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1章 微塵
陌天痕四人並沒有耽擱多久便也趕來太白居，他們隨便清理一下，看起來還是很精神的，就是站在一起的時候很別扭。
一個不靠譜的和尚，一個有點不靠譜的道士，算是道士吧，一個迷糊的酒鬼刺客，再加上一個死板的刀手。
“嗯，都坐吧，太白居的菜品還是不錯的，咱們邊吃邊說！”
周悅微笑著道，目光逐一掃過眾人，心裏則是轉著很多念頭。
“大人客氣，您先請。”快刀韃子欠了欠身，始終保持著恭敬，而另外三人，包括那已經成了和尚的陌九霄，卻是絲毫不顧形象，扯開腮幫子，一頓大吃。
周悅也不在意，等眾人都是酒足飯飽，滿意得直哼哼的時候，他這才淡淡道：“說說吧，給我一個雇傭你們的理由。”
“呃——大人，您之前不是同意了麽？”冷風驚道。
“我有說過麽，我隻是答應今日請你們大吃一頓，然後看在曾經合作的份上，給你們每日五十金的溫飽費用，我如此說，應該很清晰了吧。”周悅眯著眼睛笑道。
“咳咳，冷風，繼續喝茶去，此事你不懂，在我們吃完這頓大餐之前，都是與大人在敘過去的交情，現在才是談正事的時候，小刀！”
此時和尚陌九霄才正色道，還別說，這廝一旦神態端莊起來，還真有那麽幾分大師的莊嚴寶象。
而隨著他的吩咐，快刀韃子則是飛快地從背上的包裹中取出一個青色的盒子，等打開這盒子，周悅就見到這裏麵亂七八糟，裝滿了各種詭異的小玩意。
此時隻見快刀韃子雙手如風，頃刻間，就在這包廂的門窗乃至牆壁上投擲出數百個小玩意，這全部都是暗器的手段。
但真正讓周悅吃驚的是，這些小玩意之間都連著一種肉眼都無法看到的極其纖細的絲線，所以，這在之前看起來一片混亂的小玩意，竟是組成了一張天羅地網，將周悅等人完全包裹在其中，倘若有人在此刻闖入，必然是要被分屍成無數碎片。
“讓大人見笑了，其實這才是小刀真正的手段，至於快刀韃子之名，也僅僅是遮掩行蹤罷了，總之，暫時來講，我也隻能告訴大人，小刀的出身，一點都不弱於冷風的昆侖派，當然說到這裏，大人想必也應該猜到了，我兄弟二人也不是普通的遊俠，但暫時還請原諒則個，或許您很疑惑，但我想，如果我提起東南西北中這五個字，您或許就可以理解了。”此時陌九霄再次開口道。
“東南西北中？你們也是東方朔派來的？不對，你們是其他勢力派出來的，這一點，還真的讓我驚訝啊，你們這些人，還有你們背後的勢力，在布局天下的手段上，真的是讓人佩服！”
周悅吃了一驚，但很快就平靜下來，其實這不難猜，大漢帝國的東方朔可以為漢武帝劉徹培養出東南西北中五個弟子，那麽其他的大勢力又豈會沒有這樣的布局？如果沒有才怪，任何一個想逐鹿天下的諸侯都會如此。
連他周悅，不都是安排了一個韓豪做棋子，混入曹操的陣營之中麽？
“大人謬讚了，但是，還請大人放心，我們四個並非東南西北中，我們也不是為了某個諸侯勢力做間，其實，說白了，我們是為了諸侯氣運而來，不知大人可否容我細細稟來？”
“講！”周悅點點頭。
“謝大人，這諸侯氣運的作用，想必大人也有所了解，甚至您在此事上還運用得非常得當，一舉冊封造神成功，那麽，不知大人可知，為什麽東方朔要派遣五個弟子輔佐漢武帝劉徹？其實原因很簡單，也同樣是為了諸侯氣運，或許您會認為這諸侯氣運對於山野江湖之道沒有什麽作用，的確，這一點不差，對我等來講，一點諸侯氣運，還比不上一隻烤雞**更大，但您知道這是為什麽嗎？原因就在於，山野江湖之道，乃是修煉之道，不像戰陣搏殺之道和廟堂王者之道，對諸侯氣運極其需要，這兩道可以借助諸侯氣運破除瓶頸，但我們這修煉之道，卻是毫無補益！”
“但是，如果山野江湖之道修煉到極致，卻是需要大量的諸侯氣運的，大人應該知道，以境界來論，大概可以分為普通，精英，準傳奇，傳奇，準史詩，史詩級這幾種，其中史詩級更是可以達到史詩級九星的高度，不過，大人可知，這僅僅是凡人之境，在此之上，還有半神級，遠古級，洪荒級的境界劃分？”
“你說的是神祗？”周悅聽到這裏，不由皺了皺眉頭，開什麽玩笑，這家夥跑到這裏來忽悠他吧？
