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水將
“不可能，我們五兄弟竟然……”趙明掙紮著把這句標準反派領便當的台詞說到一半便戛然而止，因為一道寒光已經抹過他的喉嚨。
甘寧麵帶不屑笑容，依然保持著剛才揮刀的瀟灑姿勢，而趙明的頭顱則伴隨著一蓬血雨高高飛起。失去首級的魁梧身軀晃了一晃，最終頹然倒地，宣告這場戰鬥的結束——這是趙家五兄弟的最後一個。
劉備站在遠處，看甘寧持續保持那個揮刀姿勢不動，過了小半會兒，終於忍不住問旁邊的一個水賊：“那個……你們的老大在做什麽？”
水賊望了甘寧一眼，搖頭歎口氣：“沒有得到足夠的稱讚，老大是不會罷休的……我說你好歹也誇他一下，不然他會傷心的。”
這還是傳說中的錦帆大將甘寧麽！
看甘寧還在頑固的擺造型，劉備也覺得不說點場麵話有點過不去了，隻能咳了一聲：“甘大頭領實在神武！”
甘寧聞言果然滿意地把刀在空中舞了幾個花樣，然後才歸刀入鞘，轉過身來：“過獎過獎！”
不過看他的表情，完全就是“本大爺獲得這樣的誇獎理所應當呀”一般。
水賊們已經收拾戰場，轉身向戰船返回，劉備正猶豫著要不要厚臉皮朝甘寧請求搭個便車，甘寧已經一隻手拍到劉備肩上：“和曹軍作對的就是本大爺的朋友，怎麽樣，跟我們一起幹吧？”
“呃……一起幹什麽？”
“當然是和曹操作對啊！”甘寧大笑，“他越不開心，我們越開心啊！就在這荊襄之地，攪他個天翻地覆，你意下如何？”
劉備歎了口氣。
“閣下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做。”看甘寧表情馬上要變得不爽，劉備卻還是接著說下去，“而且……可能需要你的幫助。”
甘寧的眉毛挑了一挑：“哦？什麽事會需要本大爺？”
“不知道甘頭領可否送我去江東？”
“……江東？”甘寧這次換成了冷笑，“原以為閣下是何等英雄，結果隻是個想要逃之夭夭的膽小鬼？”
劉備毫不退縮地與甘寧對視：“說我什麽都好，但我有必須前往江東做的事情，如果頭領不願意的話，我也要想別的辦法過去。”
“去江東……說得真是輕巧，你可知道現在長江是什麽景象？”甘寧哼了一聲，“就算本大爺也不敢保證能夠渡江成功！你能找到什麽辦法？”
劉備聽到這話卻是眼睛一亮：“甘頭領這是願意幫忙？”
“既然曹軍想抓你，那麽給他們添堵的事情我倒是也很樂意去做，但過長江這件事……你應該知道難度多大吧？”甘寧雙手抱在胸前，“給我一個幫你的理由。”
劉備想了一想，揭下頭上的鬥笠。
“我名為劉備，字玄德。”望著甘寧凝固在臉上的表情，劉備露出一個笑容，“現在甘大頭領覺得我是否能夠過江？”
甘寧的表情瞬間換過了七八種，最後他抬頭向天，深深呼吸一口，重新看著劉備，以從未有過的嚴肅神態，幾乎是咬著牙說道：“我死也會送你去江東！”
大約兩個時辰後，錦帆賊的船上。
“來來來，劉皇叔，再說說看嘛，梓潼城那一戰又是怎麽樣來著？”甘寧熱情地給劉備滿上一杯酒，“聽說梓潼可是整個城都飛起來了耶？”
劉備已經有點昏昏沉沉，眼前這道接風宴未免熱情得過分，已經持續了一個多時辰，錦帆賊們也不知道從哪裏搞來那麽多的酒——主食則是各種魚，管飽。
聽到甘寧的問話，劉備撓撓頭：“這個啊，我想想……得從我離開成都的時候算起……”
就在此時，一個水賊突然衝進船艙：“頭領！前方出現曹軍水師！大船二十，小船至少一百，還有翔空船！”
劉備頓時醉意被嚇掉一半：錦帆賊的船好像加起來都不到十艘吧？
甘寧滿臉不爽地丟下酒杯：“這群蠢貨還沒被打夠啊？居然選在這種時候打攪本大爺和重要客人說話！——皇叔稍安勿躁，看我給他們再來一頓教訓！”
說著，他便抓起身邊那把花哨的大刀，大搖大擺地出去了。
看主人離席，劉備也升起一絲好奇念頭，問旁邊的人：“為何你們頭領如此自信？明明兵力差很多吧？”
“之前也差不多是這樣的兵力對比啦。”一個中年水賊滿不在乎地回答，“所以才說他們還沒被打夠……有頭領在，這種仗我們就不可能輸。”
“這個……我可以觀戰麽？”劉備試探道，“實在是好奇得很。”
水賊拉著劉備來到船艙門口：“皇叔在這裏看就可以了。”
在船艙門口望出去，前方是一片寬闊的水域，而在正前方，一大片掛著曹軍旗幟的戰船正排出陣型，雖然比不上當日赤壁之戰的鋪天蓋地，但絕對也算浩浩****，但甘寧就這樣滿不在乎地站在船頭，大刀扛在肩上，就像麵對的是一堆玩具。
