西,那種充滿了惡意的狂潮在侵蝕著他的每一寸身體,鑽進了縫隙之中,入侵本源。

每一滴如水的黑暗都像是饑渴的怪物,不斷的吞噬著他的防禦,他的血肉,甚至他的攻擊。

饑渴到了永不滿足。

如果沒有辦法瞬間超越整個黑暗容納的上限,那麽就無法將黑暗真正的破除。

這才是最恐怖的地方。

就算是遠超自己的敵人,也能夠將其拖入永無止盡的絕望和咒怨之中,緩緩消磨,徹底粉碎。

徹底的釋放出靈魂之中所承載的咒怨,王立化為了無形的桎梏將其鎖死在黑暗之中,和他一起承受著黑暗的侵蝕。

“本源的消磨,你不如我。”

在最深沉的黑暗之中,傲慢傳來了思緒:“你這是自尋死路。”

“哈哈,誰知道呢?”王立依舊沒有鬆手,在無盡的黑暗最深處,那個脆弱的靈魂忍受著腐蝕,將傲慢鎖死在最深處。

傲慢被桎梏在黑暗之中,黑暗如同世界一般隔絕了內外的氣息,不斷的發起了侵蝕。

感覺著那個靈魂的急速衰弱,傲慢冷笑著等待王立的終結。

李危險重傷,王立死亡之後,剩下的兩個人根本無法阻攔他的腳步,哪怕他隻剩下了少半的本源,也足以將尚未恢複的他們逐個擊破,將一切阻攔死徒入侵的變數盡數消滅在這一片虛空之中。

這是狂妄麽?

認為僅僅是這種東西就能夠將我消磨殆盡,或者消磨到無法還擊的地步?

“就因為這種愚蠢的想法放棄了自己的戰友?王立,你是他們的棄子。”

他依然不忘動搖王立的內心:“現在像我效忠,我將賜予你這個世界的最高權力。”

“少羅嗦一點,你會可愛的多。”王立的束縛再次縮緊,將傲慢桎梏在黑暗之中,看著近在咫尺的敵人緩緩消磨在黑暗之中,發出了怪異的嘲笑:“僅僅是一個位子,又怎麽能滿足這無盡的怨毒幽魂?還是用你的血肉去填補吧……”

在黑暗之外,蕭楚澤沉默的前進著,越到最後,他的速度就越緩慢,肉體之中傳來了蹦碎的聲音,腳步突然停止,血腥從嘴角沁出,染紅了他的白衣。

默默的擦去了嘴角的猩紅,他繼續向前行走,隨著他的前進,複雜的猩紅痕跡從他的腳下蔓延了開來,每一步的踏出都會誕生成千上萬的嶄新符文。

那些符文扭曲匯聚在一起,演變成了猩紅的紋路,交織出了詭異的赤紅條紋。

每前進一步,腳下誕生的紋路都會變成了赤紅色的蓮華圖紋,就像是踏著地獄的紅蓮前進,忍受地獄的煎熬。

“我不如地獄,誰入地獄?”他喃喃自語著,嘿嘿的笑了起來,發出了和年輕的外表毫不相符的蒼老聲音:“沒有經過死亡,又怎麽能理解死亡的真正含義呢?”

“還要多謝你給我這個機會啊……”

他緩緩的前進著,腳步在大地之上拖出了如同業火般赤紅的圖紋,詭異的圖文如同火焰一般不斷變換著,融入了那一片布滿猩紅色彩的圓形之中。

紅的如同在燒,大地之上如同出現了坑洞,於是地獄毒火的色彩就渲染了出來,隨著符文的蔓延,死亡的氣息**漾在了他的腳步之間。

每一步的前進都如同腳踏在死亡之上,蕭楚澤的身上緩緩出現了危險的氣息。

將自己點燃,以自己為火炬,他引來了毀滅的規則。

當巨大圓型之中徹底充滿這種猩紅的時候,不容拒絕的毀滅就會徹底降臨在這個空間之中。

猩紅的軌跡如同沾著鮮血的筆,勾勒出了幾個人的死亡,於是毀滅頃刻而至。

當黑暗中稀薄到無法看清的時候,和傲慢一起承受著腐蝕的王立終於無法將其桎梏,組成了手臂的靈魂物質在掙紮之下破碎了。

稀薄的黑暗終於破開了巨大的口子,於是傲慢終於脫困而出。

組成身體的輪廓已經淡薄的看不到了,就像是隨時都會在空氣中破碎一般,手臂被黑暗啃食而去,和無盡的怨毒相互消磨,他付出了自己的半具身體,還有大半的本源……

終於退困而出了,接下來,所有人都得死……

賜予他們最徹底的毀滅,令他們不留一絲痕跡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之上。

這是傲慢能夠回報這些人的最好方法,他會永遠的記住這一場狼狽的戰鬥,也會記住這些幾乎殺死自己的人。

“你好。”眼前傳來了聲音,一直手掌頂在了他的胸前。

納辛德勒微笑著,五指交織出了堅固的空間閉鎖,重新將傲慢桎梏在原地:“好久不見,傲慢。”

