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接駁卡巴拉
瑞恩和阿卡全神貫注得操控著巨大的堡壘緩慢下落，雲層之下的颶風仍然無比狂烈。
堡壘像是一座黑色的鑽探機，帶著細微的顫抖浸入強大的風壓中。
在超過十六級的風力下，也隻有機械堡壘這種龐然巨物能夠安然無恙。
“維持係統就在前麵。”阿卡輕聲提醒。
“我該怎麽做？用觸手該怎麽接駁。”瑞恩問道。
蒂卡、艾瑪以及亞鍥斯基和艾森特等人全都擠在巨大的窗口前，向外觀望。
這一刻，所有人的心情都無比沉重。
家園毀掉了，徹底毀掉了。
整個北半球在卡巴拉的影響下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氣旋。
風，永遠從西方吹來。
無邊的塵沙在令人恐怖的大風的裹挾下，飛向遙遠的東方。
天地之間一片昏暗，明亮的陽光幾乎不見。
而在堡壘的正前方，卡巴拉沉默得懸浮在空中。
眾人第一次距離卡巴拉如此之近，每個人心裏都升起兩個字：“真大。”
瑞恩駕駛的第三原質的控製船已經算是龐然之物，跟隨亞鍥斯基無聊中的估算，控製船的長度已經超過四百米，否則，也不可能容下巨大的魔法水母群停靠。
而控製船和原質點相比，如同螻蟻與大象。
黑色的原質點像是一個個黑洞，連接著其他空間。
控製船在狂風中緩慢移動著位置，與第三原質點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第一第二原質點已經變成灰色，看上去已經失去功能，不會再發生變化。
“靠上去！”阿卡輕聲說道。
瑞恩猛然催動以太之力，控製船向前方緩緩移動。
……
第三原質，安靜詭異。
似乎這個星球上的巨風，和它一絲關係也沒有。
“太安靜了。”瑞恩一邊小心翼翼引導控製船向前飛行，一邊嘀咕。
“沒什麽奇怪。”阿卡回應道，“當年，族人都在猜測，也許，它找到了另一條影響空氣流動的通道。”
“另一條？那是什麽？”瑞恩表示不解。
阿卡沒有正麵回答，伸出纖手，向下指了指。
瑞恩先是迷惑，然後了然，最後震驚。
“地……地球？”瑞恩忽然發現自己的舌頭有點打結。
“那是你們的叫法，我的族人稱呼它為……”阿卡再次說出了一個發音奇異的短句。
“可是，卡巴拉是如何聯通地球的？”剛問完這一句，瑞恩的腦海裏閃電般劃過一個詞h頻帶。
沒錯，就是他前後兩次出體所達到的那個神秘而神奇的地方，那裏有無數的讓他無法理解的東西，還有“蓋亞”。
記憶的閘門一旦打開，許多碎片紛至遝來。
……
錫安島上的懸崖邊，蒂卡麵帶微笑得說：“地球是活的。”
蒂卡的叔叔，約西亞教授，在校園的某個角落，拉著他聊起“蓋亞假說”。
當時，自己奇奇怪怪的想法地球本身就是有意識的巨大有機體，而人類隻是寄生在巨大有機體之上的生物，仿佛細菌寄生在人類身上一樣。
……
忽然，瑞恩覺得有某種猜想在腦海中貫通了，他具有極大的合理性，同時又極為危險。
如果卡巴拉擁有智慧，那麽這種智慧來源於哪裏？
如果地球擁有生命，那麽這種生命將以何種形式展示？
如果兩者有必然聯係，那麽這種聯係的後果是什麽？
如果將地球看成一個巨大的生命體，那麽它的免疫係統是什麽？
如果人類真的地球上的病菌，那麽是不是會被定點清除？
瑞恩發現自己不敢再想下去……
……
“停！”阿卡輕聲喝道。
瑞恩從神遊天外的狀態中，猛然回醒，以太之力狂湧而出，衝進控製船的製動係統中。
“上升！”
控製船此時正在第三原質的下方，緩慢向上，距離巨大的黑色原質點越來越近。
“停！”阿卡再次喝道。
從控製船的窗口望出去，漆黑一片。
原質點的麵積讓所有人恐懼，就像是一艘遮天蔽日的龐大太空船的底盤，而瑞恩的控製船則像是即將回歸母船的飛行器。
這一幕，擁有科幻般的即視感。
“接下來，請大家注意聽好。”阿卡的聲音在大廳中響起。
蒂卡、艾瑪、哈利波特曼以及丹尼，全神貫注，接下來應該就是登陸戰了，他們必須做好萬全準備。
艾森特和亞鍥斯基暗暗攥了攥拳頭，一定要活下去。
“我們的時間不多，按照你們的計時規則，隻有大概不到四個小時。”阿卡環視一圈，神情凝重：“雖然它突然具有了智慧，但是四個小時以內，由於維持係統建造時的預置命令，它不會做出任何反應。如果超過了時限，它會吞掉你們的生命。”
“這是我的族人用生命換來的教訓，希望大家保重。”
“我們需要做什麽？”瑞恩沉聲問道。
“光明之末”的一眾成員和精銳軍官們耳朵都豎了起來，他們都一樣，到現在為止，還不知道要如何去阻止第三原質的破壞。
阿卡沉默了良久，緩緩說道：“尋找第三原質點中，能夠向外散發波動的物體或者位置，然後，清除它。”
“我有一個要求……”阿卡語氣一轉，“這是我們族人遺留的最後的痕跡，請大家手下留情。”
下方一片沉默。
沒錯，在他們眼中，卡巴拉是徹頭徹尾的敵人，必須從地球上清除。但是對於阿卡，這真的是根達亞最後的遺跡，是她感情的最終寄托。
“我答應你，不到萬不得已，我們會盡量保存原質點。”瑞恩認真說道。
“謝謝。”阿卡從懸浮的操控椅上站起身，麵向瑞恩，一手貼著額頭，緩緩半蹲下去，表達自己的謝意。
瑞恩命令所有人員在操控船的甲板上待命，主控船巨大的觸手伸出，向上蔓延。
第三原質竟然有了回應。
原質點下方的一處位置忽然開始旋轉，然後打開，像是盛開的朵，露出漆黑的洞口。
一隻無比粗壯的觸手從洞口中伸出，不停向下延伸，最後與主控船的觸手緊密結合。
“你去吧，我在這裏自己靜一下。”阿卡有些疲憊得揮了揮手。
瑞恩轉身離開，邁出兩步又忽然停住腳步，轉過身來，認真說道：“我能了解你的感受，但是，屬於你的年代已經被徹底埋在時間裏。如果我們退縮，那麽連和你一起懷念過去的人都會不複存在。”
說完這些，瑞恩晃動身形，電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