“翔空船出現了！”有人高喊，“全隊，遁水！”
“盾什麽？”劉備還在茫然，就見船艙周圍嘎嘎嘎地升起了木板，竟是將整個船體包了起來，而甘寧則是趕在戰船被完全封閉之前猛地向前一衝——徑自投入了水中。
“這個是……”劉備顧不上關心甘寧，隻是抬頭望著已經完全封閉的船體，空間明顯狹小了不少，同時船身猛地一震，令他產生了一個聯想，“這船……該不會要潛入水下吧？”
“皇叔英明！”
“甘寧帶的是潛艇部隊麽……好吧，連空中打擊部隊都有的情況下我確實不該這麽大驚小怪……”劉備嘀咕道，“但是，難道是要用這一招躲開敵人的攻擊？隻是這樣的話，根本算不上令曹軍大吃苦頭的地步吧？”
“皇叔，請看這個。”身邊水賊指著船艙內升起的一個秘法盤，那東西正在播映著一個畫麵，劉備很快認出這就是自己身處的戰船——現在該叫它潛艇。
“這是其他船上的監視秘法陣傳回的畫麵。”水賊介紹道，“頭領可是費了不少心思才搞到這種秘法陣，相當好用呢！”
畫麵裏的潛艇已經不是之前的船隻樣式，換成了好像梭子一樣的流線型外表，看上去倒是更高端大氣上檔次，而它的船體兩側則是突然發出了亮光。
“火龍炮，發！”
兩道光柱從船體兩側驟然爆出，破開昏暗的水域，直撲上方的曹軍戰船，雖然聽不到聲音，卻能看到曹軍戰船在這一擊之下支離破碎。
“果然是潛艇的典型戰術，連*都有……”劉備喃喃自語，“我說……曹軍難道沒有你們這種戰船嗎？”
“有啊，遇到過好幾次了。”
說話間，對麵的水中也有十幾道光柱劃過，隻是沒有取得任何戰果。
“曹軍的遁水部隊也出動了，”一個水賊叫道，“我們是不是先後撤啊？”
“那是自然，全軍後退五裏！”
劉備聽得目瞪口呆：“等一下，你們的頭領怎麽辦？他剛才確實是跳進水裏了吧？！”
中年水賊嘿嘿一笑：“就是知道他在水裏，我們才能放心撤退啊。”
船體微微震動，劉備感覺整艘船轉了一個彎，過了一小會兒後又覺得整艘船似乎往上跳了一跳，眼前一亮：原來是封閉的船艙打開了一個口子，旁邊的人往那邊一指：“皇叔想知道究竟的話，就用自己的眼睛來確認吧。”
劉備走到出口，發現這艘船已經重新浮出水麵，但是躲在一大叢蘆葦後麵，離剛才的水域已經隔了一段相當長的距離，曹軍船隊都已經變得比小指大不了多少，就像一堆小小的模型。
“他們怎麽還在原地……”劉備話音未落，就見水麵突然升起一條巨大的白龍！
定睛一看，那白龍其實是高高衝起的水柱，將水麵上的戰船掀得飛了起來，在空中分解成殘缺不全的部件。
“這是……”劉備努力睜大眼睛，隻見水柱中還有一個模糊的人影，雖然看不清長相，但那身醒目的衣服足以一目了然：“是甘寧嗎！”
“頭領是地級鬥將沒錯。”水賊用自豪的語氣道，“但是在水裏，他比天級鬥將也差不了多少！”
“果然天生和江東那群人相性接近啊……”劉備望著遠方的戰局，甘寧從一條戰船跳到另一條戰船，每次跳躍都會將戰船斬得碎片橫飛，有幾艘船上也衝出了同樣動作迅疾的武將，但是甘寧與他們交鋒幾次後便跳入水中，那幾個曹軍鬥將卻隻能站在船頭，打死不敢跟下水去，於是當下一條白龍衝出水麵時，戰局便回到了最初的狀態。
就憑這一人之力，逼得近萬曹軍束手無策！
盡管隔了那麽遠，劉備依然能想象到那個騷包青年一邊大笑，一邊豪快出刀，砍得曹軍慘叫連連的氣勢。
“有這樣的人相助，去江東大概真的很有希望吧……”劉備心裏想著。
終於，曹軍選擇認輸。
殘存的戰船開始轉向，甚至都不救助被擊毀戰船上的同伴——如果還有活人的話——就這樣忍下一口氣，默默離開了。
“不愧是大名鼎鼎的錦帆賊！”劉備這時候當然不會吝於誇獎，甘寧全身幾乎毫發無損地回到船上時，劉備一大堆高帽子就甩了過去，“若是江東吳侯見到你，一定會引為知己！”
甘寧卻露出了一絲難堪的表情。
“那個，皇叔……我剛剛想起一件事。”甘寧訕笑著道，“南渡長江實在風險太大，我也沒有必成的把握，所以在這之前，我必須先做另一件事，成了之後才能安心送皇叔過江。”
“興霸你不必這麽沒有信心……但是是什麽事？”劉備敏銳地注意到甘寧語氣裏的猶豫，“怎麽覺得你很為難的樣子？”
“因為……做成這件事的難度，似乎也不比渡江來得小……”甘寧尷尬地回答，“正是因為沒有把握，我一直沒有行動，不過現在看來也是沒辦法了。”
“……到底是什麽事？”
“皇叔，你可曾聽說過襄陽鐵獄？”
“那是什麽？怎麽又追加新地點設定了？！”
清明之後一天休息都沒有過，今天早上三點才回家，我都覺得我要死了……作者猝死不算太監吧？