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人憤怒到了極致,覺得即使不惜一切都要毀掉,殺掉,砸掉什麽東西的時候,世界上的一切都阻擋不了他了。
所幸,李無傷還沒有達到這種程度,或者說,還差一點點,這一點點就要看這兩個笨賊是不是還繼續往憤怒的駱駝上添加了。
比如來上一句:“把值錢的……”
刀光一閃,世界就清淨了。
不過兩個笨賊還可以說得上有一點點腦子,沒有讓倉鼠把他們最有一點腦仁啃掉。
“寒二,怎麽辦?我們跑不掉了。”被暴打到躺在了地上的擇懿呻吟著,詢問著寒二的想法。
世界是殘酷的,它反複的教育著擇懿,問寒二的想法,下輩子吧!
果然,這次世界也沒令他失望。
“是啊……怎麽辦?”胖子扭頭充滿鄭重的神色:“難道非要使出那招不可了麽……”
“可惡!”擇懿的拳頭無力的握緊,然後睜大眼睛說道:“一起來吧!寒二,為了紅巾雙煞的威名得以宣揚,再大的代價也是值得的!”
“這是……”無傷突然覺得周圍的一切都靜了下來,然後原本無力匍匐在地上的兩個身體,充滿不可思議的站了起來。
他們的臉上充滿了決然的神色,然後……
“老大,請收下我們吧!”
看著兩人突然彎腰,警覺的無傷暴退了兩布之後,才發現兩個人趴在了地上。
“這是什麽新招數麽?”無傷撿起了手邊一根枯樹枝捅了捅寒二身上的肥肉:“你們幹毛啊……”
“寒二,看來老大還沒有看到我們的誠意啊!”擇懿扭頭說道。
“嗯!”胖子點頭說道。
然後兩人再次站起來,重新趴在了地上發出了呐喊:“老大!求收下我們吧!”
“你們說啥?”李無傷撓頭,腦子裏不斷的回旋著想法。
他們趴在地上幹什?陰謀?詭計?體力不支?難道是需要蓄力很長時間的大威力招數?
想到了這裏,他不禁後退了兩步,萬一這倆二貨突然玩自爆怎麽辦?泥轟人不是有玉碎的傳統麽?
兩人扭頭對視了一眼,一瞬間,對對方了解無比的兩人已經交換了想法。
“為了以後搶東西的時候能更順利!”
“為了以後不再餓肚子……”
“請收下我們吧!老大!”兩人膝行一步之後再次叩首。
“喂喂……你到底幹毛啊!要打要逃說句準話啊,放心,我不殺人的。”李無傷覺得這個世界太瘋狂了,瘋狂到了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老大您肯收下我們了麽?”胖子抬頭,露出了充滿希望的眼神。
“對,我不會殺你們的。”無傷點頭說道:“快去逃命吧……”
“老大!”兩雙肥大或者是柔弱的手臂抱住了自己的大腿。
………………
“誰來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李無傷看著那兩個在自己麵前屁顛屁顛的身影。
餓了,有人做飯,渴了,有人送水,困了,有人給你鋪床。
“有這種生活,原本應該是很幸福的事情吧……”
李無傷自言自語著:“可是……可是……”
“可是為什麽是兩個這麽猥瑣的家夥啊!”李無傷無奈的按著腦袋。
“老大,老大,你餓了嗎?”背著野豬屍體的胖子在他的背後說著他一點都聽不懂的話。
“說中國話!會說中文麽!”李無傷覺得自己要爆發了,這兩個家夥到底是幹毛的啊!
“喂,寒二。”擇懿捅了捅胖子的肚子說:“老大有發神經了。”
“嗯,又發神經了呢。”胖子寒二鄭重其事的點頭問道:“怎麽辦?”
“等著吧,過一會就沒事了吧。”擇懿無奈的歎氣:“攤上這麽一個老大,真令人頭疼呢,紅巾雙……不,三煞的威名恐怕就要消失了啊~”
“我們有威名麽?”寒二問。
“八嘎!當然有!”擇懿握緊了拳頭:“就算是今天沒有,以後也會有的!寒二,這是我們的修行啊!老大一定是在考驗我們!”
