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階初段的**雖然強橫,卻也比不過軍隊特質的穿甲彈,對於張子強和田破凰兩人來說,那黑洞洞的槍口噴吐出的火舌代表的,便是死亡。

奇怪的是,在麵對死亡的時候,二人並沒有合上雙眼,反倒將眼睛瞪的極大,仿佛要捕捉到每一顆子彈的運行軌跡一般。

看著麵前那十數名荷槍實彈、不知道算是軍人還是李家私兵的存在,田破凰和張子強臉上不約而同地露出一絲苦笑——以他們二階初段的實力,如果還在全勝狀態的話,可以輕鬆自在地躲避過去,但現在……裏外逃不過一個死字。

噠噠噠噠噠噠……

對著二人的方向,十數把機關槍毫不間斷地噴吐出火舌,每一秒鍾,都有無數子彈殼墜落地麵,看樣子,這些人似乎打算直接將田張二人轟成碎片一般。

不過三秒鍾,白熾的光芒和硝煙的味道就充斥了整個房間,讓人看的不那麽真切。

塵埃落定。

一名身著黑綠相間軍裝的青年正麵無表情地站在眾人對麵,擋在田破凰和張子強兩人身前,許多子彈在激射到他身前半米的地方,就仿佛墜入泥沼一般,深陷其中,不得動彈。

“頭兒”田破凰猛地喊出聲來,任由淚水淌過臉龐。

張子強雖然被傷到了肺部,無法說出話來,但卻也是一樣表現。

不能怪二人太過脆弱,要知道,生死間有大恐怖,隻有無限接近死亡的人,才知道活著到底是多麽的幸福。

雖然能夠坦然麵對死亡,但是死裏逃生,卻再也無法遏製內心的歡喜。

轉過頭,馬行空對著兩人露出一個溫和的微笑:“五秒之內搞定。”

聽到馬行空這話的一瞬間,那一對身穿奇異軍裝的特種兵們就再度按下了手中的扳機。

噠噠噠噠……

因為各地技術部的功勞,用特種合金製成的槍管可以在極短時間內承受極大的衝擊力,不過區區兩秒的時間,這一隊特種兵便傾斜出近萬發子彈。

隻是,那槍口處往日代表著死亡的火舌,在今天似乎失去了效果。

頭盔將麵部表情盡數掩蓋,但這些特種兵們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一致——猙獰。

他們知道,他們的武器裝備全部都是無法量產的高級貨,在短時間裏,就算是二階高段乃至二階巔峰恐怕都無法抵擋,從對方剛剛輕鬆寫意的抵擋動作之下,他們心裏頓時升起了一股連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念頭。

人往往喜歡用瘋狂來掩飾自己的怯懦,就像現在的這些特種兵們一樣。

麵對仿佛永無休止的子彈,馬行空有些不耐,而且他也沒時間等待。

每一分鍾的拖延,就可能代表著一名兄弟的喪生。

他將手緊握,對著前方猛地一拳揮出。

因為力量太盛,這一拳帶來的威壓和拳風甚至直接將麵前的私家兵們盡數轟成了肉泥,一時間,大半個地下牢房被血肉塗成了暗紅色。

不並未是全部。

雖然這些軍人都穿著標準特種服裝,頭上戴著的作戰頭盔將他們的麵容盡數遮掩,如果不是有通訊設備的話,他們彼此都隻能通過極其細微的差別來辨別出對方到底誰是誰,但是馬行空卻有若神助一般,在那大範圍攻擊裏準確地留下了其中最有地位的一個。

感覺到一陣酷烈的狂風吹過,身邊的隊友們就全軍覆沒,這名小隊長有些崩潰地拿出了腰間的超爆炸彈,一手扣著拉環,麵帶瘋狂之色:“一起死”

在如此小的範圍之內,就算是三階強者,恐怕也要被傷到?

帶著一絲病態的獰笑,這名私兵小隊長猛地拉動了特質的超爆炸彈拉環。

哢嚓。

沒有拉動。

一隻白皙如玉的手輕輕地搭在了那個手雷上方,沒有任何動作,但從那隻手上傳來的無法抗衡的偉力瞬間瓦解了這名小隊長的死誌。

“不要殺我,你想知道什麽,我全都告訴你”

人類就是這樣,第一次求死而不能之後,往往會比尋常人更加渴求生命。

“抱歉,問答實在太麻煩了,我沒有時間……”馬行空單手虛抓,一根類似軍刺的黑色木棒出現在他的手中。

急速地揮舞幾下之後,馬行空將魔杖對著這名小隊長的頭盔輕輕點了一下:“搜魂索魄”

一道白光瞬間連接在這名小隊長和馬行空的大腦之間,並且不斷有晦澀莫名的信息和記憶片段順著這道白光傳入馬行空的大腦之中。

兩秒之後。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資料之後,馬行空隨手將已經變成白癡的私兵隊長丟到旁邊。

當他轉過身的時候,田破凰和張子強已經陷入了昏睡狀態。

也是,他們倆因為受傷而導致體力消耗巨大,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要麵對死亡而導致心弦一直緊緊地繃著,在即將死亡的刹那卻又被自己心目中無敵的存在所拯救,心神一緊一鬆之間,便再也無法抵禦疲倦,就那麽靠在冰冷堅硬的合金牆壁上睡著了。

