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危機感下的頓悟
海雨往往伴隨著劇烈的暴風，一陣暴雨後，海麵波濤洶湧起伏，沒有任何船艦敢於起航。.
然而馬行空所站立的一方海域，卻是風平浪靜，就連一絲漣漪都升不起來，似乎害怕打擾到他修煉一般。
握了握拳頭，馬行空那如同完美寶玉般的眼眸裏露出了一絲迷惘之色。
“原本以為我單挑兩名高出自己半個段位的強者、連破合擊戰陣已經算是很強了，沒想到隨便遇到一個同輩，都是擁有越階位挑戰資本的人。”
馬行空的麵色波瀾不驚，但心中卻如同驚濤駭浪一般。
他隱隱覺得，不僅僅是龍長風這位新結識的兄長有資格抗衡四階強者，就連那李君昊都有在四階手下保命、乃至抗衡的資本。
要知道，這可隻是華國勢力範圍的修者們啊！亞洲呢？整個世界呢？
而自己又有什麽資本驕傲呢？
“一槍？生死輪？或許在對上三階高段的時候還能不落下風，但麵對四階的時候，肯定會被人家用空間之力一招弄死。所以……這些都還不夠啊！”
心血**，馬行空便刻意將周身的氣息消減地微弱了下來，他站在水麵上如同凡人一般。
“我這一生，雖然修煉不過十數年，但所學甚多。然而，卻無一能夠通達至臻化境。”
身隨意動，這個念頭剛剛升起，馬行空便一步踏前，朝著前方送出自己緋魘長槍——這正是最初末日剛剛來臨時候。他反複練習了千百次的“刺”。
沒有用真氣，也沒有調動天地元氣。馬行空現在隻是單純的依靠**力量來演練招式。
但憑借著三階中段純粹煉體者的身體強度，就算是普普通通地刺出一槍，也隱隱帶著破空之聲，槍尖上拖出一道白色的匹練，向前方逸散而去。
如此反複地刺出數十槍之後，馬行空自然而然地站立水麵之上，緋魘長槍點入水中。雙目無光，仿佛上課走神一般。
但如果有眼力高超的達人在此，就會發現，他現在正處於一種名為“忘我”的狀態。
似乎解開了一個一直困擾著自己的謎團，馬行空臉上露出一絲赤誠的微笑，然後便收起了長槍。徒手演練了起來。
虛空爆步；剃。月步，嵐腳，指銃，鐵塊，紙繪；諸天輪，生死輪；斷水；白起留下的殺戮之術；全身修複之光；南巫之炎……
所有曾經學過看過的招式都在馬行空手上一一呈現，但都隻演練數十下。便如同浮光掠影一般閃過。
然後，他開始試著將它們融合在一起。
“斷水?封紫！”馬行空以手為刀，劈出一片黑紫色的刀芒。
這樣類似的融合招數，馬行空卻還演化出了十數招之多，雖然他自己看不上眼，但這些招數隨便拿出一樣丟入華國境內，就足以在四階修士以下的修者群體裏掀起一片爭搶之風了。
當所有常用的招式演練盡，所有可能出現的組合都演變完成。但馬行空似乎還是被什麽問題所困擾一般，眉頭緊鎖。
於是他開始演練從二十五隊那些軍人小弟們手中學到的招數了。
隻見馬行空腳踏海麵如履平地。雙腿一個交錯，便在這一方海域之中滑行了起來。與此同時，他雙手藏於腰間，猛地向前送出，絞纏反複，十指交錯，隨著他雙臂的**，周圍竟然漸漸地發出了嘶嘶的響聲，就像一頭巨蟒在捕捉獵物一般。
馬行空腳踏水波，如同一匹夢魘寶馬在水麵上奔跑一般，充滿了力量和速度的美感，頗有些踏空追風，腳踏蝴蝶的意思。
“弱！弱！弱！還是太弱了。”馬行空無意識地呢喃起來，“我雖然學了形意拳的蛇形和馬型，但這種拳法對付普通人還行，在高手麵前用這些低武時代的招數，絕對要被一下打死，沒有半點還手的可能性。”
話雖然這麽說著，但仿佛冥冥之中有一種力量在引導著馬行空一般，令他並沒有一試便收，而是將形意拳的這兩個形態一遍一遍地打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馬行空一雙無光的眸子裏突然燃起了一團暗紫色的火焰，將他整個人都掩映的妖異了起來。
“傳說之中，有一些馬是龍的化身，而蛇修煉到了極高的境界，也可以提純血脈，經曆劫難之後蛟蛇化龍。而現在的我，則是擁有東方龍族血統的人類。這三者之間，是不是可以找到一些共同點，作為根源，讓我一身所學融會貫通呢？”
馬行空雙目之中猛地爆射出一團精光，這光華竟然凝聚成為了實質，直接將前方的海麵刮出一條極深的痕跡。
“忘其形，存其意。”
數枚符文隱隱約約要在馬行空的身體裏邊誕生出來，它們分別代表著——斷裂，輪轉，恢複，極致。
想來這些符文是因為馬行空將斷水、諸天生死輪、全身修複之光、一槍這些招數體悟深厚，才漸漸開始凝聚出來的。
