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凡人的智慧
漫天電光一起撲向左慈和於吉，於吉原本滿不在乎的表情突然變得精彩無比：“你這是要做什麽？！”
“當然是將你們逐出這世界，難道你以為我是打算與你們硬碰硬？”張良答道，“你們繞過這世界的規則，將自己的真實力量偽裝起來，因為一旦你們使用不屬於這世界的力量，就會被規則驅逐，所以你們以天使自居，極少自己出手，即使要出手也是將力量調整到符合世界規則的程度，對不對？”
“你是自己推算出來的？”左慈陰著臉問道，此時他和於吉已經被電光覆蓋，竟是完全無法動彈。
張良看著他們，並不正麵回答：“你們現在不敢亂動，因為要打破這個秘法就無法再隱藏自己的真實力量，你們會被世界逐出，對不對？”
於吉咬牙切齒：“張子房！你這蠢貨，是想將這個世界脫離天意的掌控嗎？真是狂妄之極！”
“所謂的天意，不就是你們嗎？哦，還有和你們一樣的那些所謂天意掌控者吧？你們應該是專門負責掌控我們世界的，隻是經年日久，你們還真把自己當做不可違逆的上天了。”張良右手猛然握成拳，“確實，你們所掌握的力量，我沒辦法直接對抗，但是撕掉你們力量的偽裝，我還做得到！”
“蠢貨……”於吉閉上眼睛，突然身體裏爆出黑紅相間的氣息，竟是生生將周圍的電光逼退數尺，“你這樣做，隻會真正激怒我而已！既然你這麽想讓我們施展真正的力量，就讓你知道……什麽叫絕望！”
“剛才你就這麽叫囂過了。”劉備哼了一聲，但是緊接著撲麵而來的狂風把他直接往後吹得飛了出去，直到一雙手把他從空中接了下來，他回頭一看，頓時鬆了口氣：“雲長！”
“大哥，眼下連留侯也出手，已經不是你能參與的了，還是離遠點比較好。”關羽誠懇地勸道。
劉備幹笑一聲：“我也不是想要靠那麽近啊……”
此時於吉身前的地板已經全數粉碎，黑紅色氣息越發膨脹，張良發出的耀目電光眼看被吞噬了一半，暴風中隻有於吉瘋狂地大吼：“凡人的意誌算什麽？凡人的力量算什麽？逆天者亡！逆我者亡！張良，讓你知道與天意為敵的下場！”
黑紅氣息化作連接天地的巨大龍卷，衝斷一層又一層電光的束縛，直奔張良而來！
“確實，凡人的意誌不能決定任何事情，凡人的力量在你麵前也是弱小之極。”張良搖頭，伸出一隻手來往空中指了一指，“但是凡人的智慧就足以收拾你了……你所謂的天意，現在不是與我為敵，而是與這個世界為敵！”
隨著他這句話，本已支離破碎的建章宮四周地麵突然都亮起了光芒，每道光芒都形成光柱，直衝深黑天際！
劉備回頭看四周，不止是建章宮周圍，長安內城此刻到處都有光柱衝天而起！數百道光柱筆直射向天空，在夜空中形成了一個詭異的秘法紋路！
“我與劉季花了二十年修築長安內城，就是為了此刻，能啟用這周天諸星大陣！”張良清喝一聲，“鎮！”
深黑天幕上那個法陣圖案猛然光芒大作，滿天都是繁複的秘法紋路流轉，光柱之間雷霆大作，將整個長安內城都變為狂暴的閃電風暴，但是場內眾人並未受到傷害，隻有於吉的黑紅色氣息被迅速削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於無形，最後是一道至少有數丈粗細的巨大閃電直接擊中了於吉，隻聽轟然巨響，白色光亮吞沒了整個戰場，隱隱聽見天外似乎傳來了怒喝之聲！
光芒散盡後，於吉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全場寂靜無聲，誰都不能相信剛才誰都奈何不得的天使居然就這樣被解決了，隻有張良平靜地看著左慈道：“接下來是你。”