傲慢空洞的眼神之中射出了危險的光,看著納辛德勒,如同看著一個死人。

炸裂的傷痕出現在了納辛德勒的身上,貫穿了胸口。

就在接觸到了傲慢的瞬間,組成身體的某些物質突然反叛了,曾經經過死徒調製的骨骼炸裂,刺出了身體,如同一柄柄利刃,而被汙染的血肉匯聚在了一起,然後驟然膨脹凝結。

數不盡的鮮血組成了尖刺,從他的身體之中突出,將納辛德勒的胸膛刺成了篩子。

為死徒調製的身體,有怎麽可能沒有留下隱患?

正是因為清楚這一點,他才始終沒有近距離的接觸過傲慢,將自己的身體隱藏在數十重次元之後,但是現在已經顧不了那麽多了。

為了阻止他的行動,他終於從空間的背後出現,在作出了阻攔的瞬間,被埋藏在身體之內的死徒基因如同炸彈一樣爆裂了。

納辛德勒痛苦的長大了眼睛,彎下腰吐出了一大堆碎裂的內髒,還有骨頭茬。

並沒有如同傲慢所預料的那樣,變成了粉碎,手臂依舊維持著空間的閉鎖,將他桎梏在那一片小小的空間之中。

“嘿嘿……”納辛德勒抬起頭,控製空間摩擦發出了聲音,有些怪異和尖銳,其中蘊含著恐怖的氣息:“很奇怪我沒有死,對不對?”

另一隻手拉開了他的衣襟,於是在原本胸膛的地方,顯露出了塌陷的虛空,原本應該有著皮膚,骨骼,器官的地方,隻有混亂的空間亂流。

在最後的瞬間,他在自己的體內打開了通向次元風暴的裂縫,瞬間,衝湧進來的能量潮流就毀滅了大部分的器官,雖然痛苦不比,但是起碼令他保持了戰鬥的力量。

“這種覺悟,我在幾千年前的諾曼底就有了……”

混亂的次元亂流緩緩交織成了一個逆十字,出現在了兩個人之間的空間之中。

曾經的第一裝甲師步兵團指揮官納辛德勒帶著緬懷的神情看著自己繪製出來的空間亂流,德意誌第三帝國最後的榮光時隔千年之後重現在這一片遠離世界的空間之中。

逆十字圖紋變成了牢固的鎖,從天而降,徹底的封死了傲慢和他最後的閃避空間,將他們鎖死在了這一片空間之中。

整個空間之中,隻剩下了蕭楚澤緩緩行走的細微聲音,最後的缺陷正在緩緩的彌補,不可逃避的毀滅即將降臨。

當黑暗終於脫離了自己的靈魂,王立最後的一點殘餘化成了隱約的人形,感覺著前所未有的輕鬆感,他看著那一片緩緩消散的黑暗,露出了笑容。

“終於自由了麽?恭喜你們……”他發出了肉耳無法接受到的聲音,看著黑暗之中的怨毒緩緩消散。

終於將繼續了千年的惡毒傾斜在了傲慢的身體之上,那些沸騰的怨毒和詛咒終於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迎來了終結,不斷的有細微的波瀾從越發稀薄的黑暗之中升起,那是它們僅存的意識投向了根源所產生的波動。

數十年前,那個少年背負起了整個世界的怨毒,隻為了給那些無家可歸的怨靈一片棲身之所。

就算是自己也沉浸在黑暗之中,他也不願意放棄那些痛苦的怨靈。

除了自己,又有誰能幫助它們呢?

如果他也放棄的話,那麽他們就真正的失去希望了。

背負著一天比一天沉重和暴虐的黑暗,忍受著侵蝕的痛苦,終於等到了今天。

注定被折磨到毀滅的怨靈迎來了自己的救贖,而他也終於要終結這種背負了數十年的命運了。

“真糟糕啊……”虛幻的靈魂看著自己逐漸崩滅的身體苦笑:“跟一群男人死一塊……”

在寂靜之中,隻有血液滴落在地上的聲音,猩紅的血從蕭楚澤的五官之中滲出,令他年輕時的俊秀麵龐猙獰的如同鬼怪。

血液在衣衫上滑落,拉出猩紅的長道,滴落在腳下赤紅的符文之上,不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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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章送給群裏高考的同學們,雖然我真心的希望他們今天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