這個時候，隻要馬行空念頭一動，它們就可以徹底凝聚出來，化為一枚枚的符文，從此，他在使用這些招數的時候不僅威力大增，而且還會減少很多消耗。
但馬行空並沒有這樣做，他隻是保存著原有的意念，繼續打著形意拳之中的蛇形和馬形。
修行不知日月，在馬行空的雙眸之中，昊日升起和明月落下了許多次了。
這一日，隻見他腳踏波麵，真真如同一匹神駿無比的馬在奔騰一般，氣息綿長，體力持久，但在下一刻，他卻猛地雙足駐地，雙手藏於腰身之間，極為隱蔽地絞殺出了雙拳。端的是陰險毒辣如同野性十足的蛟蛇一般。
用舊時代習武之人的話來說，馬行空現在已經得了拳法之中的真意了。一拳一腳之間，就可以發揮出其十成的威力。
如果有人在此，合上雙目，用耳朵去聆聽，用心去感受的話，腦海之中就會出現一個夢魘寶馬和吞天蛟蟒結合的怪誕生物。
許多天不吃不喝不眠不休，馬行空的身形卻沒有任何清減。反倒變得越發的光彩照人了起來，隨手打出一拳之後，他的身體裏邊猛地顫動了一下，一個代表著“馬形拳”和“蛇形拳”的符文。
拳法精深到這一步，已經遠遠超越了創始者的眼界了。
雖然有馬行空積累深厚、眼界開闊的原因，但區區十數日的精修。就可以修煉出拳法的精髓並得到超越。不得不說，他的天賦悟性之高，簡直駭人聽聞。
“就是現在！”馬行空猛地將體內氣血血脈激發到了極致，周身漸漸散發出了一股東方龍族的特有氣息。
如果說馬行空以前隻是會被誤認為妖族的話，那現在就十成十地會被當做龍族妖少了，就算他反駁也沒有作用，不管是高人檢查還是DNA基因排序。他都是一條徹頭徹尾的東方龍族。
除了……人類那完全沒有什麽作用的百分之一基因。
馬行空念頭一動，六枚符文開始凝聚了起來，它們並不是分別凝聚，而是開始漸漸融合成了一枚前所未有的符文。
比起文字來，這枚符文更像是一個幻想生物，它頭似牛，角似鹿，眼似蝦。耳似象，項似蛇。腹似蛇，鱗似魚。爪似鳳，掌似虎。
正是那傳說中的……東方龍！
符文成，天地變。
天空之中匯聚起了一團團的黑色雲霧，黏黏重重，千萬道雷光閃爍其間，像隨時都可能落下一般，其威勢恐怖絕倫。
這雷並非普通的雷電之力，似乎還融入提煉了許多天地之間遊離的能量，煉入火元素的離火之雷，煉入水元素的葵水真雷，煉入光明元素的審判之雷……
凡此種種，馬行空雖不甚明了，但也看的出其威力不凡。
“好恐怖的雷電！每一道雷，恐怕都可以重傷普通的三階高段強者了！若不是其中沒有強者意誌凝聚的話，還道是有大能要來抹殺我呢……”
這個時候，天上一道漆黑的雷光閃了下來，高明博學之士在此，便能認得出，這是寂滅暗雷，腐蝕所有，湮滅一切，就連普通的三階高段強者都要有所忌憚。
麵對這恐怖無雙的寂滅暗雷，馬行空不躲不閃，雖然他從未遇到過如此詭異的景象，但卻能夠感覺得到，這片雷雲是鎖定自己的，是屬於自己一個人的劫難，根本沒有辦法逃避。
而且他也沒想過要逃避。
至強之道，當勇猛精進，將一切艱難險阻撞開踏碎，開辟出一條通天坦途。
“今日法成，正好以你來試威！”天雷映照之下，馬行空的眼眸明亮無比，讓人望之便會下意識地忽略其相貌，隻記住這一雙眸子。
抬起頭，握緊拳，望著天。
馬行空朝著天空猛地一拳揮出，沒有灌注真氣，沒有調動天地元力，隻憑借那枚新出現的符文。
拳出，龍隨。
一條渾身布滿八十一片龍鱗的東方巨龍從馬行空的手臂之中呼嘯而出，這條巨龍周身每一片龍鱗都如同黑色的金剛石一般完美無瑕，折射著純粹的光芒；一雙龍眸大如磨盤，其中隱隱帶著一股破滅前路一切阻礙和斷絕退縮後路的決心；周身鱗片上光芒流淌，給人一種陰陽調和的感覺；龍首下方一塊乳白色的鱗片鑲嵌其上，上邊閃爍著一股生機昂揚，令萬物恢複如初的光澤。
“極道龍拳！”
馬行空話音剛落，那枚極道之龍符文轉化出來東方巨龍的便張開了龍口，一口將那寂滅暗雷吞了下去。
但隨後，那極道之龍自身也漸漸崩解開來，重新化為一枚符文回到了馬行空的體內。
感覺到那一枚新凝聚出來的符文變小了一分，馬行空不但沒有感到心痛，反倒露出了欣喜之色。
“天雷淬煉，剔除一切冗雜瑣碎的糟粕，隻留下最精華的部分，這……才是我想要的極道之術！”
“來吧！”
馬行空縱身一掠，提槍遙指長空，虛空之中，一道金色雷光閃過，將他的身影定格成了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