“兩個混球,真是有夠沒心沒肺的……”

馬行空輕笑一聲,直接從彌戒之中取出了可以無差別壓製恢複三階以下絕大多數傷勢的萬金油法寶——“床”。

將兩人丟在**,馬行空腳步虛點,瞬間消失在地牢之中。

不到一分鍾時間,一隊拿著各式各樣冷兵器的軍人們瘋狂湧入了這個小小的地牢,一點軍人風度也沒有。

“我艸田球兒,張呆子,是哪個王八蛋做的?告訴我,我幫你們弄死他”魁梧大漢完全無視了周圍一堆堆的肉糜和那張極具違和感的床,直接跳到**,涕泗橫流地一左一右摟著兩人前後搖動。

“趙虎,別搖了。”剛剛昏迷就被搖醒的張子強有些恍惚,但卻驚喜地發現自己胸部的傷口已經停止了出血,雖然說話聲音還很嘶啞,但畢竟能夠發聲了。

就算是平時在睡覺的時候被生生搖醒,心情都會不怎麽好,更何況是他們這種急需睡眠來修複身體的人呢?

“娘個蛋,你要謀殺啊”田破凰沒好氣地對著趙虎狂吼了一聲,卻又因為牽動了傷口而讓自己疼的齜牙咧嘴,剛剛掙脫刑法架的時候因為腎上腺素狂飆、熱血衝頭,到不覺得什麽,現在一回憶起來就覺得肩胛骨翻起和鎖骨斷裂的地方傳來一陣鑽心刻骨的刺痛。

“你們沒死?哈哈哈,沒死就好,沒死就好”趙虎這個身高九尺的粗豪大漢如同得了玩具的稚童一般,臉上洋溢著最純粹的笑意。

雖然這樣的笑容配合著他臉上還未幹涸的淚跡有些不和諧,但在場的數十名軍人卻沒一個會去笑他,因為他們自己也是的心情一樣,唯一不同的是,他們沒有像趙虎這般簡單直接的表現出來罷了。

而且在每次聯合狩獵之中,趙虎永遠都是衝在最前的一個,發下的軍功章數都數不清楚,他也是馬行空手下第一個榮升少校級別的存在。

日積月累,趙虎的威信在整個二十五隊裏,恐怕能和石胖子並列第二。

“尼瑪啊放手再不放手我就要被你勒死了”田破凰翻了個白眼,惡聲惡氣道。

聽到這話,趙虎才悻悻地收回雙臂,不過臉上的笑意卻無論如何也沒辦法遮掩。

屋裏一時間陷入了沉默,張子強這個萬年醬油黨卻突然開口發話了:“趙虎去哪了?”

在場數十名原本隸屬二十五隊的軍人,現在肩膀上至少是一杠兩星中尉級別的軍官們都不約而同地將目光集中在了張子強身上,總覺得比起以往來,他似乎有了一些不同。

“頭兒把那些有特殊裝備的高手們清理了一個遍,現在趙虎正帶著兄弟們殺人。”說道這裏,趙虎眼裏閃過一絲狠色,“這些畜生都是李家的私兵,就我知道的,已經有六個兄弟交代在他們手上了。如果不是頭兒交代任務……”

這話雖然隻說了半截,但在場所有人都知道他要表達什麽意思。

無非是你殺我兄弟,我殺你q家之類的意思罷了。

自從李克敵下達捕捉馬行空原手下的命令之後,他們就和李克敵的勢力隻見形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麵,沒有任何人能夠來勸解。

能夠化解這份仇恨的,對於雙方來說,都唯有死亡而已。

未來的天下,他們兩股勢力必將有一方將要消泯殆盡。

“別廢話,頭兒呢?”因為肺部的傷勢,張子強說話很輕,但身上卻散發著一股頗為淩厲的氣場,酷似馬行空當年隻身闖生化平原的模樣。

“殺人。”

“什麽人?”

“該殺的人,都要殺。”

這番對話說的沒頭沒腦,但在場的眾人都理解了這對話裏的意思。

田破凰感覺喉嚨有些幹燥,咽了口唾沫:“這樣做,老大會不會有點太……無法無天了?”

腦海中頓時百轉千回,張子強將掌控好的數據急速分析一遍,臉上帶著一絲癲狂,將往日裏積蓄在內心的那些淩亂的推理片段整理了一邊,說出了一番往日根本不可能說出的話:“這幾個月裏,那些拿著信仰當借口糊弄人的紫盟雖然手段差了點,但他們的實力卻極為強硬,已經有了另立門戶的想法;而李天羅即將歸來,如果老大真的把李克敵宰了,趙女媧和王浩然大將肯定還是會出麵作保,最多讓老大在監獄裏呆上一段時間,而以李天羅的性子,絕對不會接受,那麽到時候……”

“原政體,紫盟,李天羅。”

“五年了,人類已經成功在末世紮根,未來三方勢力鼎足而立,亂世快要來了”

“我們的黃金時代,要來了”

說這話的時候,張子強漆黑如墨的瞳孔裏電光閃爍,雙眼覆蓋著一層瑩瑩的血色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