不錯，每個凡人都或多或少地羨慕神仙一樣的生活，但甚少有人認為自己可以真的成神！
哪怕是在這個黑城世界中，哪怕周悅已經完全接受了神祗的信仰係統，哪怕他都親手造就了一個夜遊神，但他一點也對成為神祗沒有興趣，如果陌九霄打算這麽繼續忽悠他的話，他保證立刻把他們掃地出門，該幹啥幹啥去！
沒想到，陌九霄卻是搖了搖頭，道：“非也！大人，真正的神祗高不可攀，豈是我等凡夫俗子所能想象，而我所說的這三個境界，其實才是我們人類能夠達到的真正巔峰，隻差一步，便可成神了，當然，不是那種冊封而來的神祗，而是能夠成為洪荒古神的一員，但這一步卻是極難，自從洪荒時代結束之後，有典籍記載的，能夠踏出這最後一步的，對不起，一個也沒有，我們典籍所記載的三皇五帝，燭龍，刑天，祝融，共工，這些遠古的大能，他們沒有一個能夠踏出這最後一步，隻能是停留在洪荒級九星的境界上。”
“什麽？”
周悅大吃一驚，不管這是不是陌九霄的胡編亂侃，但光是提出這種理論，就足以讓人不可思議了！
“是的，的確如此，不然，大人目前所處於的人皇陣營，該如何解釋啊？”陌九霄嘿嘿笑道，“如果人皇伏羲真的是神祗，何必親自幹涉這天下諸侯的紛爭？而且，大人想必還不知道，這整個黑城世界之中，不但有人皇伏羲陣營，還有地皇神農陣營，天皇燧人陣營，更有五帝陣營，燭龍陣營等等，不一而足！他們，才是整個黑城世界的真正幕後操控者！”
“嘶！”
周悅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不錯啊，人皇伏羲位列三皇，那肯定是要比什麽薑子牙，老子，孔子之類的牛人更牛，如果他是神祗的話，何必搞出一個人皇陣營？
但，這些上古的大能就是黑城世界的幕後黑手，這件事的確很讓人難以理解！
“好吧，他們不算是神祗，那麽，真正的神祗呢，我現在的主城中，可就供奉著衰神之位呢！而且我的確掌握了衰神之力，同時也獲得了衰神賜下的神術，這你怎麽解釋？”
周悅沉聲道。
“嘿嘿，大人，您之所以會這麽說，是因為您根本就沒有見識過，半神級的存在，遠古級的存在，洪荒級的存在！愚夫愚婦看到雷鳴電閃，便想出了雷公電母，看到了江河浩大，就想出了河神水神，看到了高山魏巍，就想到了山神土地，這種龐大的力量，被他們認為是神祗，當然最正常不過，但是大人，您是愚夫愚婦麽？這麽說吧，在一年前，您看到了一個普通級的戰將，就會震驚的感到不可戰勝，然後您又震驚於一個精英級戰將的可怕戰力，隨後您又見識了準傳奇級戰將的威力，但是現在，您本身就是擁有了無限接近準史詩級的實力，而在手無縛雞之力的愚夫愚婦麵前，您就是他們的神祗啊！”
“同樣道理，如果您現在看到一個半神級的存在，您立刻就會把他們當做是神祗，因為以他們所擁有的力量來講，移山倒海，不過是小菜一碟！可是，真相隻有一個，他們不是神，整個黑城世界也沒有神祗！或許是有的，但，真正的神祗是不會關注這一切的，他們會超然於物外，他們眼中的一瞬間，就是我們所經曆的數百萬年，我們相對於真正的神祗來講，不值一提，哪怕是洪荒級的存在，我想，在真正的神祗麵前，也不過是一粒微塵！”
陌九霄這番話讓周悅沉默了，良久，他才有些哭笑地問道，“那為何會有神祗信仰係統？為何會有天劫的存在？為何，特麽的，為何我還能冊封一個夜遊神？如果那家夥不是神，那又是個什麽東西？”
“很簡單，一種力量而已，信仰，也是一種力量，不是麽？還有，你所說的神祗，也就是冊封神祗，他們隻不過是被冠以神祗的名頭而已，就好像你可以叫周悅，但也同時可以叫周大悅，周小悅，名字而已，用不著太糾結，至於他們的存在，你可以將他們當做是一種被驅使的，用來傳遞信息，幹些髒活累活的神使，你的那個夜遊神是神使，財神是神使，衰神是神使，死神是神使，那什麽八仙啊什麽的也是神使，總之，所有擺在前台的，你能看到的神祗，其實他們都是為他們背後的主人驅使的神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