左慈居然笑了起來：“凡人的智慧有時候還真是讓人大吃一驚……你能做到這一步，確實出乎我意料。”
張良望了天空一眼：“你那同伴其實沒有死吧？不，應該說，他有複活的辦法？”
“是啊，要殺死我們很難的，”左慈承認，“不過他大概要花好一陣子恢複了，在分支世界死亡的懲罰可是不輕。”
“分支世界？”
“想必你也已經知道，與你們這世界一樣的世界多得數不勝數，但是其中絕大部分都無法維持下去，在中途就走向了滅亡，像這個世界這樣擁有強大的能量，卻還保持運行正常的情況也算是少見了，所以才會專門派遣兩名管理員。”左慈感慨道，“隻不過，確實沒想到你們這麽不願意被管理。”
“為什麽我們要接受你們的管理？就因為我們是凡人？”
“那當然！”左慈以不容否決的語氣答道，“所有的世界，都隻是我們獲取資源，發展自身的工具，這是身為弱者的命運，這是身為強者的特權！弱者沒有主導自己命運的權利！我們現在隻是指導你們的進程，已經算是很寬容了，有更多的世界是被直接掠奪，不服從我們的世界被直接毀滅！你們不感謝我們的仁慈，居然還想著要擺脫我們？”
張良居然聽得笑了起來：“本來就是我們自己的東西，倒像是天生欠了你們似的？真是好邏輯！你們沒有選擇直接掠奪或毀滅，隻怕也是因為這個世界的能量太大，足以抗衡你們吧？這不是你們仁慈，而是你們還沒有找到更好的辦法！一旦與世界規則對抗，即使是你們也承受不住這個損失，所以你們偽裝天使，誘導本世界的人按你們指示行動……我有說錯嗎？”
左慈的眼睛又閃了一閃：“你……知道得太多了。”
“所以呢？”
“所以，必須解決這件事情。”左慈的體內也升起了黑紅色的氣息，“本來按照預定計劃將漢朝推翻，再經過百年亂世，這世界的平衡就會被削弱到一個極點，那時候就是我們獲取世界能源的絕佳時機……你是馬上就會消失的殘魂，所以才會拚著浪費時間的風險，滔滔不絕將這些事說給你身後的凡人聽，希望他們有機會將這消息傳播出去，對吧？”
張良隻是望著左慈身上浮現的氣息：“而你就是要阻止這件事……要將現在知道這事的人全都斬草除根？但是你忘了你的力量會引來世界反噬？隻要你敢用你的力量，我就能讓世界規則將你驅逐，和你的同伴一樣！”
“嘿嘿嘿……這事情我當然沒有忘。”左慈突然怪笑起來，“張良，你那凡人的智慧確實令我刮目相看，但你知道作為凡人，最大的弱點是什麽嗎？就是……知道的事情太少了！”
黑紅色氣息猛然轉化成激烈的風暴，將左慈整個包裹於內，一如於吉當時，但張良卻皺起眉頭，沒有驅動閃電攻擊。
“發覺了嗎？”左慈的聲音從黑氣中傳來，“但是已經晚了！我們能縱橫各個不同的世界，什麽情況沒有遇到過？當然有不同的對應辦法！”
張良露出意外神色，猛地伸手向天，隻見天幕中的秘法陣轉得更快，轉眼間就換了一個完全不同的形狀：“果然是要以力破局嗎？怎會讓你得逞！”
“不，隻是付出一部分代價而已……為了讓你的謀劃落空，這很值得。”
張良閉上眼睛，隻過了幾秒鍾就重新睜開，眼神重新變得堅定：“原來如此。”
“什麽？”左慈的聲音充滿詫異，“這麽短的時間你明白了什麽？”
“你變幻自己力量的屬性，讓世界規則以另一種方式對應……你要借世界規則，毀掉整個長安城！讓所有知情者消失！”張良臉色冷峻地道，“而你自己隻需要付出部分力量為代價，等待下次降臨時，就不會再有人阻止你！”
左慈這次沉默了片刻。
“看來我對凡人的智慧確實需要重新評估。”他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聲音裏充滿了威脅，“不過你放心，下次我再來的時候，不會犯這樣的錯誤了，我會用最直接有效的手段，清除一切障礙！”