“對,考驗我們~!”寒二一臉鄭重。
………………
“老大,老大,你看,哪裏有新的聚集點誒!”擇懿指著遠處說:“我們去搶東西吧!”
“誒?有聚居點啊。”無傷順著他的手指看去,點頭說道:“這樣就離新東京不遠了呢。”
不過……這兩個家夥到底跟著我要幹什麽啊……
“寒二!老大同意了!”擇懿欣喜的說道:“讓我們紅巾雙煞的威名響遍關西吧!”
兩人抽出刀子,衝向了前方,不一會,消失在了無傷的視野裏。
“誒?終於走了啊。”無傷發現這個情況之後不禁淚流滿麵:“我的厄運結束了麽?”
不,這隻是開始而已,後麵的事實告訴他。
走了還沒有兩百米,拐過一個彎之後,無傷就看到了鼻青臉腫的兩人躺在了地上,不停的抽搐著。
邊上站了一個身穿在這個年代已經少有的整潔西服,帶著單片眼鏡的儒雅中年人正在往死裏的踹著兩個人。
中年人背後的少女則讓無傷皺了皺眉頭,看起來似乎相當漂亮的容貌上,畫滿了各種各樣的煙熏妝,變得慘白,耳朵上帶了兩個巨大的耳環,脖子上掛著骷髏項鏈,身上緊湊的牛仔裝上有著一個個故意撕開的洞。
毫無疑問,這是李無傷上輩子經常可以在街上看到的腦殘非主流。
貌似柔和其實暴利無比的中年人,雖然漂亮但是卻是個非主流的少女,兩個莫名其妙纏上自己的笨賊。
李無傷依然停下的腳步,然後向回走去。
“STOP!”背後傳來一個柔軟的女聲。
李無傷僵硬的回過頭去,看著一臉不善的非主流少女,麵色平淡好像殺人不眨眼的中年人,還有對自己投來充滿希望的眼神的兩個笨賊。
“對不起,我出來打醬油的,我媽媽喊我回去吃飯了。”李無傷說道:“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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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謝放把最後一根煙從煙盒裏拿出來,將有些幹癟的煙盒徹底壓扁揉成一團丟到車窗外的時候,他看到的飛在半空中的十三。
他無聊的噴了一口煙:“老婆,出來看傻x啊。”
“這麽長時間沒見,見麵以後就罵我?”十三降落在地麵上,飛揚的風消散而去,強勁的風聲沒有帶起一點灰塵。
“這麽長時間沒見,不知道你什麽時候變成偷窺狂了啊。”謝放趴在車窗上,腦袋像是斷掉了一樣,扭成了一個看起來就別扭到家的角度看這十三:“什麽時候來的?”
“嗬嗬。”十三沒有因為他的言辭生氣:“剛來一會你就發現了,這段時間怎麽樣?騙了多少人?”
“還行吧,湊湊活活,兩年前就把我派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來進行前期準備,看來邋遢真的是活得長了開始抽風了。”謝放哼著歌兒,姿勢不變,一隻手打開了另一扇門。
十三彎下腰擠上了車內不禁皺了皺眉頭:“怎麽這麽髒?”
“我待得那家醫院這車已經是最好的了,不信我帶你去看哪裏的救護車,能不能開得動還是問題”謝放嘴上的煙不停的燒著,像是一個小煙筒:“不過我記得偷偷開出來的時候還幹淨點,不知道為什麽就有些髒了。”
“要講衛生啊。”十三微笑:“都三十好幾的人了還沒成家,吸取教訓呐。”
“雲雲和邋遢他們還沒來?”謝放終於吐掉了嘴裏隻剩下煙屁股的過濾嘴:“還是出了什麽情況?”
“確實是出了一點情況,不過什麽大問題。”十三說道:“那個原來打算給你的玄機子丟了。”
話音剛落,謝放的頭扭了過來,眼睛似乎能放出光來一樣,整個世界都在那一雙眼睛之下開始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