“你沒有下一次！”張良雙手捏訣，天幕法陣再次變幻，“無論如何，要把你留在這裏！”
“不，是你和周圍的凡人要留在這裏……”
劉備在關羽掩護下連連後退，直到連張良的身形都隻剩一個模糊的小白點了才停下來，隻見天空中電光流轉，雷暴席卷整個長安內城，巨大的爆炸和轟鳴聲不斷傳來，而在漫天雷霆中，左慈所化那道黑紅色龍卷卻是始終不倒，代表世界規則的閃電似乎對其毫無影響。
“到底哪邊占上風？”劉備緊張地問道。
沒有任何人能答得上來，法正專心地觀察了一陣子，最後也隻能無奈地承認：“我和那兩人境界差太多了，實在無從判斷……”
“孝直不必沮喪，”張鬆寬慰道，“一個是輔佐高祖建立大漢的軍師，一個是擾亂天下大局的天使，跟我們凡人不一樣的。”
“凡人嗎……”劉備嘀咕一聲，凡人似乎並不是一個值得誇耀的詞啊，但是那位張良，似乎就是以自己身為凡人而榮，並且為了千萬與自己一樣的凡人而在與天使作戰……
如果能幫上忙就好了！
這個念頭一轉而逝，劉備看看自己的左手，忍不住苦笑起來。剛才被周圍的人檢查了一遍，左臂果然是骨折，現在已經被草草地包紮起來了，這樣的身體不要說去幫忙了，就算自保也困難得很。
果然在失去了斬蛇劍之後，自己就隻能當一個廢物了嗎？損兵折將，力量全失，被打回原形就是這樣了嗎？
突然遠處激烈的交戰聲停止了。
劉備吃驚地望向戰場，隻見閃電依舊，風暴不滅——但是閃電和風暴都像是被抓拍的照片，停在原地一動不動。
場麵說不出的詭異，靜止的景物越來越多，旋轉的氣流停止了，滿天的飛石停止了，連天幕上旋轉的秘法陣也停止了。這靜止的趨勢猶如一場無聲的浪潮，正在迅速向四周擴散！
“你們走吧。”劉備回頭，隻見張良就站在身後幾尺處，依然是長發飄逸，月白長袍，還有一張平靜的但是足以氣死美女的臉。
“這到底是……”
張良緩緩地道：“左慈試圖引世界規則之力毀滅長安城，我則是將其中和，幾番較量之後出現了現在的局麵……果然，沒有做好萬全的準備，計謀就發揮不出完全的威力，他的絕對力量依然占據優勢。不過現在沒時間說這些，長安馬上就要被死寂之潮包圍了，你們走吧。”
“死寂之潮是怎麽回事？！”
“是紊亂的世界規則，誰也無法抗衡，所到之處一切規則都會停止運行……”張良歎了口氣，“一時解釋不清，總之你們得盡快離開這裏。”
“長安城和城內一切事物的時間將會停止，是這意思嗎？”劉備插嘴道。
張良有點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這麽解釋倒是不錯。左慈已經舍棄了自己的力量逃離這個世界，你們也快走。”
“你呢？”
張良笑道：“我本來就已經死了，再過片刻就會消散於這世上，走不走有什麽區別？倒是你們……今日你們已經得知了天使的秘密，左慈定然會想方設法對付你們，你們必須活下去，然後將他徹底逐出這世界！”
“但是要怎麽做……”
張良順手一指點在劉備額上：“哪有時間詳細解釋，你回去慢慢消化，快走！”
“一個都走不了！”左慈的聲音突然從天上響起，眾人一起抬頭，隻見一隻巨大的黑紅色手臂正自雲層中伸出，直撲眾人而來，“張良，就算準了你會急著送他們走！”
一個朋友今天跟我說：“我看了一百多章了，還是想跟你說一下，你這個和曆史上不一樣啊……”
我很震驚：“這種事你需要看一百多章才看得出嗎？！”
昨天早上傳的少複製了一些，現在更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